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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雖然受寵，風頭堪比皇后，二皇子在前朝也能同太子一較高下……可我始終覺著，平西侯府沒有能在渝州貢錦上做假的本事。”
皇后病重時，貴妃曾掌管后宮。
即使后來鳳印重新回到皇后手上，可貴妃有楊太后的支持，依然在內務府能說得上話。
東齊帝為太子安排的師父們又一心讓太子重視儒學，使得太子的性子不如二皇子強勢。
洛夕瑤上輩子就知道二皇子借著內務府斂財。
重生一回，她便找賀蘭臨漳端了二皇子在平城的老窩。
可渝州同平城不同。
平城洛府若是土大王，渝州徐府就是地頭蛇。
能在地頭蛇眼皮子底下弄出有問題的花青錦，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二皇子的年紀不對，身在后宮的貴妃就更不可能。
平西侯府的勢力又多在東齊以西，對渝州可以說是鞭長莫及。
有這個時間也有這個能力的，除了榮慧大長公主就是東齊帝。
“實未料到大長公主會突然翻臉，且翻得如此徹底。”榮慧大長公主可不是尋常人，她能為了東齊江山殺父棄子，可見其心性。
東齊帝繼位，定北侯打得漠北節節敗退簽了休戰約定，平西侯府一脈嫡系又長守東齊與西蠻邊境，榮慧大長公主見東齊江山穩固，也就退出朝堂，長居梅園。
若不是此番東齊帝請榮慧大長公主教導洛夕瑤，她根本就不會走出梅園。
“楊太后讓人圍了淑云軒是為了針對我，以大長公主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來。縱然楊太后此行有所冒犯，大長公主也不該就這樣拿出圣旨……”洛夕瑤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寧馨及笄禮時，榮慧大長公主還很給楊太后面子，二人攜手姐姐妹妹稱呼著，楊太后甚至不端著自稱哀家，而是自稱我，結果呢？”
“原本好好兒的，結果說翻臉就翻臉。”洛夕瑤邊說邊搖頭，“大長公主這次可是將楊太后和東齊帝的臉皮從臉上撕下來丟地上踩了個徹底。”
賀蘭臨漳問：“東齊帝在位多年，早就將東齊把持個徹底。他有欣賞的兒子，何必瞞著？他若真瞞著，是為了瞞著他的后妃？我看不是。”
“你的意思是……”洛夕瑤一下坐了起來，“他要瞞著的人是榮慧大長公主！我能看出來，大長公主又如何看不出來？所以……這是大長公主對東齊帝的警告！”
“前提是東齊帝真像你猜測的那樣。”
“總不會是楊太后得罪了大長公主而不自知吧？”洛夕瑤撇嘴。
賀蘭臨漳道：“楊太后不是在你眼前得罪了大長公主？”
“果然，人還是要有底氣。”洛夕瑤嘆息一聲，“她是東齊帝的姑姑，楊太后的姑姐，手中還有能廢了楊太后身份的圣旨，這就是她的底氣。”
賀蘭臨漳道：“寧馨及笄禮時，楊太后最先請做正賓的人是大長公主，還是承恩公府的老太太？”
洛夕瑤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最后是皇后做的正賓，”她摸了摸下巴，輕聲道：“是有些奇怪。”
以承恩公府的一貫作風，福康老夫人不該會請辭正賓之位才對。能成為東齊帝最寵愛的公主及笄禮上的正賓，是多風光的事情？若事成，在女眷中，沒人能蓋過福康老夫人的風頭。
可以說承恩公府雖不是宗室，地位卻更勝宗室。
“承恩公府有高人指點。”賀蘭臨漳道，“若楊太后先請了福康老夫人被榮慧大長公主知道，她進宮后，楊太后又改口請她，以她的傲氣，會不會心中已有不滿？”
洛夕瑤道：“不滿肯定會有，可因為這種小事就拿出圣旨，不是殺雞用牛刀嗎？圣旨如此重要，關鍵時刻拿出來才有意義。她總不能每次不喜楊太后，都請出圣旨吧？狼來了喊久了，誰還會怕？大長公主不是如此沒智慧的人，又不是人人都像楊太后那樣蠢笨。”
賀蘭臨漳道：“你不要小看楊太后。蠢人做的事情，有時候是沒有規律可尋的，因為什么樣的蠢事，她都能做出來。”
洛夕瑤輕笑：“是啊！所以指望楊太后能幫上忙的人也是蠢貨。”
“是，他們都是蠢貨。”賀蘭臨漳順著她道，“丁振都來了，看來東齊帝是讓你這幾日不要出陶然居。玉梨宮和巫蠱娃娃的事你都牽扯其中，雖然沒有明確證據指明你有問題，可有人借此興風作浪，還是很容易的，你要小心。”
洛夕瑤嘆：“放心，我會小心的。設下玉梨宮陷阱的人是不是東齊帝不好說，可二皇子白延文是一定動了手的！巫蠱娃娃的事他也失敗了，我生病不能出門，剛好是他的機會。”
“我會讓人盯著他。”
洛夕瑤忽然道：“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同錢玉茹見個面？”
賀蘭臨漳道：“錢玉茹不能離開二皇子別院太久……你若想見她，只能我帶你過去。”
“行，讓紅明去同她約個日子。”洛夕瑤點頭，“對了，楊太后毫無謀略，她身邊的人也多是東齊帝安排過去的，那么玉梨宮和淑云軒的消息是誰傳進慈安宮的，你找人查一查。”
賀蘭臨漳認同洛夕瑤所言，道：“明面上，是寧馨公主身邊的人，可東齊帝已下了令，不許任何人去打擾楊太后。”
洛夕瑤感嘆：“宮里面真是沒一個老實人，都是唱戲的高手。”
“你及笄禮后，和親圣旨就會送來。不過那會兒是東齊圍獵前后，東齊帝定然會讓我們參加圍獵之后再離開。”
洛夕瑤嗤笑一聲：“他總不會在圍獵的時候刺殺我們。”
“但是他可以借著圍獵揚東齊國威。”不得不說，賀蘭臨漳對東齊帝還是有所了解的。
“所謂的天降祥瑞，不是都被我們吃了？”洛夕瑤挑眉，“總不會有人再弄出一個來吧？”
“東齊地大物博，何況二皇子有此想法，焉知太子沒有？就算太子真一心向儒，也保不準他身邊人人都是老實的。”
洛夕瑤笑嘆：“看這些皇子公主，就知道東齊氣數將盡。”
賀蘭臨漳舉起茶盞，以茶代酒，“君子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