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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云片跑進來，道：“太后娘娘帶人把淑云軒圍住了，軒內的宮人都很害怕。”
洛夕瑤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外面神色各異的宮人，“你去點點人數，看看少了哪個，然后去請大長公主身邊的吳嬤嬤。”
“是！”云片伴著俏臉離開，立刻讓淑云軒的宮人在一炷香內在院子中聚齊。
楊太后搭著老嬤嬤的手，讓人將淑云軒守門的老嬤嬤綁了，任何人不得進出淑云軒。
過了影壁，看到站在花園中的宮人和臺階上的洛九娘，她就知道洛九娘已是有了準備。
楊太后怒喝道：“還不跪下！”
洛夕瑤笑著福了福身，便看向站在廊柱后面面無表情的吳嬤嬤。
吳嬤嬤定定看著楊太后，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淑云軒的宮人跪了一地，站著的只有洛夕瑤和她身后的茯苓、云片。
楊太后愣住，她著實很久沒見過如此膽大之人。不過想想，洛九娘連圣旨都敢拒，不跪她也算不得什么。
洛九娘如此目中無人，不是尊卑，讓楊太后怒火更甚。
她沖著洛夕瑤怒道：“見到哀家，為何不跪？”
洛夕瑤側身一讓，露出吳嬤嬤的半截裙擺。
吳嬤嬤捧著一個明黃色的卷軸走了出來。
她沒有說話，只是當著楊太后的面將卷軸抖開！
看著卷軸背面欲吞下太陽的龍紋，楊太后怔在當場，直到老嬤嬤跪下偷偷扯了扯她的裙擺，她才不可置信地慢慢跪了下去。
楊太后垂著頭，滿臉羞恥。
她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要跪！
楊太后跪的不是洛九娘，可洛九娘就站在吳嬤嬤身后，這……
她含著淚，咬著唇，心中帶著對榮慧大長公主的恨。
“什么？”楊太后氣急敗壞道：“豈有此理！來人，立刻把淑云軒給哀家圍了，一只蚊子都不許放過！”
“太后娘娘三思啊！”老嬤嬤跪在太后身側，“榮慧大長公主就在淑云軒，您讓人圍了那里，大長公主的臉面何在？”
楊太后疑惑，道：“這同大長公主有何關系？明明就是洛九娘不要臉，做下齷齪之事，哀家若是不去將他們拿下，日后被傳了出去，皇家的顏面還要不要了？”
“太后娘娘，傳消息的丫頭有沒有看錯，能不能作證……這都不好說。她總不會是脫了人衣服看到的吧？”太后被送回來時，羅公公就同她私下說了東齊帝發怒之事，老嬤嬤可不希望太后再折騰出什么事情來。
東齊帝不會對親生母親如何，可要將慈安宮的宮人都拿下，還不是東齊帝一句話的事兒？
“老奴知道您不喜歡洛九娘，可您是太后，是東齊最尊貴的女子。您的一舉一動不僅僅代表您，還代表了東齊皇室和承恩公府。”老嬤嬤語重心長道，“您看重承恩公府，陛下也會對承恩公府的人另眼相待……這都讓大臣們眼熱不已，他們就等著您犯錯呢！是，他們是不敢對您如何，可御史臺天天上折子，陛下也會很辛苦的！您就當多心疼心疼陛下。”
“一會兒要給大長公主顏面，一會兒又要心疼皇帝。”楊太后一臉苦澀，“哀家怎么就這么苦呢！一個小小的洛九娘，哀家怎么就不能捏死她了？你少嚇唬哀家！”
老嬤嬤哭著道：“老奴一心為太后娘娘，怎會嚇唬您？榮慧大長公主歷經三朝，是三代皇帝都將東齊江山交付的可信之人。您是知道大臣們多難纏的，不說崇義皇帝，就是先帝和陛下，在御駕親征時將朝事交給大長公主，內閣們都絲毫沒有反對，宗室們也都老老實實，可見榮慧大長公主的手段。大長公主憑借的不僅僅是崇義皇帝賜予的尊位，更多的，是大長公主憑借她的才能讓朝臣們服氣！”
“如今大長公主就在淑云軒，真有什么事情，如何能瞞過大長公主的眼睛？無憑無據的，就聽一個宮女的話就讓人圍了淑云軒，豈不是給朝臣們攻詰您的借口？是，朝臣們不會也不能進慈恩公如何，可他們上朝的時候，會針對承恩公府和陛下啊！”
“那你說怎么辦？就當不知道了？不行！”楊太后不甘心，“盛兒如今在太醫院躺著起都起不來；寧馨被關在宗人府，哀家連人還沒見到；貴妃和皇后也被皇帝訓斥了！更不用說事涉的宮女內侍被打被關被殺了多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洛九娘造成的，她就是個災星！”
楊太后冷聲道：“沒錯，她就是個災星！哀家去御書房讓你在外面候著，里面說話你應該都聽得見，洛尚書府的事你必然聽到了。倘換成其他朝臣家，你說皇帝會不會立刻讓人去抄家？可洛尚書呢？還好端端站在御書房內同皇帝議事！甚至他們還在爭論要不要讓洛九娘去和親！”
“依著哀家看，洛九娘進京就是來克哀家和皇帝的！說不定她去了漠北，把東齊都給克了！一個會厭勝之術心懷恨意的女娘，就該被挫骨揚灰！”
老嬤嬤眼底閃過慌亂之色，厭勝之術是她能隨便聽的？何況東齊帝如何處置朝臣也不是后宮能議論之事，她只能垂著頭，掩住蒼白的臉，“御書房外有侍衛守著，您進去之后，老奴就走遠了，并不曾聽到御書房內的話，不過……陛下圣光照燭，無論同漠北和親的是哪位貴女，定然有其理由。太后娘娘，陛下讓羅公公送您回來，就是擔心您的御體，想讓您好好歇歇……”
提到皇帝的孝順，楊太后臉上閃過滿意的笑，“皇帝一向孝順，也正是如此，哀家才不能讓后宮拖了皇帝的后腿！后宮內莫名出現一男子，后妃和公主們還有清白可言？”
楊太后冷聲道：“哀家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勸！”
“太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是真的看見洛九姑娘讓身邊的人帶那個老嬤嬤去更衣！奴婢抬水的時候聽到動靜，沒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看到送衣服的小公公驚恐的樣子……”小宮女的家人都被捏在主子手中，若是太后今兒不去淑云軒，家人的命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