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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夕瑤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神色安詳的木香,想著此人若就這樣死去,也是一種幸福吧?
可惜,她不喜歡呢!
“再不睜開眼睛,你就沒有機會了。”洛夕瑤將手中的香爐放到木香枕邊,裊裊升起的煙霧呈云霧狀在木香臉上揮之不散。
木香聽到聲音,慢悠悠睜開眼睛,眼底還有散不去的迷茫之色,她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洛夕瑤站在她床邊,“姑娘?天亮了?”
她想要起來,卻發現動不了。
木香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姑娘,我、我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是啊!”洛夕瑤把玩著從賀蘭臨漳那里搶來的小刀對著木香的脖子比了比,“若你不老實將你主子是哪個,目的是什么交代清楚,我就活剝了你,這人一沒有皮,可不就死了?”
木香眨了眨眼,懷疑她耳朵出了毛病,又想著是不是噩夢還沒有醒,她閉上眼睛,等沒有聲音后,又睜開眼睛,可洛夕瑤依然在她床邊站著,“姑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木香啊!”
她雖然不能動,可卻有知覺。她不但感受到匕首的冰冷,也看到洛夕瑤眼底的嗜血瘋狂。
“姑娘別嚇唬我,我害怕。我是木香呀,那個從平城就同姑娘相依為命的木香啊!我被他們抓走后,就關在地窖里,差點兒被餓死。若不是我一直想著姑娘,我就等不到侍衛來救了。”木香哭得心酸又可憐,真摯又懇切。
若是王嬤嬤在這,定然心軟地抱住她,同洛夕瑤求情。
“看來日后要將針線包帶著,這樣我不想聽人說話的時候,就可以把人嘴巴縫上。”洛夕瑤用匕首沿著木香的喉嚨一直到耳后,然后輕輕一挑,木香耳后的皮破開,卻一絲血色都無。
她嗤笑一聲:“皮下沒有血,看來要剝你的皮,得先把你這層薄如蟬翼的面具先揭開。”
木香心中恨恨,她不明白洛夕瑤如何發現她有問題,可作為死侍,她什么都不會說。
就在她要咬破口中毒囊之時,洛夕瑤的匕首從她的臉頰上穿過,直直擋在她的齒間。
“啊——”
別說站在屋頂的李明山,就是站在平地上的侍衛,腿都忍不住抖了抖。
他們不過是尚書府的侍衛,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保護在主子周圍,遇到搗亂的上去嚇唬嚇唬,遇到匪人出刀拼殺。
刑訊逼供什么的,輪不到他們出手。
何況天子腳下,尚書府頂多責罰幾個下人,真要做什么出格的,洛尚書還不得被御史參上幾大本?
夜深人靜時,聽到如此撕心裂肺的慘叫,但凡有心人,心尖都得多跳幾下。
此時洛夕瑤已將假木香的被子掀開,割開她的衣服,在她右肋找到傷口。
洛夕瑤手指刺進上了金瘡藥的傷口中攪了幾下,才不緊不慢地掀開假木香得臉皮,露出她的真容。
“同木香是有些相似。”她瞇起眼睛,“木香的眼睛比你圓,看人的時候,跟只小兔子似的。木香的鼻子比你矮,嘴巴比你大,是有福之相。不似你,是短命之相。”
假木香臉頰上有兩個洞,洛夕瑤就是從這里面將她口中的毒囊挑了出來。她面部受創,口舌均傷,說話變得含糊不清,“要殺便殺,我眨一下眼都算你孫子。”
洛夕瑤慢悠悠地用被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狠厲地插在她的臉邊,生生割下假木香的左耳,“你想做我孫子,我還不想要呢!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被姑奶奶收到身邊的。你真的不說?只要你說出我想知道的,我就讓你痛快地死。”
假木香嘴上強硬,身體卻誠實地抖了抖,她急促地喘息著偏開頭,閉上眼睛。
洛夕瑤直接笑出聲來,“好好好,讓我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慘叫聲不時傳出,王嬤嬤的臉已失了血色,還是李明啟擔心她暈死過去,輕聲道:“姑娘如此做,這位木香身份定是有問題的。”
叫成這樣,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不是死侍早就求饒了。
越是堅持,越是證明此人身份非同小可。
直到天微微亮,洛夕瑤才滿身是血地走了出來。
孫二香已經端著裝了清水的銅盆守在外面,一見她出來,立刻讓春梅拿著濕帕子為姑娘凈手,“姑娘,廚房已備了熱水,婢子這就讓人給姑娘送過去。”
洛夕瑤饜足地彎起眼睛,道:“好。”
王嬤嬤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姑娘,這個木香是假的,那真木香呢?既然有人安排她來此處,定然有人要傷害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洛夕瑤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木香呀,這會兒應是在陶然居睡得正美呢!嬤嬤在這里站了一夜,快去睡,等離開莊子時,我會讓人去叫嬤嬤的。”
王嬤嬤有些無措,偏洛夕瑤一直笑瞇瞇,并未對她發火。她有心跪下認錯,可這里太多外人,她若將事情捅出來,不知道的人也變得知道了。
她丟臉沒什么,可若傳出姑娘身邊的嬤嬤不可靠,詆毀姑娘的名聲,她就萬死莫辭了。
“老奴將姑娘要換洗的衣裙取來,再給姑娘熬些瘦肉粥就去歇息。”
“好。”洛夕瑤打發了王嬤嬤,又將春梅和孫二香打發走,“你們去準備我沐浴要用的東西。”
“是。”
最后這里剩下的只有侍衛。
李明山已從屋頂上跳下來,站在李明啟身邊,等待洛夕瑤的吩咐。
“準備箱子,將里面的人和東西分裝成兩個,一個送去二皇子別院,一個送去給錢家莊子,還有……孔雀湯和白狐皮我都要。”洛夕瑤挑眉道。
“屬下領命。”
洛夕瑤回去時,賀蘭臨漳還在。
他對她一身血跡視而不見,只是夸獎:“手藝不錯。”
“我就當你是夸獎我了。”洛夕瑤指了指門外,“我要沐浴,七哥還不走?”
“你洗你的,還擔心我偷看?”賀蘭臨漳笑道,“我陪你用了朝食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