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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臨漳有野心,又在東齊經營多年,這種消息不可能有錯。
隋先生還在說承恩公府和二皇子的一些陰私,可洛夕瑤卻沒興趣聽了。
她仔細翻著隋先生拿出的冊子,“這種東西記錄下來,將來很容易成為把柄。”
賀蘭臨漳親手為她續些涼茶,道:“這是隋先生特地為你準備的。”
“既然如此……”洛夕瑤晃了晃手中的冊子,“可隨我處置?”
隋先生看了賀蘭臨漳一眼,點頭道:“是。”
洛夕瑤讓紅明去找店家要了個銅盆,用火折子點燃冊子,親眼看著冊子在銅盆中燒成灰燼,“多謝隋先生。”
一句話的事,隋先生卻能做得如此仔細,可見隋先生對她還是滿意的。
能被賀蘭臨漳帶來見她,也說明隋先生可信。
洛夕瑤自要感謝一番。
賀蘭臨漳知道洛夕瑤把木香當做妹妹,“一個時辰足以將人帶出城。九娘,你可有打算?”
洛夕瑤的手指沿著茶盅邊緣轉了轉,“承恩公府最得老太太歡心的是大房的小兒子。二皇子小妾無子,卻有個兩個兄弟……”
隋先生坐在一邊,驚異的目光一閃而過,說話卻依然不疾不徐:“九姑娘是想把人抓了,審上一審?”
“不。”洛夕瑤斂眉看著淺褐色的涼茶,幽幽道:“我要打斷他們的腿。”
賀蘭臨漳本以為她是想抓了人或利用或逼問,就算不是這二府之人做的,只要拿住把柄,便可以利用他們在京城的人手尋人。
他著實沒想到洛夕瑤竟要直接動手。
這算不得紅明的疏忽。
一個婢女,就算是良籍,也不可能身后跟著多少護衛,所以洛夕瑤吩咐紅明讓人保護木香,紅明才只安排了一個人。
賀蘭臨漳安排紅明見洛夕瑤前,只讓紅明帶一小隊人手過來。
他同洛夕瑤是要聯手,他甚至對洛夕瑤很是欣賞,可這些都不足以讓他付出更多。
若是綁個人,賀蘭臨漳不會推搪。
可打斷腿……
有蘇嘉言的前車之鑒,沒人會懷疑洛夕瑤的話,沒人會不知道她口中的斷腿不僅僅是斷腿。
洛夕瑤選的還都是人家的心肝。
算得上死仇了。
“七哥不敢?”洛夕瑤挑眉。
“怎么會?”賀蘭臨漳道,“你我結盟,但凡九娘開口,我自是義不容辭。只是你一下……”
“是他們,就給他們個教訓,把人乖乖還回來,此事就算了解。若不是他們,剛好給人以震懾。綁走木香的人沒把她的胳膊腿送給我,可見單想威逼于我,有楊太后和陛下撐腰的人我都敢動,我倒要看看有多少膽大包天的人來我面前蹦跶!”
洛夕瑤安慰道:“七哥也不用過于擔憂。他捧著承恩公府不過是給太后面子,二皇子的話……”
她冷笑一聲,“七哥心里清楚,陛下是不愿意看到你左右逢源的。反正我們沒多久日子就要回漠北了,以后再來京城,說不定這里已經換了天地。”
一個和皇子交好的質子和一個從不給人好臉色、完全不在意皇子和朝臣的質子,那可真真是區別猶如天澗,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賀蘭臨漳問:“需要我幫你做什么?”
“七哥幫我找一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馬車就好,剩下的交給我。”
“可以。”
洛夕瑤急著去打斷人家的腿,同賀蘭臨漳還有隋先生又說了幾句,就帶著紅明離開。
他們坐在不顯眼的馬車中,洛夕瑤道:“去怡紅樓。”
紅明問:“可要帶姑娘先去成衣鋪子?”
東齊對男女大妨之事看得不重,可女娘去青樓,總要女扮男裝才自在。
“不必,我就在馬車中等你。在茶樓,隋先生的話你應該聽到了。我們先去怡紅樓把承恩公一家子男子喜歡的名妓引了出來,利用他弄暈小楊公子,把他帶到馬車來。”
看著路過的醫館,洛夕瑤道:“停車,我要買謝東西。”
她需要一些藥材,不過這些藥材肯定不會在同一家醫館買。
好在時間還算多。
她不急。
哪個先著急,哪個就輸了。
紅明是做了偽裝才進怡紅樓,太陽為落山,花街很是冷清。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二皇子小妾的兄弟竟也在這里!
他把人迷暈弄到馬車上,就見洛夕瑤正用研磨好的藥粉撒在馬車中,“受傷了沒有?”
紅明道:“沒有。”
“走吧!你去趕車,我來斷腿。再招呼賈六把馬帶過來給我們。”
紅明沒敢問,可他有些好奇,九姑娘不會是想策馬狂奔,將兩家的公子丟進院墻吧?
真是如此,馬車跑不快,還是起碼吧!
承恩公府和二皇子府很快吵鬧起來。
竟然有人敢朝他們院子丟尸體!衙門必須給查清楚沒否則洛尚書就要去敲登聞鼓,求陛下做主!
楊大老爺耷拉著眼角,吩咐夫人:“母親最疼愛皓陽,此時先不要聲張,你拿著太后娘娘送來的牌子進宮情太醫,快去!”
“哪個殺千刀的害我兒,我要讓他償命!我的兒!我的兒啊——”
“快,把公子抬屋子里去!”
“是!”
承恩公府兵荒馬亂,二皇子府也不慌多讓。
小妾的家人更是亂作一團,她父母親已經來到二皇子府,求女兒幫他們請太醫。兒子的腿,大夫說救不了了,他們只能讓女兒求二皇子。要知道天下的能人和寶貝都在皇宮中。
想想以后,賀蘭臨漳覺得娶了洛夕瑤,日后的生活定然精彩紛呈,麻煩不斷。
不過洛夕瑤值得。
隨先生問:“就是她了?”
賀蘭臨漳正色道:“那些不希望我回漠北,不希望我憑借妻族力量同他們爭上一爭的人,恐怕希望落空要了。九娘不需要有強勢的母族,她本人強勢就夠了。”
再強勢些,他可能就吃不消了。
隋先生問:“七王爺不覺得九姑娘的脾性不大好嗎?手段也狠辣。不說是洛尚書親眷,還以為是二皇子的親妹呢!”
賀蘭臨漳沉默了,他查過,可什么都沒查出來。他唯一知道的是,她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