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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尚書府,洛夕瑤行禮同洛夫人告辭,“大伯娘,我有些事想要同大伯父說。待大伯父不忙的時候,還請大伯娘著人通傳一聲。我若不在陶然居,王嬤嬤或木香也會在。”
洛夫人笑著點頭,“你大伯父越喝酒越精神,想來他從宮中回來定要去書房看書,到時候我讓人去陶然居告知你。”
“多謝大伯娘。”洛夕瑤站在路口,看著下人提著燈籠隨洛夫人和洛四娘離開,她才帶著木香回了陶然居。
王嬤嬤見她們回來,總算松了口氣,“姑娘,白茹白雪姐妹已經安頓好,大夫人又安排了四個丫頭過來,我知姑娘喜靜,已將針線衣物和院中雜事交給她們,廚房還是白茹白雪在管,姑娘貼身之事是我和木香。”
“嬤嬤做事我放心。”洛夕瑤窮鬼一個,值錢的東西都在賀蘭臨漳那里,她這邊的都是不好動用的東西,針線衣物等交給不熟的丫頭也沒什么關系。
她路上都沒顧上白茹白雪,“她們傷勢好了?若還未恢復,廚房交給陶然居的丫頭也行。”
食材新鮮、味道差不多就成,洛夕瑤不太看重口腹之欲。
“白茹久站不大行,白雪除了面色蒼白外,倒是算得上大好了。”
洛夕瑤點點頭,“盯仔細她們。”
“姑娘放心。”
“真是對不住嬤嬤。”洛夕瑤拉住王嬤嬤的手,“本來說好留嬤嬤在平城,如今卻……”
王嬤嬤不高興道:“姑娘把身契都給了我和木香,我們是自由之身,自然做心中想做之事。我們就喜歡跟著姑娘,別的也不多求。”
“好好好,我知道了,記住了。嬤嬤放心,以后我去哪里都帶著嬤嬤和木香,寸步不離。”
王嬤嬤笑,“小廚房熱水一直燒著呢,姑娘可要梳洗?”
“不。”洛夕瑤道,“大伯父回來還要見我,木香幫我換身衣裙就行。”
燈籠的光有些暗,洛四娘借來的衣裙是杏色,乍一看,同洛夕瑤原本的衣裙顏色差不多,她這會兒一說,王嬤嬤才發現她換了衣裙。
“姑娘,在宮中可是出了意外?”
洛夕瑤最怕王嬤嬤落淚,趕忙將木香推出去,“讓木香和您說。”
說罷,她便用哨子喚來紅明,進屋說話去了。
洛四娘到底忍不住問洛夫人,洛夕瑤在馬車上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洛夫人點了點她的腦門,“你呀!日后出門給我管住你的嘴,記住沒有?”
“母親!女兒在含光殿可是多一句都沒有說過。”
“那寧馨公主針對九娘是怎么回事?”
洛四娘賭咒發誓同她無關,“寧馨公主問過我九娘的事,我也只是告訴她九娘來了而已嘛!母親,您還沒告訴我呢,九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后娘娘怎么就……”
“收聲!”洛夫人肅然道。
洛四娘捂住嘴,眼珠子亂轉。
洛夫人不想女兒再同寧馨公主在一起,拉著她坐到床邊,“寧馨公主知道搬出太后娘娘,此事做得還算聰明。太后娘娘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只要同朝事無關,指鹿為馬也算不得什么,可惜九娘技高一籌。”
“母親!”洛四娘晃著洛夫人的胳膊,“我知道九娘聰明,你已夸過她很多次了,我是要知道……”
“要說親的人了,就不能有些耐心?”見四娘又要撒嬌,洛夫人無奈道:“還聽不聽了?”
“聽聽聽。”
“太后只有陛下一個兒子,可陛下有兄弟,也有兒子。若太后糊涂,陛下卻不阻止,朝臣定要勸諫,陛下懲處太后是為不孝,視若無睹更是大不孝。太后是長輩,敬德帝和孝端皇后是先祖!九娘今日是將陛下放在火上烤,好在皇后娘娘賢德,及時止了太后娘娘的話頭,貴妃又立刻讓奶嬤嬤抱來十一皇子,此事才有驚無險。”
見四娘懵懂,洛夫人只嘆有些事情需要天賦,“太后若是懲罰九娘,就是不尊二圣教誨,是為不孝,而陛下無論怎么做都是錯。自古文人最重風骨,他們寧折不彎,陛下若是強壓,只會讓流言傳得更久更快。陛下是圣明君主,如何會讓名聲有損?外有朝臣,內有起居郎,陛下一言一行都要是天下表率。”
“我好像懂了。”洛四娘咬了咬下唇,“太后娘娘若是兒子多,兒子不孝可以換一個,可她只有陛下一子。陛下兄弟不是太后娘娘所出,若是……還有陛下的兒子……侯爺都不會輕易放權,更何況陛下!”
“噓!有些話心中明白就好,不必說出口。你能想明白,母親很為你高興。”洛夫人撫著四娘的發,“你日后遠著些寧馨公主,她被寵壞了,賀蘭臨漳同九娘的婚事不是她想動就能動的。”
洛四娘白著臉點了點頭。
她是看明白了,洛夕瑤是個膽大妄為的,而且洛夕瑤同七王爺關系明顯不一般,抗旨拒婚到底如何,誰又知道。
罷了,她對賀蘭臨漳是心動,可也不是非他不可。
主要也是……爭不過。
“你早些歇息,少想些有的沒的。”洛夫人見丫頭在門外探頭探腦,便知道老爺回來了。
洛四娘乖巧道:“母親也早些歇息。”
洛夕瑤到書房的時候,洛尚書和夫人都在。
她也不拖沓,直接將怡嬪身邊小宮女把她鎖閣樓的事情告訴他們,還給了他們一張畫像,“就是這個小宮女。”
“怡嬪?”洛尚書皺眉,“不是怡嬪。”
“我也這樣想。”洛夕瑤道,“巧合的是,我回含光殿的時候,太子和二皇子都不在。”
“你是懷疑……”
“怡嬪住在麗昭儀宮中,麗昭儀是三皇子生母。我思來想去,都覺得麗昭儀不該這么蠢。”
就算麗昭儀有對皇位有什么想法,也要先把太子和二皇子干掉,可此時顯然不是好時機。
洛尚書撫須問:“你就不擔心是麗昭儀利用此事挑撥太子和二皇子?”
洛夕瑤搖頭道:“能在宮中養育成年皇子的妃嬪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做蠢事。”
她總不能說因為蘇嘉言和二皇子勾連,所以二皇子有預謀的不讓她遠嫁漠北吧!“大伯父出宮之時可知太后如何了?”
洛尚書道:“太后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