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日就是沒聽勸,所以最終的最終,她慕家軍皆亡。
那六年里,一場場血戰打到最后,她慕家軍的老人其實不剩幾個了,卻個個不得善終、個個連累高堂與妻兒,個個血脈自此永不存!
而這全都是因她眼瞎,因她要擁護那個狼心狗肺的皇帝。
當然,倘若那個擁有驚才艷艷的少年沒有英年早逝的話,她大概也看不到什么“兔死狗烹”,她也就不會因怨念不消而重回到這大業三年里。
言縉啊,言縉,你為什么要英年早逝啊....
你看著也不像個病秧子,為什么就會英年早逝啊...
在這一世里,我一定要讓你好好的活著,哪怕需要拿千年人參吊你的小命,我也得把你的小命吊到至少三十歲,你可得給我爭氣啊....
在這一世里,倘若你言家不覆了這楚家天下,你都對不起我這棵貴死人不償命的參!
“駕——”
“郡主,你等等!郡主,你等等我...咱們這是要去哪里呀...”
這根本就不是回軍營的路啊。
而且不是說,是出來買筆墨紙硯的嗎,怎么買了棵參?
這到底是要去哪里呀...
萬一出什么差池的話,李將軍不得扒了她的皮啊....
身為慕風唯一的貼身女婢,慕桃發現了,他們家郡主自打御北狄一戰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如今更是不按常理出牌了。
明明該扶靈歸京卻偏偏不回。
明明該休養生息卻偏偏日夜操練。
他們慕家軍如今啊,簡直比戰時還戰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郡主正秣馬厲兵,打算掀桿而起、殺入京師呢....
“我要去涼城,你要么跟上,要么回去。”
去哪里?
涼城?
去涼城干什么?
涼城可不屬于他們的地盤啊....
“郡主,涼城可是西北重鎮啊,咱們去涼城干什么?”
“送禮去。”
什么?
她們...她們這是要去給言家送禮嗎?
他們家郡主這到底是怎么了?
他們家郡主以前不是說言家是狼子野心嗎?
還說得提防著言家,如今怎么就要去給言家送禮了呢...
北辰國,京師近郊。
“駕——”
近十匹快馬疾馳在官道上,為首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色錦袍,有一雙淡漠到極致的眼睛,似無喜無悲的波瀾不興,又似淡漠一切的生冷睥睨。
他就是言家小侯爺,言縉。
“主子,是咱們的信鷹。”
忽的,見一只雄鷹正盤旋在頭頂上,一行人勒住馬韁停下,子一抬起右臂打了個手勢,但見雄鷹立刻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在雄鷹的腿上綁著一封信。
子一將信取下后,草草一眼,擰起眉頭:“主子,郡主好像奔咱們涼城去了,而且慕王爺已經在北疆下葬了....”
他們這快馬加鞭、晝夜不停的往京城疾馳,眼看著就要到京城了,為的是什么?
為的不就是等那位新上任的征北女將軍扶靈歸京?
可人家卻跑他們涼城去了....
這...
這為什么跟上一世里完全不同?
“消息確切?”
“肯定是確切的....”
“掉頭,回涼城去!”
靠!早知道他們在涼城坐等著不就行了....
這來來回回的折騰死他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