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赟子言
此刻的東宮。
黎語顏醒來,恰好已是晚膳時,夜翊珩照例命人將飯菜送進了臥房。
“我大哥他們回去了嗎?”她問。
“早回了。”
夜翊珩正親自查看菜肴,看到菜肴皆是易消化且滋補的,便示意松果帶眾人退下。
松果笑吟吟地頷首,一揮拂塵,領著眾太監宮女離開了。
“殿下怎么不留我大哥他們用膳?”
說話間,黎語顏坐直了身子。
只一動,身子便不適,大抵是自己痛閾值低,感官又較常人厲害些的緣故,她稍稍調整了坐姿。
“阿玖如今胃口刁鉆。”夜翊珩連忙過去,往她后腰塞了個靠枕,“腰可酸?”
此刻房中只他們二人,黎語顏的臉還是不爭氣地泛起薄紅:“你如何知道我腰酸?”
男人唇角漾起笑意:“不是你昨夜說的,嗯?”
尾音拖長,勻調悠揚,卻含了調戲人的意味。
黎語顏這才猛然記起,自己迷迷糊糊間好像是有抱怨腰酸乏力,眨眼間耳尖跟著紅了。
見她不回答,整個人羞得嬌媚不已,夜翊珩喉結微動,探手過去貼上她的后腰,緩緩按揉著,目光移向圓桌上的飯菜:“想吃什么?”
黎語顏按了按發燙的臉:“隨便吃點好了,方才已經吃了不少東西了。”
嗓音軟軟糯糯,稍顯低啞,卻分外勾人。
夜翊珩在她后腰又按了片刻,旋即起身夾了些菜。
鎮北王府。
黎煜燁將夜玖抱回了燁玉苑。
與此同時,黎煜景也將府醫請了來。
夜玖躺坐在美人榻上,伸手讓府醫把了脈,心里嘀咕著怎么圓謊。
卻不想府醫直接道:“公主身孕才月余,胎象還弱,此為正常,好生歇息便是。”
黎煜燁仍緊張著,問:“她說腹痛,這是何故?”
夜玖對府醫擠眉弄眼,府醫到底是王府的人,全程裝作沒瞧見。
他平靜地收了蓋在夜玖手腕上的絲帕,又道:“脈象上看不出什么,莫非公主是腸胃不適所致?”
黎煜燁聞言,俊臉瞬間沉下:“夜玖,你怎么回事?”
府醫知道世子生氣火大,為避免自己遭殃,連忙收了藥箱,麻溜出了燁玉苑。
夜玖又按住肚腹,尷尬地笑道:“我大抵是要方便。”
話落,也不管世子是何表情,她便讓憐煙扶著,快步進了房中。
黎煜景低笑出聲,對黎煜燁道:“大嫂行事與一般女子不同,不拘小節,大哥好福氣!”
調侃意味十足。
黎煜燁面色仍舊鐵青,他是真擔心夜玖動了胎氣,緊張得他整顆心都拎了起來。
哪里想到人家只是想方便?
這種事情都能拿來隨便打趣的?
還是個公主,他怎么會娶了這么個婆娘?
黎煜景又笑:“大哥也別動怒,大嫂無非是想咱們不追究太子的粗魯莽撞罷了。”
這么一提醒,黎煜燁才反應過來,他光顧著擔心夜玖與她肚中的胎兒了,一時間竟將顏兒的事情給拋在了腦后。
罷了,顏兒與太子已成真夫妻,他們當兄長的還能如何?
唯有確保鎮北王府屹立不倒,如此顏兒才能在天家立于不敗之地!
夜,靜謐。
在清歌被制成人皮燈籠掛在季清羽床前的當晚,冷松便將人皮燈籠處理了。
只是,幾日過去,季清羽每日盯著的地方便是清歌掛過之處。
看得冷松毛骨悚然。
“爺,您莫不是在思念清歌姑娘?”
季清羽不回答他,顧自問:“天家皇子們如今各有什么動靜?”
冷松躬身道:“梁王妃落胎,想嫁禍于人,被皇上貶為側妃。七皇子府新進了不少女子,其中一個是黎宗發四女黎露,她是主動登的門。”
“黎宗發還想用女兒來鞏固地位?”
“爺,黎宗發已被褫奪爵位,居無定所,其女這才尋七皇子庇護。”
聞聲,季清羽冷笑:“是太子的手段?”
“正是太子的人為之。”冷松說著,欲言又止。
季清羽掃他一眼:“有話直說!”
“昨夜很是奇怪,東宮守衛森嚴,不光如此,東宮周圍的街巷閑雜人等皆不能過。”冷松疑惑道,“東宮向來守衛森嚴,但昨夜氣氛很是怪異,但凡有人靠近東宮,都被勸回了。”
“東宮出了何事?”
“屬下不知,今日屬下特意留意,東宮又似往常一般。倒是鎮北王府的馬車行色匆匆地去了一趟東宮,沒多久就回了。”
季清羽沒受傷的那只手輕輕叩著受傷腿部的膝蓋,涼涼問:“王府的馬車去東宮,倘若是黎煜燁亦或黎煜景,大抵是騎馬而行,既然有馬車,那說明夜玖也去了。你去查查,昨日東宮究竟出了何事。”
若是查不出來,他只能去問夜玖。
冷松忍不住問:“爺還在關心太子妃?”
“嗯?”
冷松連忙垂首:“是郡主。”
說話時,他忍不住腹誹,如今誰都可以關心太子妃,唯有眼前的郡王沒有資格再關心她了。
季清羽從懷中掏出那枚短發簪,捏著簪子一端輕輕搖晃,眸子著看流蘇閃過的細碎的光。
瞎子給她解了媚藥,她不恨瞎子嗎?
恨的吧?
“本王想知道她有多恨瞎子,今夜必須知道。”
“是,爺。”
冷松應下,旋即出門去查。
用完晚膳,夜翊珩將尋出來的幾瓶藥膏擺放至床沿。
“顏顏,哪種藥膏可消腫止痛?”
黎語顏一一捏起看了,取了其中一只白玉小瓶遞給他:“殿下受傷了嗎?”
夜翊珩一手接過玉瓶,一手握拳抵唇輕咳:“孤沒受傷。”
“那你尋藥膏作甚?”
此話一問出,黎語顏便后悔了。
她幾乎瞬間明白過來,這藥膏是用在誰人身上,用在何處。
“自然是抹在傷處。”夜翊珩說得平靜,修長的手指將玉瓶放在床頭,余下的小瓶子們全都放回了柜中的藥箱內。
黎語顏聞言,身子忍不住往床內躲。
夜翊珩返回她跟前,輕輕松松將人打橫抱起。
“你做什么?”她不禁問。
“抱你去沐浴,沐浴后抹藥,你要乖些,如昨夜一般最好。”
男人說得無波無瀾,聽得黎語顏心跳如鼓。
她怪自己的身子委實嬌氣,打不過他,也逃不脫。
可今夜萬不能與昨夜一般。
否則,她非壞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