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赟子言
黎語顏瞪大了眼睛看他,漂亮的眼眸漸漸聚起水霧,越聚越多,很快滾成淚珠兒,順著白皙的香腮往下淌。
她就這么看著他,沒有啜泣,沒有嚶嚶啼哭,更不說話,嫣紅的唇瓣微微顫抖著,看得夜翊珩心尖揪緊,心都快碎了。
以往知道她手腕被他輕輕一捏就起印子,如今才知那都不是事兒。
他伸手溫柔拭去她的淚,啞聲輕哄:“莫哭了,孤繼續給你吹。”
說著,作勢去抓她的手。
黎語顏將手負到了背后。
“是藥三分毒,被藥材的尖刺扎到比繡花針扎到還疼的,我又沒有誆你,更沒有嬌氣……”
她就是嬌氣了又如何?
她不想認!
誰叫他兇她。
夜翊珩反應迅速:“是是是,沒有嬌氣,孤的妻怎么可能嬌氣?”
上前一步,長臂伸到她身后,再度去捉她的手。
聽他這么說,黎語顏這才肯將手給他。
夜翊珩一邊輕輕吹著,一邊腹誹,連嬌不嬌氣的問題上都如此,還說不嬌氣?
簡直就是嬌氣到極致了!
過了片刻,黎語顏蜷了蜷手指,嗓音綿軟:“好了,殿下回去吧,我要采藥了。”
“孤陪你。”
他拉著她的手,走往方才采藥處。
倏地,不遠處傳來一道爽利的厲喝:“臭元寶,你給我站住!”
夜翊珩與黎語顏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元寶娘拿了根竹條正追趕著元寶。
元寶人小,穿梭在田埂上,行動靈活。
元寶娘生下女兒才半年,身形發胖尚未恢復,沒跑幾步,手便撐在膝蓋上開始喘。
一大一小的兩人很快拉開了距離。
元寶見娘沒追上來,轉過身特意等她:“娘親,不是元寶不想學,是太子殿下說十天后才開始學的。”
元寶娘喘夠了,繼續追兒子。
元寶見她又追來,便又跑,不多時就跑到了夜翊珩與黎語顏身后。
他將腦袋探出:“娘親若不信,可以問太子殿下與閣主!”
元寶娘跑得氣喘吁吁,終于到了夜翊珩與黎語顏跟前,她曲了曲膝蓋:“太子殿下,讓您見笑了。”
夜翊珩淡聲:“孤答應元寶允他十日后開始啟蒙。”
元寶一下就有了靠山,再度從夜翊珩身后探出頭來:“聽聽,太子殿下都說了!”
元寶娘不好意思道:“殿下有所不知,我揍元寶不光是因為他不想學習,主要他又將妹妹弄哭了。妹妹好端端睡著的,他偏要去揪她的耳朵,您說氣不氣人?”
“妹妹耳朵軟,好玩!”元寶說得理直氣壯,“等閣主生了娃娃,我還不樂意跟妹妹玩了呢。”
這話聽得元寶娘就來氣,太子殿下與閣主的孩子能隨便與元寶玩嗎?
屆時,元寶這個皮孩子若是闖了禍……
想到這,她一把揪住元寶的耳朵,抖著竹條在他屁股上抽打了幾下。
竹條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元寶雙腳跳著,嗷嗷直哭,卻是沒淚。
黎語顏搖了搖頭:“元寶,你娘沒舍得真打,你哭給誰看?”
元寶烏溜溜的大眼睛直轉:“娘親,我剛才看到閣主哭鼻子,讓太子殿下給她呼呼手呢。你看,他們的手還拉著呢。閣主那么大個人了,要太子殿下呼呼,還要太子殿下拉手手,真難為情哦!”
“臭元寶!”黎語顏嗓音提高三分,掙脫某人的手,擰了元寶的另一只耳朵,“每日功課的時辰從一個增加到兩個!”
被娘親與閣主雙雙擰住了耳朵,元寶的小嘴很快癟下。
聽到每日玩的時辰又少了一個,元寶終于哇地哭出來。
夜翊珩見狀,想生女兒的念頭更甚。
一個時辰后,黎語顏采齊了藥材。
她的腳步剛跨入大殿,春夏秋冬便來稟告近期閣中事務。
春柳道:“閣主,咱們四人回麟卿閣前,賢王親自來過,帶著他的王妃一道。不光如此,七皇子求子心切,也派人來。”
“閣眾是如何處理的?”黎語顏問。
秋波回:“賢王在麟卿閣山腳住了幾日,閣眾們沒讓他們上山,后來就回去了。”
“至于七皇子派來的人,在麟卿閣買了不少藥材,都是助孕、安胎的藥物。”冬煙道,“這般藥物在市面上也常見,閣眾就賣給了他們。閣主,您看此事妥當么?”
“有錢賺,何樂不為?”黎語顏反問,“咱們麟卿閣那么多藥材,全年銷往各國,稍微賣點給夜崢墨無妨。”
夏桃問得直接:“可是閣主,倘若七皇子生下了兒子,對他來說是一份助益。這對閣主與太子殿下來說,卻是……”
黎語顏將目光移向身旁的某人:“殿下您的意思呢?”
夜翊珩淡淡道:“無礙。”
老七若在生兒子方面頗費心力,若能生豈不早生了?
即便老七生一窩兒子,又能如何?
又聽了一些閣中事務后,黎語顏去了制藥房。
夜翊珩拎著藥簍跟著去了。
黎語顏將藥簍中的藥材取出,看某人不走,便說:“殿下出去吧,我制藥時習慣一個人。”
“要不要孤幫你?”
“不用。”黎語顏道,“光是寒疾的解藥制作相對較快,只是我不知當初給你們下藥的寒毒究竟是哪一種,不過鑒于殿下與季清羽之前的癥狀,我做出來的解藥大抵會有效果。再則季清羽之前吃過半粒,即便時間過去甚久,如今研制出來服下的話,應該沒問題。”
夜翊珩頷首:“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黎語顏笑了,“殿下去閣內轉轉,我今日大概能將藥丸制作出來,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啟程回京了。”
“好!”
聽她主動提起回京,夜翊珩心底雀躍不已。
除了午膳,黎語顏出來與夜翊珩一道用膳之外,其余時間她一直待在制藥房中。
終于在申時制藥完畢。
黎語顏將藥丸裝入小瓷瓶,凈了手,敲了敲泛酸的后背,旋即打了個哈欠。
今日起得早,這會子倒是困了。
她便出了制藥房,回了臥房。
脫了衣裙,犯困的她徑直趴在了美人榻上。
不多會,黎語顏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進到房中。
她閉著眼,手伸到肩頭揉了揉,奈何后背按不到,便喚:“快幫我按一下肩背,還有腰,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