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轉身看向門口,微瞇鳳眸盯著黎語顏的背影半晌,俊眉旋即蹙起。
瞧她穿著勁裝,襯得纖腰不盈一握,已作男子扮相了,還如此窈窕,他真恨不得將人當場逮回去。
“好!”百里朔一拍桌子,“等崢嶸與女娃娃查了皇子所,朕就下旨。殿下可得準備一份賀禮,吃了喜酒再回天晟吧。”
聞言,夜翊珩唇角一抖,差點冷笑出聲翻了臉。
是夜。
百里文漪在宮外悄悄與支持者碰面。
“公主,如今的局面是我等見不到貴妃,許多事情還需貴妃授意,您看什么時候能幫忙遞個話?”
百里文漪問:“爾等有什么想說的,可有寫在紙上?”
“有,我等有。”眾人紛紛掏出自個寫的書信。
百里文漪一一收下,輕聲道:“等這幾日風頭過了,本公主會悄悄去見母妃,爾等的問題必會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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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行禮:“多謝公主!”
這時,有人悄聲問:“公主,皇上頭疾恢復與天晟來的郡主有關,如此人物若在百里崢嶸身旁,公主今后的地位怕是……”
他并未往下說,但百里文漪知道是何意。
她笑道:“今日我將爾等召集起來,一是收集你們想與我母妃傳達的消息,二是讓你們尋些下毒高手,我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她。”
她不能親手去殺黎語顏,如此只會惹夜翊珩不快。
但她可以假手于人,最好將她撇得干干凈凈。
只要殺了黎語顏,夜翊珩自然而然是她的。
百里崢嶸沒了黎語顏的庇護,南甸太子之位如何坐得久?屆時南甸的江山還是她的。
有人道:“此事好辦,雖說她如今只在驛館與皇宮奔走,不去旁的地,但在南甸時日一長,多的是機會給她下毒。”
眾人附和,開始謀劃如何下毒。
百里文漪聽得滿意:“今日之事,爾等必須保密,否則性命難保!”
眾人稱是。
等商議得差不多了,百里文漪回宮。
一到寢宮內,便有宮女上前稟報:“公主,今日下午,皇子所的房子全被推倒了。”
“推倒了?”百里文漪不以為意。
莫非那地要改建,好給百里崢嶸住?
宮女一邊伺候百里文漪脫衣,一邊道:“奴婢打聽過了,卻打聽不出所以然來。”
“無妨。”百里文漪擦了擦脖頸上的汗,從外頭回來,走得急了些,身上凈是汗水,遂道,“伺候本公主沐浴吧。”
宮女屈膝:“是,公主。”
不多時,凈室內準備好了洗澡水,點了香薰。
在宮女的攙扶下,脫了衣衫的百里文漪跨進浴桶。
她在浴桶里坐下,閉眼思考如何向父皇提出去冷宮看母妃一事。
忽然房梁上掉下一包物什,撲通一聲掉進浴桶,物什散開,散著腥臭味。
浴桶旁圍著的宮女見狀,驚聲尖叫。
百里文漪霍然睜眼,只見水面上飄蕩著死耗子的皮肉、腸子等內臟,特別是那只死耗子的眼還直直盯著她,惡心到極致。
這些骯臟之物不多時便沉入浴桶底部,在她肌膚上拂過,最后有不少擱在她的腿上。
饒是殺親兄弟時都毫不手軟的她,此刻火急火燎地跳出浴桶,奮力尖叫。
尖叫聲響破了皇宮上空,好似在驛館都依稀能聽聞。
陌塵若風辦完事,悄聲離開皇宮。
兩人迅速回到驛館凈了手后,這才對擊一掌,哈哈大笑。
妙竹看他們回來,特意準備了夜宵,端去了他們房中。
“怎么樣,事情順利么?”
“順利。”
若風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勺子就吃宵夜。
陌塵壓低聲:“要有多惡心便有多惡心,百里文漪估計要瘋了。”
妙竹嗤道:“該,那是那個女人活該!”
百里文漪一夜都沒睡好。
她只要一閉上眼,眼前就自動浮現那只死耗子的眼。
她命人用死耗子惡心黎語顏,沒想到反被惡心到了。
方才她沐浴時,如何沒發覺有人隱在她的凈室內?
可見來人的身手很高。
既然黎語顏知道是她先命人動的手,那她得提前處理了她。
想到這,百里文漪等不及旁人給黎語顏下毒了,她得親自出手。
只是毒物都在母妃宮里,也不知道母妃將毒物都放在了哪里,看來她今日必須去一趟冷宮。
要去冷宮不是那么容易,父皇雖然沒將她打入冷宮,但還是有人盯著冷宮的動靜。
她若在沒有父皇的準許下出現在冷宮內,說不準就出不來了。
念及此,百里文漪一大早就去了百里朔跟前。
她先是痛哭流涕一番,而后說起母女情,說想見一面。
百里朔聽聞,眉眼不動,不作聲。
百里文漪見他神情并未松動,便磕頭道:“父皇,女兒想要勸一勸母妃,讓她將當年做的惡事說出來。”
就這時,百里崢嶸與黎語顏帶著瑜妃出現。
“文漪公主思母心切,南甸皇上已經命人去冷宮請貴妃了,相信再過一會,文漪公主便能母女相見了。”
黎語顏淡淡說著,扶著瑜妃坐到百里朔身側。
百里崢嶸一拍掌,偏殿等著的文武大臣們紛紛現身。
殿內霎時滿了人。
此番陣仗,讓百里文漪一驚。
什么情況?
她尚未搞清楚情況,便看到母妃被人押著過來,按跪在了地上。
“父皇!”百里文漪低頭,“女兒自去冷宮看母妃就成,如何這般陣仗?”
百里朔沉下臉,冷眼睨了底下跪著的母女,而后對黎語顏溫和道:“女娃娃,你快說說在皇子所查到了什么?”
黎語顏緩緩走到百里文漪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淡淡道:“昨日下午開始皇子所房屋悉數推倒,你可要猜猜我們查到了什么?”
百里文漪冷笑:“皇子所查過多少遍,能查到什么?”
那么多年過去,以前查不到,如今自然也查不到。
令百里文漪意外的是,跪在她不遠處的母妃卻是渾身顫抖起來。
黎語顏走到貴妃跟前:“身體抖得如此厲害,可見你知道事情敗露了。”
“胡說!”貴妃抬起頭,拿出她多年來養出的積威,喝道,“哪來的小丫頭,毫無教養,竟敢信口雌黃!”
瑜妃拍了桌子:“廢妃放肆,那是本宮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