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文漪氣得臉色發白。
差點碰到夜翊珩唇瓣的蝦肉,她很想吃掉,但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的理智回歸,她將蝦肉丟回盤里,在瓷碗里凈了手。
對面席位上,百里崢嶸倒了杯茶,移到黎語顏跟前。
“姐姐快喝口茶。”
黎語顏接過茶盞,抿了一小口,氣息這才穩了些。
縱使她不想看對面,但兩張席位面對面,只要一抬頭便能瞧見,即便側了臉,眼尾余光也能掃見。
此刻,她看到夜翊珩又在與百里文漪說些什么。
管弦絲竹之聲熱鬧,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知道他們挨得近。
兩年前他們就如此親密的吧?
想到此,心里郁郁,便取了酒杯,將杯中酒喝了。
“姐姐喝錯了,那個是酒,這個才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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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崢嶸將茶盞再度移到黎語顏跟前。
主位上坐著的百里朔看到自個兒子對女娃娃的照顧,會心一笑,側首對瑜妃道:“咱們兒子長大了。”
瑜妃笑著接話:“嗯,知道疼人,的確是長大了。”
“女娃子,朕問你,你愿意留在南甸么?”
聽到南甸帝的提問,處于禮貌,黎語顏站起身。
“自然是愿意的。”她道,“南甸水碧山青,風光旖旎,是個值得長久居住的好地方!”
本就是為了逃離某人來到南甸,她能留下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百里朔抬手示意她坐下,旋即高興對文武官員道:“其實天晟與南甸之間還有一樁喜事。”
有大臣問:“皇上,還有何喜?”
百里朔朗聲笑道:“崢嶸也不小了,該早日娶妻綿延子嗣。與崢嶸一道回來的郡主也是天晟人士,如此一來,咱們南甸與天晟算是有兩樁喜事,朕與瑜妃有意讓崢嶸娶了天晟郡主。”
黎語顏復又站起,急道:“南甸皇上如此說,委實不妥。”
百里朔:“是不妥,此事還需你家長輩同意。”
他笑著,笑得頭上花白的頭發都熠熠生輝。
百里崢嶸也起身道:“父皇,姐姐臉皮薄,你如何談及此事?”
瑜妃剜了一眼百里崢嶸,寵溺地低喝:“這孩子!”
霎時間,大臣們又是一陣恭賀。
黎語顏恨不得立刻隱匿。
百里崢嶸道:“姐姐對不住,父皇與母妃有這般誤會,是我解釋得不夠,今后我定與他們說清楚……”
才怪!
黎語顏嘆氣搖頭:“此事不能怪你。”
她不經意地瞥見夜翊珩又與百里文漪說著什么,只見百里文漪湊他極近,好似恨不得將身子貼過去。
黎語顏別開眼,對百里崢嶸道:“小山,我去外頭透口氣。”
“我陪姐姐去。”百里崢嶸清澈的眼眸直視著她,嗓音清亮。
黎語顏溫聲拒絕:“不用,我想一個人走走。”
百里崢嶸想要堅持,卻不想有不少大臣前來恭賀他,恭賀他這個新上任的南甸太子,如此一來,便將他與她隔了開去。
黎語顏微提裙裾,出了正殿。
雖說夜間的風帶著熱意,但相比正殿內的窘迫,此刻她獨自走在路上,甚是愜意。
黎語顏伸了伸懶腰,又拍了拍臉,希望自己更理智更清醒些。
小命于她來說,最是要緊!
什么狗屁愛情,全是虛無。
她走到臨水的水榭內,輕輕坐下,仰望南甸的天空。
看皎潔月色與天晟并無不同,想來遠在北嵐城的家人看到的也是這般夜空景致。
獨自坐了片刻,忽聞腳步聲傳來。
她發覺時,來人已進了水榭。
黎語顏側頭看到一片素白的衣角,還有錦靴上繡著的蟒紋,不用細想便知來人是他。
她不想與他獨自待在一處,遂起身想與他錯身而過。
卻不想夜翊珩橫跨一步,擋在她跟前。
黎語顏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仰頭抬眸,眼前的他視線似冰刀一般直直盯著她。
不自覺地,她的腳步又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長腿一邁,朝她逼近,嗓音凌冽質問:“被孤看了身子摸了身子,還想著嫁別人?”
此言叫黎語顏震驚得腳步頓住。
他居然能直白地說出這樣的話!
“你不是答應放我自由,今后我嫁誰都不關你的事么?”
她強命自己鎮定,兩只小手攥緊,竭力不讓自己在他跟前亂了方寸。
“當真不關孤的事?”他語聲寒涼,仿若出口成冰,“你身上哪一寸肌膚孤沒摸過?”
這冰渣子似刺向了她的心。
“別說了!”
黎語顏聽得羞恥,卻又百口莫辯。
自己確實被他哪哪都摸過了。
她想哭,但僅有的自尊讓她硬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腳步不聽使喚地又往后退。
夜翊珩步步緊逼,將她逼在了水榭角落。
“如果不是孤克制,在新婚夜你早就被孤破了身,你好意思嫁給旁人?”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眸光冰冷,在這夏日的夜里令人忍不住起了寒顫。
男人身量極高,兩人這般站著,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自黎語顏頭頂傾泄而下。
“求你別說這個!”她近乎崩潰,強壓著想哭的沖動推他,“你走開!”
她的小手用力抵在他的胸膛上,企圖遠離他給她窒息的壓迫感。
男人卻像沒聽到似的,單手抓住她的雙手舉在她的頭頂,結實堅硬的胸膛壓向她嬌柔的身子,將她抵在了柱子上。
這姿勢莫名羞恥。
她想逃,卻逃不了分毫。
她的掙扎,讓男人不爽。
他的另一只手掐上她的脖頸,頭一低,涼薄的唇覆了過去。
黎語顏偏頭躲開。
此舉徹底惹惱了夜翊珩,一個多月來的憤怒,全在這一刻發泄了出來。
他的大掌上移,虎口粗魯地鉗住她的下頜,迫使她面對著自己。
“看著孤!”
“我不想看……”
黎語顏恨恨地閉上眼,就是不看他。
她話尚未說完,他便強吻了過來,將她嬌柔的唇瓣緊緊封住。
他吻得霸道,氣息強勢地占據著她所有的感官。
她憤怒地睜大眼,不想再與他有糾纏,掙扎得劇烈。
她的反抗令他更為煩躁,男人毫不憐香惜玉地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
輾轉深吻,直到口腔內滿是她的血腥味,他這才將人放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發小子的身份,想與他雙宿雙飛?”
她捏了捏被他抓疼的手腕,氣道:“是,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