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如何知道?”黎語顏不禁蹙眉。
“適才隨手翻時,瞥過一眼。”
“一眼就記住了?”她疑惑驚呼。
“過目不忘。”他矜冷頷首。
黎語顏一把奪回兩本書,隨手翻開其中一本,果然上頭有用玉質工具的畫面。
“夜翊珩!”黎語顏拿書指著他,又羞又惱地質問,“我明白了,北嵐城你買那些玉石的目的就在此,對吧?”
她嬌柔如凝脂的粉面漲得通紅,美眸圓瞪,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著,殷紅的唇瓣緊抿,顯然是羞惱到了極點。
夜翊珩不知如何辯白,買玉石想做梳子來著,當然做戒指手鐲也是目的,至于其他的目的也不是不可。
他憋了一眼翻開的書上,狹長的鳳眸泛過漣漪,看得黎語顏一怔。
鬼使神差地,她順著他所望,也將視線落于書上,入目所見使她尷尬羞赧齊齊襲來,慌得她轉身合書。
今日這個問題,斷不能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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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她,再議下去,會出問題,出大問題。
天家人多的是變態。
譬如此刻她身后站著的某人,折磨人的手段一套一套,抽筋剝皮,制人皮燈籠,點人天燈。
誰來救救她?
看她怔愣原地,單薄的肩頭微顫,夜翊珩輕笑搖頭:“你怕什么,孤又不吃你。”他從她手上拿過兩本書,紅綢重新包緊放入了妝匣下層,“你去藏好,孤不逗你了。”
黎語顏呼吸急促著,此刻的他眸光深邃,她完全不敢看他,只從他手上接過了妝匣,尋了個角落暫時放置。
就在這時,有下人來請他們去正廳用膳。
黎語顏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腳步不停地出了琰悅居。
午膳后,黎煜燁取了鑰匙,打開正廳偏房的門。
夜玖跟在黎煜燁身后,縮了身子:“邪物在屏風底座,還有危害么?”
黎語顏道:“尋常時候聞著,并無不妥,大嫂放心。”
聞此言,黎家人皆放下心來。
黎燃面上嚴峻,嗓音低沉:“務必查出兇手!”
“父王,屏風是夜振賢送的。”夜玖直言道,“夜振賢已成了太監,他與虞瑩蕾生不出孩子,就想我與世子與他們一般。”
夜翊珩淡淡瞧著屏風,旋即問黎語顏:“邪物究竟是何模樣?”
黎語顏坦誠:“我也沒瞧過,只在書上見過。”說話時,她抬手:“咱們將屏風從底座上取下。”
黎煜興與黎煜盛齊齊上前,一左一右地抬住屏風,用勁往上一提,便將屏風順利取下。
底座做成了長槽型,里頭可放不少東西。
眾人探頭往底座槽內望去,只見一顆拳頭大小烏黑的物什放在那,異香便從此物散發出來。
夜玖走過去也瞧了一眼,旋即尖叫出聲:“如何長得像顆腦袋?怪瘆人的。”
“邪物的邪性就在此,像小兒的后腦勺,但此物能在男女那什么時產生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便是使人雙雙不孕。”黎語顏說著,俯下身細細查看,而后嚴肅又道,“此物長在極寒之地。”
“北嵐城有嗎?”黎煜景蹙眉道,“北嵐城已然夠冷。”
譬如如今是春季,但北嵐城仍需穿襖。
黎語顏搖了搖頭:“得比北嵐城更遠些。”
夜翊珩驀地出聲:“北涼?”
“對,依照北涼的地理環境可產此物。”黎語顏頷首道,“夜振賢的王妃虞瑩蕾便是北涼人,要得此物,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夜玖氣得指尖捏得發白:“他們太過歹毒了!”
黎語顏分析:“此物既然在屏風底座內,必然與他們脫不了干系,但我還有一個疑惑。”
云氏激動道:“婂兒你快說!”
關系到她抱孫子,他們黎家斷不會輕饒了兇手。
“夜拾嫁去北涼四年整,如何至今未孕?”黎語顏提出自己的疑惑。
“對!”夜玖頷首,“難道是夜拾嫁禍于人?”
夜拾被貶為庶人,最是嫉恨她,此舉完全符合夜拾所為。
“夜拾如今是庶人,想要偷偷進入賢王府,憑她的力氣完全不能將屏風抬開把邪物放入。”黎語顏再度俯下身,“底座先前想必是卡槽,為了裝邪物特意制成了長槽,如此可將屏風安置穩當,又可在底下裝了邪物。從這些方面,我猜想此舉與夜拾、夜振賢、虞瑩蕾脫不了干系,虞昊穹應該也有份。”
“一群混蛋!”夜玖恨罵出聲,“我得將此物還給他們!”
黎煜燁阻止:“你這般不就告訴他們,你已然發現了真相?”
這時,云氏拉住黎語顏,擔憂地問:“婂兒,此物在咱們府上,有無影響?”
黎語顏微笑道:“找人將此物燒成灰,埋到地下變成肥料,如此對環境無影響,還能讓作物長勢良好。”
黎煜燁當即命高原:“去燒了。”
高原問:“世子,屏風也燒了?”
“都燒了,燒得一干二凈的!”黎煜燁冷聲道。
此刻他看到屏風就來氣。
夜拾、夜振賢、虞瑩蕾與虞昊穹什么玩意,竟敢破壞他的新婚夜。
給他些時日,他必捏碎他們的顱骨!
高原抱拳:“是,世子!”
言罷,抬手命手下將屏風連同底座一并抬走了。
黎燃沉聲吩咐子女:“今日之事,咱們心知肚明,往后行事該如何便如何,面上盡可能溫和些,武將的風氣收斂些,至于背地里……”
背地里該報仇的報仇,該宰人的宰人,決不能心慈手軟!
黎家四兄弟齊齊拱手:“是,父王!”
黎煜景適時地提出問題:“父王,只是我等在京城住不了太久,那四人雖有被貶為庶人的,但要處理起來,頗棘手。”
夜翊珩淡淡道:“岳父,此事交給孤便是。”
他有的是方法。
黎語顏俏皮一笑:“父王還有我呢!”
要知道大哥大嫂生的孩子,與她跟殿下是極親的,如此她自然得出手了。
黎燃欣慰頷首:“好,黎家的子嗣關系到鎮北軍的未來,此事必須有個了斷!”
提到子嗣,云氏拉了黎語顏,瞧了眼夜翊珩:“殿下,請隨我來。”
黎語顏不明所以地被云氏拉著走:“母妃是想與我跟殿下說什么?”
三人出了正廳,來到偏僻處,云氏道:“皇后不在了,我想我有必要問下殿下,婚后打算與婂兒生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