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緣故,我也不知。方才從軍營回來路上聽見,我也沒來得及去問。”
他便快馬加鞭地歸了府。
夜翊珩提議:“我派人去問問。”
黎語顏搖頭:“不必問。我行得正,自然不怕她告發我。”
“黎老太婆自私自利,就算隨意告發,那也耽誤事。”夜玖柔聲道。
黎語顏輕拍夜玖的肩頭:“正因為如此,老百姓都不愿意打官司,總覺得麻煩,而且會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你且放心,我可不怕。”
“話雖這么說,但顏兒你如今準備科舉,若是京兆尹府來宣,浪費時間。”黎煜燁冷然道,“也不知寧遠侯府是打什么鬼主意?”
夜瑗猜測:“是不是前幾日,黎佳佳黎軒姐弟來說的事情,他們急于找人撒氣?”
“那有什么氣好撒在顏兒頭上的?”黎煜燁疑惑。
夜翊珩不清楚寧遠侯府姐妹互毆之事,遂問:“你們在說的是何事?”
黎煜燁解釋:“幾日前,黎宗發請梁王飲酒,他有意將四女嫁給梁王,三女不同意。這兩女人便扭打在一起,一個被扯去頭皮,一個面部毀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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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翊珩不緊不慢道:“倘若因為此事,寧遠侯府將矛頭對準顏顏,那也得講究是非曲直,屆時丟人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夜玖不免擔憂道:“六哥,那黎老太婆刻薄自私,阿顏終歸在寧遠侯府生活過,如果事情鬧大,傳揚出去,我怕阿顏會吃虧。”
“阿玖,我無妨的。”黎語顏挽住夜瑗胳膊,將腦袋擱在她的肩頭。
“你是我小姑子,我自然要護著!”夜玖趁機拉近關系,說話時,她看向黎煜燁,“是吧,世子?”
黎煜燁俊臉瞬間微紅,以拳抵唇輕咳一聲,正要開口說什么時,管家帶著京兆尹府的衙役來了。
“太子殿下,九公主,世子,郡主……”管家先恭敬喚了一通,隨后面有難色道,“這幾位是京兆尹府的人,說是要帶郡主走。”
竟然來得這么快。
夜玖擋在黎語顏跟前,板著臉質問衙役:“可否告知本公主,你們因何來帶人?”
衙役哪里見過這般陣仗?
雖說他們去過不少宅邸,帶走過不少名門望族,也帶走過皇親國戚。但此刻同時面對太子殿下、九公主與鎮北王世子,他們還真沒有過。
本身要帶走北嵐郡主,此事便很犯難。
這會子當著這些大人物的面,他們忙點頭哈腰地行禮。
隨后為首一人恭敬道:“請郡主去一趟府衙,這也是我等的職責所在。當然并非什么大事,是寧遠侯府的黎老夫人告發郡主占用了侯府的財產,想要郡主歸還。”
妙竹雙手叉腰,爽利道:“笑話,我家郡主什么時候占了侯府的財產了?”
“此事需對簿公堂,故而我等來請郡主。”為首的衙役垂首道,“黎老夫人已敲了登聞鼓,依照天晟律法,郡主該去一趟。”
另一衙役也開口:“如今不少百姓候著,郡主若不去,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黎語顏淡淡笑了:“我若不去,那便落了口舌,黎老夫人大抵會說我藐視王法。故此,我去。”
“多謝郡主通情達理!”
衙役們惴惴不安的心終于安定了些,轉頭看太子殿下一臉的冷厲,他們忙又垂首。
黎語顏問:“你們要怎么帶走我?畢竟還未審理,我侵占侯府財產的罪名尚未成立。”
“不是帶走,是請郡主走!”為首衙役抬手做了請。
黎語顏頷首:“那就走吧。”
妙竹連忙扶住黎語顏,主仆兩人率先往外走。
房內躲著的春夏秋冬看得揪心,黎老太婆怎么還在蹦跶,是上回嚇得不夠么?
黎語顏的腳剛跨時,夜翊珩便跟了上去,黎煜燁亦如此。
看他們都跟著去,夜玖道:“我也去。”
聞聲,黎語顏轉過頭來,看他們都跟著她,吃驚道:“你們都要跟著去?對方會說我仗勢欺人的。”
夜翊珩:“孤是你未來夫君,能不去嗎?”
黎煜燁:“我是你親大哥,能不去嗎?”
夜玖:“旁人可以不去,我想護著未來小姑子,能不去嗎?”
黎語顏搖頭輕笑:“好吧,都去吧。”
妙竹亦笑:“仗勢欺人,也得有勢才行,郡主實力在此,婢子倒要看黎老太婆如何囂張了?”
這些話聽得京兆尹府的衙役們渾身飆汗,膝蓋從未有過的泛冷,冷得直打哆嗦,真怕下一瞬就跪了下去。
不過,傳說中太子殿下冷酷陰鷙,誰若是得罪他,制成人皮燈籠那都是小事。
今日一見,倒也不是如此,至少他并未用身份壓制他們。
或許是他們長得還不夠格被制成人皮燈籠。
衙役們小心翼翼地將視線移到黎煜燁面上。
傳說中鎮北王世子戰無不勝,是戰場上的玉面修羅。他若是生氣,單手便能輕易提起一個人,更能將人的頭骨捏碎。
此刻見他一臉的沉靜,可見黎世子并非那么難相處。
最后他們將目光聚焦到夜玖臉上,這個最受皇帝寵愛的九公主,傳說她囂張跋扈,從未將人放在眼中。
如今竟然如此護著北嵐郡主。
不過看她面上笑意溫柔,想來不是傳言中那般不好相處吧。
衙役們方才飆的汗緩緩收了回去,膝蓋亦立直了些。
如此一來,他們一起浩浩蕩蕩地往京兆尹府行去。
京兆尹府帶人,皆是從街上一路走去,此刻黎語顏被帶走,亦不例外。
這么一走,引得路人爭相觀看,不少好奇的,便跟著過去。
有路人問:“這位少女貌美,好像是北嵐郡主。”
又有人道:“就是北嵐郡主,只是我有疑問,她難道犯事了?”
“應該不是吧,若是犯人,那便帶上鐐銬。若不是犯人,手腳都不受束縛。”
“言之有理。”
旋即,有人壓低聲音:“你們沒發現么?后頭跟著一人眼遮白紗的,那是太子殿下,另一男子便是黎世子。有這兩人在,即便郡主犯事了,能被戴上鐐銬嗎?”
“你說得有道理!”
“定是犯了什么大罪,連太子與世子都無法,只能跟著去府衙。”
此言一出,很快不少路人都以為黎語顏犯了罪,且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