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閣主采了治療眼疾的草藥,知道這一點的人并不多。
眼前的中年男子能將這點說出來,莫非真的是閣主叫他們來接的她們?
春柳如是想著,探究的目光再次看向凌朗。
太子殿下的人敢對她們說太子隱疾之事,想來也是需要勇氣的。畢竟此事頗為大不敬,稍有不慎便會被太子要了命。
“治療眼疾的草藥,先前我們確實看閣主采過,可以幫忙采摘一些。至于不行之癥的藥材,請恕我們無能為力。”
對方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凌朗自然要從善如流,遂開口:“能得治眼疾的藥,已是勞煩諸位姑娘!”
春柳點了頭:“那兩位慢用,草藥容我們去采來。”
凌朗起身:“多謝姑娘!”
若風亦跟著起身作揖。
黎語顏一覺睡到上午,聞到飯菜香味,這才起來。
一秒記住s://
循著香味出了房,看到松果正指揮宮女太監們擺膳。
“郡主起了?”松果看她起來,高興招呼。
黎語顏“嗯”了一聲,展臂伸了伸,環視一圈,沒見到夜翊珩,遂問:“殿下呢?”
“殿下在書房。”松果抬手命身旁的小太監,“快去請殿下,就說郡主起了。”
小太監稱是,一溜煙似的跑開。
黎語顏轉身回了房梳洗。
聽說黎語顏起了,并且飯菜已經擺好,夜翊珩扶在陌塵手臂上緩步而來。
他走得緩,一邊走一邊思忖,早晨她在被窩里伸過來的手,是想摸哪?
她果真膽大如斯?
還是說她其實也不希望他不行,對吧?
要不要尋個機會與她說說清楚?
帶著問題,不知不覺便到了寢宮里。
松果剛命人擺好飯菜,見夜翊珩過來,歡喜道:“殿下,郡主許久不曾在東宮用膳了,小奴自作主張添了幾道菜,您覺得如何?”
夜翊珩淡淡應了一聲:“她人呢?”
“在客房梳妝。”松果笑著道。
他一面笑著,一面從陌塵手中接過夜翊珩手臂,壓低聲音:“殿下,難得郡主睡到半道到您床上,您怎么早早地就跑了?”
聞言,夜翊珩一陣咳嗽。
他是跑了嗎?
算是吧。
他是真愿意跑么?才不是!
若不是怕被某女發現端倪,他用得著跑么?
畢竟尚未大婚,倘若她因此悔婚,那他這些日子的克制豈不白費?
松果管自己繼續說:“殿下要不要去看看郡主,起碼問問睡得如何,您說呢?”
“輪到你教孤做事了?”夜翊珩冷聲。
“小奴萬萬不敢!”松果誠惶誠恐地垂首,“小奴只是覺著郡主起來看不到殿下的身影,好似有些失望。”
聽到這般說法,夜翊珩推開松果的手,大步往客房走去。
客房內妙竹給黎語顏梳好頭發,正拿著一只金簪在她頭上比劃。
夜翊珩驀地出聲:“妙竹退下。”
見自家郡主點了頭,妙竹這便退下。
黎語顏從鏡子看向走到他身后的俊美男子,如此一瞧,愈發覺得他哪哪都好。不知他從哪變出一支玉簪,隨后簪在了她的發間。
“一早起來做了這支發簪,你看看可還滿意?”
嗓音清冷,卻帶著如浴春風般的暖意。
黎語顏端詳著鏡子里的自己,笑問:“殿下是在解釋一早離開著急的緣故?”
夜翊珩輕咳道:“是如此。”
黎語顏摸了摸發簪,歡喜地站起身,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多謝殿下,我很喜歡!”
他越是躲著她,她越要近一步。
他越躲,便是心虛,越心虛,便越說明越不行。
夜翊珩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看她眸中閃過狡黠,也不揭穿,只扣住她手腕:“走,用膳。”
黎語顏頷首:“好。”
“下午有何安排?”
“下午我得回王府,審問烏氏父子。”
他又問:“那晚間咱們一道去逛夜市,如何?”
見她沒反應,他又道:“怎么不想去?”
“晚上想溫習功課,答應祭酒一事,得辦好。”
“孤監督你功課。”
此舉叫黎語顏聽不明白了,他不是躲著她么,不是建議逛夜市,又是監督她功課,他是做什么?
狐疑間,黎語顏已經被夜翊珩按坐至餐桌旁了。
兩人用膳到一半,門房急步過來,對一旁候著的松果道:“松公公,宮里來人,說請太子殿下還有郡主去宮里喝下午茶。”
說著,奉上請柬。
松果掃了拂塵,接過請柬:“好,你下去吧。”
門房退下,松果這才走至餐桌旁:“殿下,郡主,宮里來人請兩位去喝茶。看請柬是太妃所下,殿下去么?”
黎語顏將目光移到夜翊珩面上:“審問烏氏父子往后挪一挪也無妨的,太妃這般邀請,咱們若是不去,指不定如何說我們。”
夜翊珩慢條斯理地用飯,不疾不徐開口:“若孤猜得沒錯,太妃此次舉辦茶宴,為的是夜振賢。”
“夜振賢?”黎語顏不解。
夜翊珩緩緩解釋:“太妃與皇祖母關系還算可以,如今皇祖母不在,夜振賢想娶北涼公主,勢必尋個有地位之人當說客。賢妃有兩子,自然不肯幫忙,夜振賢思來想去,唯有太妃了。”
“既如此,那咱們得去!就當是個見證也好。”黎語顏迅速吃飯。
“果真想去當見證?”夜翊珩眸中劃過興味。
“我臉上寫得很明顯么?”黎語顏壓低聲音,“我是想親眼看賢王出糗,好給阿玖報仇!再則夜振賢此人,那日花茶之仇,我覺得報得不夠!”
“那就去。”夜翊珩說著,側頭吩咐陌塵,“去京郊軍營,讓世子尋個時間進宮一趟。”
陌塵拱手領命而去。
黎語顏疑惑:“叫我大哥,是有何事?”
夜翊珩淡笑:“屆時你就知道了。”
近來大哥與某人一直神秘兮兮的,大抵與夜振賢有關,具體黎語顏也不多問,只悶頭吃飯。
用完午膳,夜翊珩將黎語顏拉去了書房,并且捧出一大摞書。
“殿下是要陪我一起考科舉?”黎語顏拍了拍書案上堆成小山一般的書冊。
“非也,這些全都是替你準備的。”夜翊珩悠閑地坐到一旁,“孤又不必考科舉。”
“其實我也不用看這么多書。”
五千年的文化早都在她的腦中了,她不用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