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州之劍有名,令妹好眼光!”江軒含笑道。
江雨小聲嗤笑:“她做什么都好,就連屁都是香的吧,哼!”
此話,在場之人都聽見了,但大家全當沒聽見。
特別是船丁們,再他們看來,江雨這個姑奶奶以后總會嫁出去的,這個家的女主人搞不定就是眼前嬌滴滴的阿語姑娘。
但此刻,姑奶奶不能得罪,阿語姑娘也不能得罪。
最好的辦法就是與他們船主一般,就當沒聽見。
依照姑奶奶的脾氣,沒人理會她,她反而更氣,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一行人往宅內走去。
果然如船丁們想的那般,吃飯前,江雨的火氣大得很。
但夜翊珩一到飯廳,江雨的脾氣瞬間收斂,但還是忍不住給黎語顏白眼。
飯吃到一半,江軒開口:“我有一幫朋友,明日還想請我喝酒,阿立兄弟與阿語姑娘明日可否賞臉一道去?”
心道機會來了,黎語顏放在桌面下的手碰了碰夜翊珩的大腿。
大腿上貓撓似的癢,夜翊珩輕咳一聲,問:“不知是什么樣的朋友,不是我多問,而是我妹妹她怕生。”
見有機會將人帶去,江軒耐心地說:“大約半年前,我收留了一幫無家可歸的漢子。本想買個宅院給他們,但他們說住慣了山寨,咱們這地沒有什么山寨,我就出錢給他們買了個山頭,讓他們住下。他們就在山里自己建了寨子,這半年來,過得也算可以。”
“方才來碼頭接我的,就是他們。我去山寨喝了兩杯酒,就回來了,說是讓我明日再去。我想著把你們兄妹留在宅中,我就不能盡地主之誼,就想著讓你們一道去。”
“不知兩位可否賞臉?”
問話時,江軒先看了一眼夜翊珩,隨后將目光盯在黎語顏面上。
他若是娶妻,讓自己的朋友見見他的未來妻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阿語這般美貌,帶出去讓他頗有面子。
黎語顏低了頭,佯裝不好意思地說道:“此事還是要過問哥哥,哥哥同意的話,我就同哥哥一道去。”
江軒聞言,便將目光移到夜翊珩面上:“阿立一起去吧,大家一起喝喝酒。再則山寨里風景不錯,你們兄妹就當游歷玩耍。”
沉吟半晌,就在江軒以為他不會同意時,夜翊珩淡聲道:“船主如此深情,那我們兄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如此甚好!”江軒高興地站起身,敬夜翊珩酒。
入夜。
江軒親自帶著夜翊珩與黎語顏去了客房,他指了指兩間相鄰的房間:“你們兄妹一人一間,船上房間太小,這兩間客房相對寬敞,希望你們能住得舒心些。”
兩人一致地頷首:“多謝!”
江軒點頭,吩咐丫鬟與小廝給他們兄妹擔洗澡水。
夜翊珩與黎語顏幾日來的疲憊,在泡澡時,立時煙消云散。
江軒在書房端坐,底下丫鬟與小廝躬身垂首。
“你們怎么沒好生伺候我的客人?”
丫鬟道:“主人有所不知,那位姑娘不要奴婢們伺候。”
小廝也道:“那位公子也是如此,我們擔水后,就趕人了。”
江軒笑:“不虧是兄妹,行為處事如出一轍。”
翌日上午。
江軒與江雨候在馬車旁,黎語顏與夜翊珩在老劉的帶領下來到江氏兄妹跟前。
看夜翊珩一左一右地拿著劍,江軒忍不住問:“阿立,你們怎么帶劍?”
“你千萬別誤會,我妹妹說山里好玩,她要在山頭學舞劍。”
“舞劍好啊,舞劍可助酒興。”江軒笑了,“時辰不早,咱們出發吧。”
就這般,夜翊珩與江軒一輛馬車,黎語顏與江雨一輛。
車上,江雨白了一眼:“嬌滴滴的,怕是連劍都拿不動,還想學舞劍,千萬別叫人笑掉大牙!”
黎語顏也不惱,只說:“等會我舞劍時,你千萬躲好了,最好叫你哥哥一并躲好,畢竟我怕是劍都拿不動呢。”
江雨哼了一聲:“臉皮是真厚,此刻我哥不在身旁,你倒承認自己拿不動劍了。”
“我說的是真話,你與你哥千萬躲好了。”黎語顏清淺一笑。
說起來,江軒收留歹人也是有罪。
不過看他不知那群人是歹人,暫且算他無辜吧。
江雨更氣了:“你真的打算嫁給我哥?”
“此話該我問你,你是不是看上我哥了?頭上扎了這么多簪子,也不嫌重。”黎語顏淡笑。
江雨大聲冷笑:“你想簪還沒得簪,瞧你穿得窮酸樣,也不知道什么樣的人能看上你?”
黎語顏噗哧笑了。
江雨面色一白,自己哥哥好似就看上人家了,霎時便閉了嘴。
雖說閉了嘴,但探究打量的目光卻不斷往黎語顏臉上身上掃去。
今日的她穿著修身窄袖的衣裳,英氣颯爽,頭發高高束起扎了個馬尾,一如既往地只系了根飄帶。
瞧她耳垂上,脖頸上,手腕上,手指上一點飾物都沒有,就這么清雅的裝扮,竟叫她瞧得移不開眼。
反觀自己,她一早就在頭上簪了不少簪子,金的,銀的,玉的,鑲金的,瑪瑙的,珍珠的,什么貴重就簪什么。
脖頸上,手腕上,手指上更是沒有拉下的地方。
哦,還有耳垂,耳垂上的耳環墜得她耳朵疼,但她忍著!
她就不信了,她如此裝扮,阿立哥還會瞧不上她?
馬車轆轆行駛,隨后在山腳停下。
一下馬車,黎語顏便在面上遮了面紗。
江雨見狀嗤笑:“還真當自己是個美人兒。”
聞聲,江軒呵斥:“江雨,你說的什么話?快給阿語姑娘道歉!”
江雨哼聲:“哥,你眼里有了這個女人,連妹妹都不要了嗎?”
這時,山寨內出來一群人,領頭的刀疤臉拱手朗聲道:“船主大駕光臨,榮幸榮幸,快些里邊請!”
江軒含笑頷首,跟著抬了抬手。
夜翊珩眼眸一縮,這個刀疤臉他先前雖沒見過,但他身后幾人,之前他與黎語顏去北嵐城時,他們交過手,那日夜間就是他們突襲的他們。
好在,那日他守著熟睡的黎語顏,并未與他們面對面,再加上他此刻粘著胡子,他們認不出他來。
刀疤臉將目光移到遮著面紗的黎語顏面上,笑著問江軒:“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