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玄青色的遞給他:“咱們把外衫換了,坎肩再穿上,這么一來,便能更好的隱入人群。”
“好。”夜翊珩贊同地點頭。
兩人轉過身,背對背更換起外衫來。
不多時,兩人裝扮好。
想到面上太過白凈,黎語顏手指沾了點畫眉墨,往自個與他的面上抹。
這般裝扮,隱了些鋒芒,她很滿意。
轉而一瞧,就是他們都穿著坎肩,像是情侶裝似的,讓她有些不自在。
不過他不知道何為情侶裝,她就將這份不自在壓入了心底。
“往前走有人在搜尋,往后走是村子,前后都不能走。”夜翊珩環視一周,指了指左面,“這邊下去是江,咱們走水路。”
頓了頓,想到她暈船,他忙否決:“不成,水路不成。”
“水路怎么不成?咱們就走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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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顏背起包袱,往左邊行去。
夜翊珩也背上包袱,快走幾步,將她肩頭的包袱也背到自己身上:“可是你暈船。”
“我忍一忍就好了。”她伸手欲拿回包袱,“你背上有傷,包袱都該我來背才是。”
“我是男子!”
夜翊珩大步往前走,完全不給她拿回包袱的機會。
黎語顏小跑著跟上去:“那咱們就走水路,只要你不氣我不兇我,我在船上就會好受些。”
聞此言,他止步,凝視她的眼,他什么時候氣她兇她了?
算了,此刻不是爭論的時候。
某人不笑的時候,這般睨著人,那眼神就如此刻的冰雪,能直接將人冰封住。
見他欲言又止,眼神犀利的模樣,黎語顏嘟囔:“你方才瞪我了,這樣就很兇。”
夜翊珩抬手捏了捏眉心,他什么話都沒說,只是瞧了她一眼,就說他兇。
蒼天啊,身旁這個女人不講理!
另一邊。
妙竹走了兩日從連綿不斷的山間走出,由于粒米未進,體力不支歪倒在了雪地上。
昏迷前,她回想起與郡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水。
不知怎么的,今日的刺殺少了些,陌塵若風難得可以休息下,便在馬車內打盹,由松果駕車。
途徑一路旁,看到地上好似有個人形物體被雪覆蓋著,松果減緩了車速,以免壓到這團物什。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松果不想管。
但眼尾余光瞥見地上的人形物體好像他認識的一個人!
再定睛一瞧,地上的人臉面部位估計有呼吸,所以積雪沒怎么蓋著……
不好!
松果大驚,此人是妙竹!
他連忙勒住韁繩,馬車內打盹的陌塵若風身體往前一傾,瞬間清醒過來。
“有刺客?”
兩人立時出了車廂。
只見松果跳下車,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并順手將她眉毛上的積雪拂去。
兩人這才看清松果扶的是妙竹。
陌塵跳下車,疑惑道:“妙竹不是跟流云他們在一起嗎?”
若風也跳下車:“難不成流云、吟霜與先生出事了?”
妙竹渾身僵得不行,三人合力將她抬上了馬車。
松果憂心道:“她整個人都凍僵了,你們說怎么辦?”
陌塵與若風對視一眼,怎么給她保暖是個問題。
眼神交流一番,兩人齊齊將目光鎖定在松果身上,齊聲道:“把她凍住的衣裳脫了,你抱著她。”
陌塵補充:“你們蓋上被子毛毯,馬車內所有能蓋上的都蓋上。”
松果指了指自己:“真要我抱?”
“難不成是我們?”陌塵直言不諱道,“你是太監!”
若風頷首:“就是,我們抱她,等她醒來,如何面對我們?”
依照妙竹那潑辣的性子,指不定跟他們拼命。
松果咬了咬牙,努了努嘴,半晌說不出個“不”字來。
良久,他終于道:“我抱就我抱,倘若妙竹喜歡上我了,你們千萬別跟我搶!”
陌塵與若風又對視一眼,他們兩個其中一個去抱,另一個定不同意,與其吵翻,還不如讓松果抱她。
反正松果是太監。
此刻的林州。
江面開闊,江邊碼頭停靠著一艘大船。
碼頭處亦有官兵拿著畫像在盤查,盤查通過之人,才能通往碼頭乘船。
山腳處,黎語顏拉住夜翊珩的袖子,駐足低聲道:“咱們再換條路走吧。”
夜翊珩抓住她拉他袖子的手,分析:“林州靠近京城,目前的情況,怕是各處村落皆有官兵把守。走陸路必會遇到,還不如登船,只需經過一回查探。”
聽他說得有理,黎語顏點了頭。
兩人并肩往碼頭走去。
越臨近碼頭,黎語顏越緊張,夜翊珩再度拉住她的手,寬慰:“別怕!”
她倒是不怕,大不了與人打一架。
此刻近距離看到了畫像,她是緊張。
正如方才遠遠望見的畫像一般,畫像上的夜翊珩目遮白紗,金冠束發,整個人玉樹臨風豐神俊朗。
轉念一想,此刻在她身旁之人,絡腮胡,面上沒遮眼紗,身上穿著更是普通。不熟悉之人猛然一瞧,很難將畫上的他與此刻的他聯系在一起。
再加他的手遒勁有力,這般捏著她,讓她微微放下心來。
兩人隨著人群慢慢挪動至盤查檔口。
輪到他們時,拿著畫像的官兵瞧了一眼夜翊珩,又將畫像往他面龐邊比劃,旋即搖了搖頭:“走,走,走。”
黎語顏心頭稍松,跟隨無比平靜的某人繼續往碼頭走。
人太多,盤查速度太慢。
雖然已經通過盤查檔口,但他們背離檔口的距離還是很近,黎語顏仍舊有些緊張。
這時疾步走來一個貌似頭兒的人,對盤查的官兵道:“據說其他州發現了廢太子的馬車,馬車從懸崖掉落,要尋找尸身有些困難。”
“如今上頭要廢太子的頭顱,咱們何不……”其中一人笑了笑,“如此便可領賞。”
領頭的官兵問:“你的意思是?”
那人笑道:“我就說方才那個穿坎肩的身形相似,咱們若是找不到廢太子,何不隨便尋個人冒充?”
“反正只要個頭顱便是。”另一人點頭附和,手往碼頭指去,“就那個穿坎肩的如何?”
領頭的官兵瞇了瞇眼,看前頭的確有個人影背影挺直,十分俊朗的模樣,便大聲喊住他:“那個穿坎肩的,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