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黎泰鴻發話:“去吧,我孫女的身手,我還是有點數的。”
聽到此話,黎語顏放開黎燃袖子,小跑到黎泰鴻身旁,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肩頭蹭了蹭:“好祖父!”
黎泰鴻寵溺地拍拍她的腦袋:“注意安全!”
“孫女遵命!”
話落,黎語顏便從一侍衛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跟著黎煜燁而去。
黎燃梗著脖子,瞇著眼,瞧著女兒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瞧不見了,便站到山崖邊再瞧。
黎泰鴻踱步過去,轉頭看了眼老王妃與兒媳的馬車,壓低聲音:“我知道,你是怕這個女兒也失去了。”
“父親,我這是……”
黎燃動了動唇,沒有繼續往下說。
對于山匪,他極恨。
婂兒就是命喪山匪之手,不管此處的山匪是何許人,他一定要全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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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泰鴻拍他的肩頭:“你放心好了,顏兒有身手,不像婂兒,自小被我們保護得太好。女孩子經歷刀槍紛爭,未必是壞事,起碼讓她懂得如何自保!”
夜翊珩淡然坐在車內,直到黎語顏駕馬離開,才命松果將車窗打開。
光線涌入,他轉了轉手腕,淡聲對陌塵若風道:“你二人速去護她。”
兩人立時從車前跳下,拱手稱是。
“不用說是孤的意思。”
兩人齊聲:“是,殿下!”
之前去北嵐城,途徑此地,遇到過山賊,應是小山說的山匪。他們與其交過手,由他們護著郡主,殿下自可放心。
當陌塵若風騎馬追上黎語顏時,她頗為吃驚:“你們怎么來了?”
陌塵道:“郡主難道忘了,之前咱們與賊人交過手?”
黎語顏頷首:“那就有勞了!”
車隊休整處。
松果小聲問:“殿下,為何不讓郡主知道您在關心她?”
夜翊珩動了動手臂,旋即往車壁一靠,閉眼小憩。
知道了又有何用?
黎煜燁黎語顏兄妹情深,先前他們還沒相認時,關系就很好。如今,黎語顏更是聽黎煜燁的話。
而她是將家人排在第一位的,他這個外人又算什么?
在小山的帶路下,黎煜燁黎語顏一行到達山寨時,眾人吃驚不已。
山寨內蛛網密布,虎皮椅上落滿了灰塵,到處彌漫著破舊的氣息。里頭的生活用品不是被破壞殆盡,就是早就陳舊無法再用。
高原恨恨地腳踢石塊:“世子,郡主,此地如此,想來山匪早已棄寨逃離了!”
小山更是氣憤,連續找了幾處房屋,都不見半個人影。
他有些頹廢地走到黎語顏跟前,輕聲喚:“郡主……”
黎語顏環視一周,對他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日,你定能手刃仇人!”
小山用力點頭:“郡主,小的想起來一件事。小的在離開山寨前一段時間,山寨內好些人每晚都做噩夢,說什么三年前那個女娃子來索命了。”
聽到這話,黎煜燁單手用勁捏住小山肩頭:“三年前,女娃子?你說清楚!”
小山吃痛,擰眉道:“具體小的不清楚,只聽人說起過,三年前,寨子里的人擄了個貌美少女,那少女是被折磨欺辱死的,死狀甚為可怖。”
“小的離開山寨前一段時間,寨里好多人噩夢連連。大當家的為了找出緣由,費了不少心力無果,最后只好將緣由歸到山泉水上。許是如此,山寨的人全都逃離了此地。”
黎煜燁喃喃道:“三年前,女娃子……”
霎時,眼中噙滿淚水。
“婂兒!”黎煜燁恨恨地環視一周,大喊,“妹妹!”
黎語顏掩唇哭泣,沒想到這群山賊就是殺害婂兒姐姐的賊人。
小山懵住,他完全不知世子與郡主這般是何緣故。
高原對他解釋:“咱們王府除了北嵐郡主,先前還有個郡主是婂兒郡主,這點你是知道的。但你不知道的是,婂兒郡主三年前死于非命,你方才所言的女娃子,大抵就是婂兒郡主!”
小山跟著黎語顏進到王府后,是聽說王府原先還有個郡主,如今不在了。但他從未將婂兒郡主,與自己在山寨當閑話聽的女娃子聯系起來。
“世子,郡主,小的不知……”小山拿袖子擦淚,恨恨道,“小的若是知道那女娃子就是婂兒郡主,這些話,小的早就說了!”
黎煜燁擺手:“這不能怪你,婂兒的尸身找到時,那是在北嵐城境內的山匪窩里,任誰都不會將這兩地的山匪聯系在一起。”
“大哥……”黎語顏眼淚汪汪地看向他,“這群山賊毫無人性,姐姐定遭了許多罪。”
黎煜燁快走幾步,看到長得與婂兒幾乎一樣的黎語顏。他眼前一個恍惚,仿佛看到了婂兒,激動之下用力將她攬入懷中:“妹妹!”
大哥無用啊,如此之久,才得一點線索,還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
黎語顏在他懷里探出頭:“大哥,定是事發后,王府上下緝拿兇手,他們這才逃離。”
聞言,黎煜燁意識到自己將顏兒當成了婂兒,遂迅速將人放開。
然而他越想越氣憤,氣得渾身顫抖,握拳怒吼:“婂兒的仇何時才能報?”
黎語顏拍他手臂:“大哥,回家后,由小山描述,咱們將山寨頭目的面容畫下來。如此捉拿歹人,比毫無線索來得有用些。”
聞言,黎煜燁恢復了冷靜:“這個主意好!”
旋即,睜大眼仰頭,讓淚水不至于從眼眶滑出。
認回的妹妹半道救下的白發少年,提供了線索,這便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婂兒的仇,有望報了!
一行人回了休整地。
黎煜燁將線索第一時間告訴了祖父與父王,兩人聽聞氣憤不已。考慮到云氏,祖孫三人決定將這個線索壓下不提,打算回府畫了畫像,再派人全天晟地去追兇。
另一邊,陌塵若風亦將此事稟告給了夜翊珩。
黎婂畢竟是黎語顏的親姐,夜翊珩聽了也有動容。
在聽到黎煜燁將黎語顏抱在了懷里,夜翊珩面上霎時冷峻。
雖說明知黎煜燁將她當成黎婂了,但他聽了,甚為不爽。
透過眼紗,夜翊珩望向不遠處的她,此女眼眶泛紅,顯然是哭過。
他的心莫名地一揪,好想將她攬入懷,好生安慰。
然,他連冬日給她暖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