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佯裝惱怒地呵斥:“這成何體統?”
葉公公眼中精光一閃,恭敬垂首:“皇上,奴才情急之下才說的!”
“皇上您想,殿下與郡主倘若真有感情,生活上點點滴滴都能瞧出來。可這會子時間尚短,要分辨唯有此法。”
“雖說他們二人未成親有親密舉止,于禮不合,但皇上是天子,這些還不都是皇上說了算的?”
皇帝抬手指了指他:“你這嘴啊!”
葉公公真不虧是跟了他幾十年的老狐貍!
旋即,皇帝抬眸看向太子:“太子你口口聲聲說郡主為你一生所愿,既如此,那就按照葉公公所言吧。”
夜翊珩神色從容:“父皇,女子名聲何其重要。今日兒臣若與郡主有了親密之舉,他日您又要棒打鴛鴦,您這般不是為難兒臣么?”
“朕之前不是說了待郡主生母名聲恢復么?”
“原來父皇記得,兒臣還以為父皇忘了,這才要將郡主賜婚給季清羽。”
見被無情揭穿,皇帝面上乍青乍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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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公公堆起笑:“太子殿下,您這么說皇上那就不對了,那會皇上瞧不出殿下對郡主的心。這會子讓殿下親郡主,殿下如此拖延時間,奴才也看不出半分歡喜。左右看,殿下其實是不喜歡郡主的吧?”
這個太子莫不是也為了鎮北王府的兵權?
可他該有自知之明才對,眼瞎病弱,命不久矣,拿了兵權又有何用?
夜翊珩眼紗下俊眸微瞇,眼底劃過一道暗芒。
初次賜婚,老頭不顧他的意愿。再次賜婚,依舊如此。當他知道郡主便是黎語顏,想要承認賜婚時,老頭又不同意。
如今誠意求娶,老頭百般刁難。
事到如今,必須有親密舉止了。
思及此,夜翊珩溫聲喚:“顏顏,孤……”
甫一聽到他這么喚她,黎語顏有一瞬晃神,兩字疊聲兒喚,還真好聽。
他又喚了一聲:“顏顏?”
聽他如此喚自己,黎語顏微紅了臉,不知道裝羞得,還是真羞得。
為了今日的戲,她豁出去了。
往他身旁挪了幾步,素白的小手捏住他身側的衣裳,抿唇含羞回應:“殿下……”
夜翊珩覆著眼紗,為盡力當好一個瞎子,摸索著伸手捏住她的上臂。旋即往她身前跨了一步,站到了她對面。
眼前的她粉面泛起紅暈,連帶著耳尖亦是紅的,這人演得倒很真!
在眾人的注目下,他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臉,繼而修長如白玉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扣住她的后腦勺……
葉公公睜大了眼,咽了咽口水,能看到傳說中不行的太子殿下親女人,這好戲怎么說,都能講個幾十年了!
黎語顏心跳如鼓,雖知是演戲,但損失有點大啊!
她的初吻就這么要草率地交出去了么?
交的還不是旁人,交的還是前不久還當成死對頭一般看待的瘋批。
看夜翊珩對她的動作那般熟稔,季清羽喊了停。
瞎子巴不得親她,他偏要阻止。
“皇上舅父,太子是男子,男子與女子不同,此事對男子來說不吃虧。”
“依外甥看來,還是郡主親太子,如此方可顯示他們的情意。”
他還真不信阿顏會瞧得上眼瞎病弱的太子,更遑論親了。
聞言,黎語顏捏著夜翊珩衣裳的手緊了緊。
天吶,季清羽,你太損了吧?
枉費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
皇帝在龍椅上調整了坐姿,饒有興致地睨著這一幕:“清羽說得在理,葉公公所言亦在理。太子,你們看著辦吧。”
黎語顏往夜翊珩懷里鉆了鉆,皇帝顯然不喜太子,看來尋太子當合作伙伴是對極了!
雖這么想著,但她還是緊張。
兩世為人,她除了夢里被某人那什么,現實中在這方面可謂是一片空白。
空白到,他若真吻下來,她不清楚該如何配合眼前覆著眼紗的他。
更要命的是,此刻的御書房不光有他們幾人,還有眾多木頭樁子似的杵著的宮女與太監們。
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與人親嘴,她做不到啊!
夜翊珩感受到懷里的她整個人都在顫抖,顯然是怕他真吻她。
然,此刻若不做些親密舉措,父皇、季清羽與葉公公都不會信。
思及此,夜翊珩適時地撫上她單薄的背脊,柔聲輕哄:“不怕不怕,沒事。”
“殿下,他們不信就算了,咱們回吧。”
她原本甜糯清亮的嗓音,因為害怕與緊張,顯得十分哀婉動人。
夜翊珩寵溺地在她發間輕輕一吻:“好。”
大掌捏住她的小手,與她十指交握,動作自然嫻熟。
黎語顏忽然明白,他為何老玩她的手?
難道他早就知道皇帝要將她賜婚給季清羽,他在為他們今日的親密舉止做準備?
皇帝長長嘆了口氣,想他年輕時,初次與皇后在一起,亦是這般,生怕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給嚇跑了。
只敢親親她的發,拉拉她的手,斷不敢再做其他動作。
然,事情的變化,總是出乎意料。
他與皇后之間……
罷了,不去再想皇后,皇帝看向太子,挑了挑眉,他這個太子還真的喜歡上黎燃之女了。
季清羽雙手攥緊,手背筋骨根根分明,顯然是壓制著強烈的憤懣與嫉妒!
這般嬌柔柔順的阿顏,是他從未見過的。
她怎么能在瞎子懷里,如此承受瞎子的相擁與親密?
眸中乍現翻滾的怒潮,阿顏,瞎子真的配不上你!
他才幾年可活,如何護你一生?
“阿顏,你過來。”說話間,季清羽伸手去拉黎語顏。
他實在是看不得瞎子這般擁著她。
黎語顏眉心微動,曼聲道:“慶郡王,你我真不合適。”
一直將他當成朋友,她真對他真的沒有其他想法。
再則,演戲都到這個份上了,她如何能出夜翊珩的懷抱?
只看到太子親了北嵐郡主的頭發,葉公公抿了嘴,嘴角下掛,顯然是不滿。
太不過癮了,看親嘴才過癮。
若是能聽得太子與郡主床笫之間的聲響,那更過癮。
葉公公微微含笑,躬身道:“皇上,太子與郡主看似親密,實則疏遠。不知是太子殿下親不了,還是太子殿下不敢親,畢竟所謂情誼是假,貿然親嘴,決計是下不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