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陌塵恭敬道,“屬下覺著所謂的神醫實際是有點醫術的江湖騙子,譜擺得越大,名氣也就越大。”
松果附和:“以之前假神醫事件來看,確實是如此。”
陌塵恨恨道:“等請到了神醫,他若是治不好殿下的眼睛與寒疾,屬下非拿他問罪!屆時戳穿他的騙局,屬下還要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這才解氣。”
對此,夜翊珩不作聲。
忽地眼前一陣恍惚,旋即便是模糊,他坐到一旁,閉目捏了捏眉心,這才恢復了些。
過了一日,這日是休沐日,天氣晴好。
東宮內沒有任何花卉,倒是湖畔有不少垂柳。
在京都種植垂柳,相當有難度。
而東宮內的垂柳,輕輕舒展著它們黃綠色的細芽兒,給旁邊巍峨的宮殿增添了不少鮮活的氣息。
黎語顏算了一下與春柳、夏桃約定的時間,大抵今日會有飛鴿傳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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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急步回了聽風苑,簡單收拾一二,準備回一趟黎家。
就在她帶著妙竹往東宮大門口走去時,門口的一幕讓她加快了腳步。
之前是與黎煜燁約好,幫他去挑生辰禮的。只是前日她揭開面紗,露出斑塊,他怕是已被她嚇到,不愿再尋她幫忙了。
沒想到人就出現在了東宮門口。
不光如此,黎煜燁身旁還站著一人,便是黎佳佳。
見到她過來,黎佳佳興奮揮手:“姐姐!”
“那日約定,故而今日冒昧來接。”黎煜燁行了個平輩禮,“家母的生辰禮就有勞黎五小姐了。”
黎語顏微笑還禮:“黎大哥直接喚我語顏便可。”
黎煜燁禮貌頷首。
這時,黎佳佳瞪了門房一眼:“我與黎世子是來見我姐姐的,又不是來看太子,憑什么不讓我們進去?”
門房見到黎語顏過來,恭敬對她解釋:“太子妃,殿下有令,他不在東宮時,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無妨,我出東宮,他們是來接我的。”黎語顏淡淡一笑,旋即抬步出了大門。
黎佳佳高興地挽住她的胳膊:“我也要去珍寶樓挑點首飾,方才來尋姐姐,正好遇到黎大哥,咱們真是趕巧在一起了。”
一行幾人說笑著去了珍寶樓。
入樓時,黎語顏示意妙竹獨自回黎府清語居。
今日會有飛鴿傳書過來,妙竹知道自己責任,給了黎語顏一個放心的眼神:“小姐,那婢子走了。”
“嗯,路上當心點。”
妙竹點頭,快步離開。
黎佳佳看妙竹走遠,問:“她怎么走了?”
“今日本想回家一趟取些衣物,就讓妙竹去拿了。咱們在此,幫黎大哥好好挑選生辰禮。”
“如此,多謝語顏妹子!”黎煜燁抬手做請。
黎語顏微微一笑:“不妨事的,黎大哥客氣。”
另一邊。
夜翊珩在姜樂成陪伴下回到東宮。
門房尚未來得及稟報黎語顏離開東宮之事,范敏兒疾步過來。
“表哥,太子妃表嫂被人堂而皇之地接走了。”范敏兒擰著秀眉,“表哥不是曾說過,表哥若不在東宮,閑雜人等皆不得入內么?”
夜翊珩側過頭,問門房:“發生了何事?”
“殿下……”門房剛開口,被范敏兒打斷。
“表哥,是鎮北王府世子硬是要闖進來,被門房攔住了,隨后帶走了表嫂。”
“表嫂”二字,范敏兒咬字極重。
聞言,夜翊珩俊眉微蹙:“他將人帶走做什么?”
范敏兒眼底厲色一閃:“敏兒只聽了些許,說什么珍寶樓,好似世子要給表嫂買什么首飾之類的。”
聽到這話,夜翊珩旋即轉身。
“殿下……”
門房急道,話還是未能說出口,被范敏兒悄悄用勁擰了一把手臂,她那兇狠的眼神硬是把他到嘴邊的話瞪了回去。
姜樂成看著俊臉沉得厲害的夜翊珩,小心勸:“殿下,莫氣,生氣傷身!”
“孤不氣。”夜翊珩在松果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去珍寶樓。”
聲音冷寂。
這“不氣”二字顯然是咬著后槽牙說出來的,任誰聽了都不信太子殿下不氣。
松果不發一言,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家殿下的臉色。
前日黎世子說黎五小姐五官極美,難不成……
那置他家殿下于何地啊?
鎮北王府真是膽大包天,難道不知道黎煜燁在京就是質子,用來明示暗示鎮北王收斂些,切莫功高蓋主的?
連已經賜婚給太子殿下的未婚妻,黎世子都敢帶走,去什么珍寶樓,買什么首飾。
這,這,這,殿下就算不喜黎五小姐,決計被氣到了!
馬車行駛很快,一炷香時間不到,就到了珍寶樓外。
此刻的樓內,黎語顏正拿著一對鐲子對黎煜燁道:“這玉鐲細膩通透清潤,質感濃厚,戴于腕間猶顯華貴精美,如此色澤品相俱佳的鐲子,我覺得配王妃伯母極好!”
黎佳佳湊過來,連連點頭:“姐姐說得在理,方才我替王妃伯母選的發簪步搖,都不適合。”
黎語顏掩唇笑:“簪子是定情信物之一,一般是男子送給未婚妻的,有著結發夫妻的蘊意。黎大哥送給母親,那自然不合適了!”
黎佳佳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姐姐,我錯了!”
黎煜燁朗聲笑:“無妨無妨!”
就這時,夜翊珩在松果的攙扶下,來到他們跟前。
“孤的太子妃好雅興啊!”
又是挑簪子,又是挑步搖,又是選玉鐲的。
還什么定情信物!
突然出現的夜翊珩,那一臉的陰沉,讓黎語顏摸不著頭腦。
“殿下來此,可見也有雅興,是要選什么首飾給表小姐么?”
聞言,夜翊珩蹙眉,幾步過去,準確無誤地抓住黎語顏細白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人往拽。
“你干什么?你捏痛我了!”
見他不回答,黎語顏只好伸手舉了舉那對玉鐲,示意黎煜燁拿走。
黎煜燁眼疾手快,接過玉鐲,展臂攔在夜翊珩跟前:“殿下,大庭廣眾之下,這般不好吧?”
夜翊珩清冷出聲:“黎煜燁你的賬,孤自會跟你算。”
說話間,他拽著黎語顏的手,熟門熟路地上了東宮馬車。
黎語顏壓著怒火:“你想干什么?”
如果說在東宮夜間,他行走自如是因為太過熟悉的話,在珍寶樓這,他能準備抓住她的手,準確無誤地登上馬車……
莫非他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