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對娘家那是沒話說的。”
這時有人不滿地高喊道,“哎喲,你們兩個要說去一旁說,能不能干凈片刻?快讓我瞧瞧,哪輛車是唐家姑爺坐的?聽說閔六爺豐神俊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人笑著道,“你要是家財萬貫富可敵國,旁人也會說你貌美如花可比西施的。”
唐學榮一聽到閔家二字,想到當初被人囚禁時的景象,嚇得不敢再留,起身就跑了。
這當然都是后話了。
白蓉萱自上了船后便一直昏昏沉沉地,沒多久便吐了一場。大秀見她虛弱異常,擔心得不行,“您要不要吃點兒什么?”
白蓉萱哪里還有胃口?
大秀道,“我去給您倒杯水吧?”
誰知白蓉萱剛喝了兩口,便又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這下大秀不敢再喂她什么,只能一直守在身邊,“要不您閉上眼睛歇一會兒?”
白蓉萱毫無睡意,坐在那里怔怔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船終于緩緩靠岸。白蓉萱眨了眨眼,不敢確定地問道,“這么快就到香港了嗎?”
大秀道,“哪呀,這是天津。洪管事說咱們要在天津換船,要在這邊待上兩天呢。您正好趁機養養精神,這兩日一直沒怎么休息,人可怎么受得了?”
天津?
她怎么會來到天津呢?
白蓉萱還有些發懵,洪興已經帶著吳介找了過來,“治少爺,咱們一會兒就下船吧,先在天津歇兩天,然后再換船去香港。”
閔庭柯臨時安排,上海那邊最近又沒有發往香港的船,為防事情有變,也只好在天津周轉。好在閔庭柯在這邊也有些人脈,又有當地都還邱家扶持,應該不會出什么事。
白蓉萱這會兒腳還是軟的,只能點點頭,由大秀和小秀扶著站起了身。大秀見白蓉萱已經換上了女裝,可頭發卻仍舊很短,這樣走在街上,不免要招人非議。她便道,“您看看,要不要找條包巾將頭發裹上?”
白蓉萱這才反應過來,“好啊,就拿條包巾來吧。”
小秀道,“就怕一時半晌沒有配衣服的顏色,看著多少有些奇怪。”
白蓉萱道,“只是為了遮丑,又不是給人看的。”
洪興在一旁道,“治少爺不用擔心,等下了船,咱們再另買就是了。”
白蓉萱想到自己身份有變,這聲‘治少爺’再稱呼下去就有些不合適了。她苦笑著道,“以后你們就叫我蓉萱吧,不用再稱呼我為少爺了。”
洪興也覺得不妥當,只是白蓉萱沒發話,他自然也不好說什么,聞聲立刻答應下來。
大秀和小秀也高興地叫了一聲萱小姐。
包好了頭,船也停穩了,洪興先下船去探了探路,確定沒什么問題后,這才返回帶著幾人下船。天津港也算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港口,不但停了許多大船,來往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白蓉萱想到前世自己在天津的日子,心思也不禁飄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洪興在渡頭邊雇了兩輛馬車,等大秀和小秀扶著白蓉萱上了車,他這才向車夫說出閔家在天津所在商鋪的位置。車夫自然認得,聞聲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路上將車子駕駛得又穩又快,等到了地方,洪興便吩咐閔家商鋪的伙計賞了些錢。
車夫喜氣洋洋地牽著馬車走了。
聽到動靜的掌柜急忙迎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道,“洪管事,您怎么來了?事先也沒有讓人通個信來,可是六爺有什么吩咐?”
這掌柜五十多歲年紀,體態消瘦,雖然一身的舊衣,卻漿洗得干干凈凈。洪興和他招呼了一聲,向白蓉萱引薦了起來,“這位是徐掌柜,一直在天津幫六爺打理鋪子,您有什么需要,若是找不見我,和他說也是一樣的。”
白蓉萱輕輕點了點頭,客氣地招呼了徐掌柜一聲。
徐掌柜見洪興沒有向自己介紹白蓉萱的意思,便知道這位的身份是不能問的,當即什么也不提,十分熱絡地將人請了進去。
閔家的這間鋪子位置極佳,鋪面也很大,后面還帶著小院,除了倉庫之外,另有幾間屋子供掌柜和伙計居住。其中一間小廳則是用來招待客人,商議事情用的。
徐掌柜將人請入,又吩咐伙計端茶倒水,招待得十分殷勤。
白蓉萱也總算有機會歇一歇了。
洪興將她一臉憔悴,便悄悄將徐掌柜叫了出去。
徐掌柜也是個聰明人,于白蓉萱的身份提也不提,只是問道,“洪管事,您看要怎么安排屋子?先拾掇出兩間來可還夠用?”
洪興道,“你不用忙,我們到你這里來倒個腳就走。還得麻煩你挑個機敏可靠的小廝,去外頭幫我們找個臨時落腳的地方才好。”
徐掌柜連連點頭,“要住幾天?”
洪興道,“只住兩天。”
徐掌柜‘哦’了一聲,“這件事只管交給我來辦。”說完便去安排去了。
一盞茶的工夫,徐掌柜進門來道,“院子已經選好了,洪管事要不要先去瞧一眼?”
洪興也有這樣的打算。
白蓉萱卻忽然叫住了他。
剛剛洪興已經告訴她,這兩日他們不住在鋪子里。主要是閔家太過打眼,容易暴露幾人的行蹤。
洪興停住步子,等著白蓉萱的示下。
白蓉萱道,“既然是徐掌柜幫忙找的房子,那就不用看了。反正我們又不會在這里久住,就不要太過挑剔了。”
洪興見她說得干脆,便立刻答應下來。
徐掌柜也忍不住多看了白蓉萱兩眼。
白蓉萱已經有些撐不住了,當即不愿再耽誤時間,吩咐洪興準備車子,大家這就過去。
徐掌柜立刻下去吩咐,沒一會兒就將車子安排好了。
白蓉萱向徐掌柜告辭,坐著車子去了租住的院子。因為找得急,所以院子也不算寬敞,只有二進,卻清掃得十分干凈。
洪興還怕白蓉萱會嫌棄,沒想到她卻十分的淡定,吩咐眾人住下,大秀和小秀則服侍她梳洗換衣。
等到了晚上,沒有胃口的白蓉萱也只吃了半碗稀粥,大秀覺得這樣不行,悄悄和洪興說了,洪興便馬不停蹄地出了門,找了個大夫過來。
大夫幫著把了把脈,只說肺火肝火都有些旺,開了瀉火的藥。
大秀想了想,又求著他開了一副安睡的湯藥。
白蓉萱吃過藥后,天還沒黑就躺下了。不知是不是藥效發揮了作用,沒多久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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