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庭柯道,“這也是我的小人之心,說不定白二爺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安排和打算呢?”
閔老夫人譏諷地撇了撇嘴,“是與不是,等著看不就知道了?”
閔庭柯卻猶豫了起來,“不管怎么說,周姨娘總歸是幫了咱們的忙。我看她也是個聰明人,您說……要不要提點她兩句,能活總歸還是活著的好。您說呢?”
要不是為了白修治,閔老夫人壓根就不想管二房的事,聞聲道,“讓易嬤嬤去傳個話也就是了,能聽得進去就聽,要是聽不進去也沒法,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至于周姨娘會怎么做,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苦熬了這么多年,冷不丁有了管家的權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的。
閔庭柯也是這個意思,聞聲不再多說。
閔老夫人疲憊地嘆了口氣,“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兒歇息吧,明兒一早才是硬仗,等白元德找上門來,你看要怎么說吧。”
閔庭柯隱隱有種感覺,白元德多半不會找來,不過他并沒有明說,笑著答應下來,起身回了住處休息。
路上還不忘向常安問道,“治少爺那邊歇下了嗎?”
常安似乎早就猜到他會有此一問,閔庭柯的話音剛落,他便立刻回答道,“早就歇下了。”
閔庭柯滿意地點了點頭,“沒人跑到他跟前兒多嘴吧?”
常安道,“事先已經提醒過下人了,誰敢違背您的意思?放心吧,治少爺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怎么會這么走啊就躺下呢?多半也是白天累著了。”
能睡個好覺也是美事。
閔庭柯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而此刻的白蓉萱卻并沒有睡著,正拉著芳姑姑和吳介的手仔細追問。她又不是傻子,家里的氣氛不對難道也察覺不出來嗎?
六叔一下午都沒有出現,閔老夫人也沒有叫他過去,甚至晚飯都是讓他一個人吃的,這也太不尋常了。
甚至他要去吟風館請安,也被連翹通知不用過去,老夫人有些疲憊,今日就不見客了。
話是這樣說,可吟風館方向卻燈火通明,一直沒有熄。
白蓉萱翻來覆去,怎么想都不對勁兒,干脆把吳介叫來,想讓他出去打聽打聽到底出了什么事。吳介走到如意館的門口,也被守門的婆子三兩句話給打發了回來。他苦著臉來見白蓉萱,“治少爺,我出不去!守門的婆子說六爺發下話來,讓我守在您的身邊,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讓他們去做,總之您身邊不能沒人。”
也就是說如意館被單獨隔絕開來,消息進不來,閔庭柯一時半會也不打算讓他們出去。
一定是出大事了。
白蓉萱想了想,立刻叫來了芳姑姑。
芳姑姑是白家的老人,肯定有自己的耳目。
芳姑姑一臉糾結,猶豫著要不要說。
白蓉萱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清楚內幕,立刻問道,“姑姑不要瞞我,外頭到底怎么了。你什么也不告訴,這不是讓我著急嗎?這件事可跟我有關?”….
若是無關緊要的事,閔庭柯絕不會小心到這個地步。
芳姑姑無奈地道,“治少爺,既然六爺不想讓您知道,您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反正有六爺在,就算天塌下來也能頂得住,不會牽扯到您的。”
白蓉萱皺著眉頭道,“那怎么行?總得讓我知道是什么事,就算不能解決,也能幫著分擔。姑姑就別讓我著急了,趕快告訴我吧。”
芳姑姑沒有辦法,只得將外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白蓉萱大驚,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連帶著吳介和一旁服侍的大秀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過了片刻,白蓉萱才緩緩道,“貴姨娘吃過我讓人送去的糕點就中毒死了?”
芳姑姑點了點頭,“您不用擔心,送糕點的人已經被六爺叫去問過話了。這件事肯定和您無關,糕點經了那么多人的手,誰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事?”
可畢竟是出了人命……
白蓉萱趕緊追問道,“二房的人可來過了?”
芳姑姑沒想到她這么聰慧,一下子就想到了此節,輕聲道,“蔡二太太趕回來了,已經見過老夫人了。”
白蓉萱道,“老夫人怎么說?”
芳姑姑道,“蔡二太太這個人您還不清楚嗎?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她怎么會輕易放過呢?不過老夫人既然要保著您,她也沒什么辦法。棲子堂這里都是閔家的人,老夫人若是不想見她,蔡氏壓根進不了這個門,除非集齊二房之力攻進來,那也得看閔家是什么態度才行,畢竟閔六爺不是吃素的。蔡氏投鼠忌器,不敢鬧得太過分。”
白蓉萱又問道,“長房那邊怎么樣?”
糕點一式兩份,都是一齊送出去的,二房出了事,長房那邊可還太平嗎?
芳姑姑道,“您別惦記,長房那邊什么事都沒有。要不我怎么說這件事內里的玄機很大,前幾天剛出了宋孚那一檔子事,轉個身的功夫二房就出了事,任誰看了,只怕都會往三房的身上想。我覺得……有人在借機生事,挑撥二房和三房之間的關系。”
可誰會這么做呢?
這樣又對誰有好處?
白蓉萱望著芳姑姑道,“姑姑是服侍過我父母的人,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芳姑姑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棲子堂、長房都有可能。”
一旁的大秀立刻道,“姑姑怎么會想到棲子堂呢?”
她是閔家的人,自然聽不得這樣的話。不過芳姑姑既然敢當著她的面說,就不怕話傳到閔老夫人或是閔庭柯的耳朵里。不管怎么說,她始終是三房的人,對她有大恩的人是白元裴,她眼睛里也只有白蓉萱一個主子。
芳姑姑道,“大秀姑娘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她壓低聲音,小聲道,“這糕點是棲子堂的后灶做的吧?是老夫人下令讓治少爺派人送去長房和二房的吧?治少爺安排的人也是棲子堂的下人吧?這中間不論是誰動手腳都輕而易舉,也是最簡單的。”
大秀迷茫地道,“可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芳姑姑道,“雖然閔六爺和治少爺的關系很好,可閔家和白家畢竟是相互競爭的關系,如今白家的家主又是二房,只要二房垮了,閔家自然也跟著受利。”
大秀還是不懂,“既然這樣,也該向二老爺和二太太下手,害死一個姨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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