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庭柯剛巧聽到了這一句,便順勢問道,“胡管事沒說其他的嗎?”
周科聽到聲音,忙轉身行禮問候。
白蓉萱也起身相迎,“你回來了,老夫人那邊可還好?”
閔庭柯隨意點了點頭,看向了周科。
周科道,“胡管事身子有些不舒服,強撐著說了幾句話,我不敢打擾,便趕緊回來了。”
閔庭柯‘嗯’了一聲,“既然一時半會追查不到兇手,也不能一直按著下人們不動,你這就吩咐下去,讓大家照常做事,不用太在意那兩人的死。”
周科顯得有些茫然。
這么大的事情,難道就這樣放下了不成?
一旁的白蓉萱也很是意外,但看閔庭柯一臉鄭重的表情,她只好沖周科點頭,示意他按照閔庭柯的意思來。
周科領命而去。
沒一會兒的工夫,三房便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白蓉萱小聲向閔庭柯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查到什么了?”
閔庭柯搖了搖頭,“正因為沒查到,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安排。”
白蓉萱更加糊涂了。
閔庭柯道,“既然事情不是三房的人做的,毒藥就只能是他們自己帶進來的。你仔細想想看,會是誰提供了毒藥?他們又為何要走上絕路呢?”
白蓉萱不能理解。
閔庭柯已經猜到了幕后之人的身份,卻不能向白蓉萱實言道出,只是微笑著道,“不用想了,既然事情和三房無關,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何況這兩個人當年合力陷害你母親,本就是罪有應得,落得這樣的下場,多半也是為了保全家人。再說了,就算他們不死,難道二房會輕易放過嗎?蔡氏那人小肚雞腸,找了機會一定要報復回來的。早晚都得死,還不如把命運留在自己手里呢。”
白蓉萱嘆了口氣,“我母親那邊……只怕還沒收到消息呢。”
閔庭柯道,“陷害主家,本就是罪無可恕,你也不用覺得可惜。倒是二房那邊,既然白元德答應要補償你,就不能只是空口白話,回頭你派人去問問,蔡氏什么時候去寺廟里清修,談好的欠款什么時候到。白元德這個人最是狡猾,你不盡快了結此事,被他拖來拖去,最后就拖黃了。”
白蓉萱卻擔心將二房逼得太緊會適得其反。
何況她根本就不在意所謂的補償,母親洗刷冤屈,比什么都值得高興。
這是活了兩世的她,第一次覺得松了口氣。
而此刻的胡冠仁,則一臉虛弱地躺在床上。小胡管事端了湯藥過來,小心地道,“您把藥喝了,身子才能好得快些。”
胡冠仁微微一笑,啞著嗓子道,“心病難除,喝多少湯藥都無濟于事。完成了老太爺交代我的事,心里再無半點兒牽掛,就算此刻死了,我也沒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小胡管事道,“您別這么說,怎么總是把‘死’字掛在嘴邊上?能活自然還是活著的好。”
胡冠仁嘆了口氣,“可活著太累了。操勞了一輩子,也該歇歇了。”
小胡管事苦著臉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才好。
胡冠仁緩了緩精神,忽然問道,“三房那邊都處理干凈了?”
小胡管事點了點頭,“有閔六爺幫趁著,自然是快刀斬亂麻,這會兒三房已經和往日一樣,看不出什么反常來。”
胡冠仁道,“這個閔六,當真是厲害得緊。只怕他已經猜到幕后主使之人便是我了。”
小胡管事一愣,“不會吧?您又沒有露面,怎么也不會懷疑到您的頭上來呀。”
胡冠仁道,“傻小子,這兩人是我帶進府里的吧?你看閔六解除了三房的禁令,就知道已經排除了三房的下人。既然不是三房人動的手,那毒藥從何而來?先前又只有我解除過宋孚和百麗,除了我還能是誰呢?”
小胡管事道,“就算如此,您也是好心,為了幫治少爺免除后患,以閔六爺和治少爺的交情,他總該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吧?何況那兩人早就該死,茍活了這些年,已經便宜他們了。若是老太爺還在世的話,只怕會將這兩人活剮了。”
胡冠仁道,“我以他們家人的性命前程相要挾,他們不能不死。這世上做錯了事,總要償還的。治少爺還年輕,人生也長,不能讓他背負這些罪孽,一切就由我這個將死之人來擔著吧。”
小胡管事道,“您好好養著身子,一定能好起來的。”
胡冠仁卻知道自己大限將至,老實地喝了藥,嘶啞著道,“我瞇一會兒,你先下去吧。”
小胡管事答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退出門外。
傍晚時分,宋孚和百麗的尸首被收斂進棺材中,由白家后角門抬了出去。
照白蓉萱的吩咐,若是宋孚和百麗的家人前來收尸,就任他們帶走,若是無人來問,便在鄉下田莊找個地方葬了便是。
三房的下人聽說之后,私底下便議論起來,都說白蓉萱面慈心善,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挫骨揚灰也不解恨呢。
或許是纏繞在心頭的念頭終于消散,白蓉萱如釋重負,居然也生了一場病。好在只吃了一服藥便好轉起來,就在這時,閔庭柯派了常安過來通知她,“又堯少爺的消息了。”
“真的?”白蓉萱又驚又喜,“他在什么地方?”
常安道,“就在廣州。應該是身上的盤纏用光了,準備當些隨身的東西做花銷,說來也巧,他去的地方便是閔家的當鋪,一眼被掌柜認了出來,起先還不肯承認,后來被問得急了,這才報了自己的名頭。如今便住在閔家的鋪子里,派了專人服侍著。六爺讓我來問問您的意思,看看接下來想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把人給接回來了。
只是這種事,卻不好由閔家出面。
她斟酌了片刻,“我這就讓人去一趟外長房,商量過則大伯父再給你準信。這件事辛苦你了,替我向六叔道謝。”
常安笑著道,“回頭見了面,您當面致謝不是更好?”
白蓉萱想想也對,便沒有堅持,趕緊寫了封信,叫人送去了外長房。沒想到白元宏居然親自跟了回來,他一臉焦急,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治哥,真的有堯哥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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