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聽得心中一驚。
生意一直不好,可之前卻始終在堅持,哥哥去世之后,李家又把鋪子以低價兌出去了。
任誰聽了這樣的話,只怕都會覺得高安和哥哥的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白蓉萱想不明白,三房和高安之間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為何高安會對三房下這樣的狠手呢?
白蓉萱眼圈微濕,一臉茫然地望向了閔庭柯。
閔庭柯低聲道,“這時間實在太巧合了,不免讓人覺得懷疑。洪興,你繼續往下說。”
洪興道,“李家出兌了鋪子之后,掌柜們便都分了錢各奔東西了。周圍的商鋪說,李家的掌柜和伙計對此頗為不滿,覺得為李家辛辛苦苦地做了三年多,結果最后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他們一直以為李家不論如何都會將他們妥善安置的。原本以為李家的鋪子散了之后,便不會再見到那位自稱姓李的高安,可沒想到,過了大概兩個月,高安又去了一趟南京。”
兩個月左右……
那時白蓉萱已經接回了哥哥的尸骨,將他帶回到了杭州。
那一路雖然坎坷艱難,但終究還是被她做到了。
想到這里,白蓉萱情不自禁地向商君卓望去。想到一路上兩人相互扶持照顧,心中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商君卓沖她微微一笑,算是安慰。
洪興則緩緩地道,“這之后高安便沒有再踏足南京,徹底地消失了。”
白蓉萱不解地道,“這樣看來,高安之所以將鋪子開到南京去,顯然是為了哥哥,可他怎么會對哥哥的行蹤了如指掌呢?”
閔庭柯看著她道,“你哥哥外出求學的事兒并不是什么秘密,你外舅家又沒有隱瞞的意思,他能查到并不稀奇。”
白蓉萱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那個臉上長有黑痣的管事,很可能就藏在高家!難怪我一直找他不到,原來根本就不在上海。”
閔庭柯道,“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高安為何要做這一切呢?按理說,當初你父親對高安還算頗為抬舉,他能有今天,也多是靠三房扶持,三房對他只有恩情沒有仇怨,他為何要對三房的繼承人下手?他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白蓉萱也想不通。
閔庭柯道,“殺人乃是重罪,一旦被查出來可是要償命的。高安如今娶妻生子,日子過得也算紅火,為何要舍命去做這種事?俗話說無利不起早,總得有好處,他才敢出頭吧?”
不等白蓉萱開口,見慣市井齷齪的商君卓卻立刻反應過來,“閔六爺的意思是……這個高安后面,還有主使者?”
閔庭柯點了點頭,“多半就是這樣。”
白蓉萱道,“會不會與二房有關?”
閔庭柯道,“這就要查查這個李家和二房有沒有什么來往了。不過以白元德的精明,就算這件事真是他安排的,也絕不會留下什么線索把柄,想要追查,無異于登天。”
白蓉萱咬了咬牙,“不論多難,我都要為哥哥討回一個公道。”
商君卓見狀,低聲道,“如今家里只剩你一個了,婆婆年邁,身子不好,你侄子年紀又小,未來還要靠你多多照應。逝者已逝,能追查到真兇固然是好,若是情勢所逼沒法定論,你也不要強求。事事當以自己為重,你哥哥看到了,也只會覺得高興。”
白蓉萱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閔庭柯對商君卓的開明非常意外,但心里又覺得高興。他也擔心白蓉萱會鉆進死胡同里出不來,到最后兇手沒抓到,反而把自己逼壞了。
閔庭柯道,“大家一起想辦法,盡力去做,但如果實在做不到,你也要懂得放手。執念太深,于人于己都不好。”
白蓉萱含著淚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白蓉萱平復了下心情,這才與閔庭柯商量起讓商君卓和孟繁生見一面的事。
閔庭柯微笑道,“這有什么難的?回頭我安排人送她去田莊就是了,到時候你讓周科安排個人跟著,免得田莊的人認生,不敢隨意開門。”
白蓉萱見他出手幫忙,事情自然萬無一失。
她笑著答應下來。
商君卓見兩人眉眼含笑,一問一答說得自然無比,再看閔庭柯那事事周全,全心維護的樣子,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暗暗驚奇,面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
幾個人一直說到天色漸晚,白蓉萱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辭。
閔庭柯見狀道,“商小姐住在我這里,你大可放心,隨時都能來串門。倒是你,回了白家之后要一切小心,既然你哥哥的事已經有了眉目,總歸要提防些的。”
白蓉萱道,“你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莽撞的。”
商君卓不便露面,閔庭柯親自將白蓉萱送到了大門口。
想到自己離真相已是越來越近,白蓉萱的心情有些激動。
閔庭柯道,“事情正在一點一點向好的方向發展,越是這樣,你越得穩得住才行,千萬不可自亂陣腳,反倒讓壞人有了可乘之機。”
白蓉萱小聲道,“我只是想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為何一定要對哥哥動手呢?”
閔庭柯心里已經有了計較,只是這話不好當著白蓉萱的面說。輕聲安慰了幾句,待將她送走之后,又吩咐人將商君卓安頓好,他這才叫來了常安和洪興說話。
常安道,“如果事情真是這個高安所為,那他的膽子太大了。以奴害主可是大罪,凌遲活剮了他都不為過。”
閔庭柯道,“所以我才覺得驚奇,這幕后的人到底給了他什么好處,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
常安道,“會不會是手里有他的把柄,威脅他辦事?”
閔庭柯搖了搖頭,“不大可能。什么樣的把柄,能害了兩條人命?”
洪興道,“南京這一行,我總覺得這個高安行事非常的有章法,下手也很果決,沒有半點兒拖泥帶水,是個狠人。”
閔庭柯道,“眼下就看長沙那邊還能送回什么消息來,手里頭沒有實證,暫時還不能動手,否則打草驚蛇,怕是要糟。”
只是誰也沒想到,長沙那邊的消息會來得如此之快。
過了兩天,嚴峰帶著吳介匆匆趕了回來。
閔庭柯和白蓉萱剛將商君卓低調地送去田莊,就聽說了他們回來的消息。
閔庭柯預感到事情不妙,連忙將人叫了進來。
嚴峰一臉慚愧,一進門就跪了下來,“六爺,我……我把人給跟丟了,請六爺責罰!”
閔庭柯雖然意外,但表情卻很平靜,“你先起來說話,到底是怎么回事?”
嚴峰道,“不知是不是我們的動作太大,引起了高安的警覺,他五日前出門,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派人仔細打探,得知他從鋪子里支走了一大筆錢,接著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到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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