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只是這樣的事,將來只怕還有更多,總不能每次都找老夫人替我解圍吧?人在逆境中成長,我也得試著學會與二房斡旋了。”
白修堯卻一本正經地道,“二房的人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簡單,六哥能不與他們對上就不對上,還是避開得好。”
白蓉萱知道他是一心為自己好,索性便不再多說。
回到立雪堂后,白蓉萱立刻吩咐大秀,“打發個人,去棲子堂那邊等著,看看老夫人回去了沒有。”
誰知大秀還沒來得及走,連翹便奉命送話過來,“老夫人已經回園子了,怕治少爺惦記,特意派我來知會一聲。老夫人要您只管好生養著,外頭的事兒不用擔心。”
白蓉萱滿心感激,對連翹道,“勞煩老夫人為我出面,我這心里好生過意不去。”
“您可別這么說。”連翹笑著道,“老夫人疼愛您,自然看不得您受委屈。以后遇到為難的事兒,只管和老夫人說就是,這才不顯得生分,老夫人也只會高興的。”
白蓉萱點了點頭,親自送了連翹出門。
走出燕棲閣,連翹推辭道,“可不敢讓治少爺遠送,不然老夫人知道了,也要怪我沒規矩。您別讓我難做,還是趕緊回去吧。”
白蓉萱不再堅持,讓大秀替自己送客。
大秀送了連翹到立雪堂的大門口,連翹見四下沒什么人,便壓低聲音交代道,“你今日做得很好,以后就這么做。只要能護得住治少爺的安全,不論出什么事兒,都有老夫人為你做主。再不濟,后面還有六爺呢,你心里不用有所顧忌。”
大秀沒想到惹出這么大的麻煩,居然還能受到贊揚。
她又驚又喜,高興地保證道,“姐姐替我回了老夫人,我一定盡心盡力,保護治少爺的安危,不讓他受外人的一點兒虧。”
連翹道,“你好好當差,六爺不會虧待你的。”
大秀自然不會懷疑。
連翹笑了笑,轉身回了棲子堂。
此刻的閔老夫人,正心情舒暢地喝著茶。
易嬤嬤在一旁小心服侍,還時不時地偷瞄老夫人的臉色。
閔老夫人見狀笑著放下了茶杯,“你這是干什么?我又沒有受氣,心里只有痛快,難道還會不高興不成?”
易嬤嬤賠笑著道,“您許久沒這么疾言厲色地教訓人了,我怕您一時激動,身子受不了。”
閔老夫人‘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就蔡氏那點兒手段,根本不夠看的,隨便幾句就把她給唬住了,可見是只紙老虎,也沒什么大本事了。”
易嬤嬤道,“還不是老夫人威風嗎?那蔡氏見了您,自然跟避貓鼠似的,只有躲的份兒。”
閔老夫人淡淡地道,“我活到這把年紀,早就不想再管閑事了。這些年不論二房做了什么,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她要是敢動治哥,那我絕不會答應的。”
易嬤嬤道,“老夫人和治少爺還真是投緣……”
閔老夫人道,“何止是我一個,你看那小六,和治哥相處得不也很好嗎?治哥那孩子老實懂事,心眼又實,自然有人緣了。你仔細想想看,這些年小六陰陽怪氣的,什么時候對外人這么好過?可見是將治哥當成了自己人的。閔家只有他這么一根獨苗,真到了需要用人的時候,身邊連個幫襯的人都有也不好看。要是治哥和他好好來往,將來總有個伸以援手的人。”
易嬤嬤道,“以六爺的行事手段,這輩子都會順風順水,不會遇到危險的。”
“這可不好說!”閔老夫人鄭重地道,“你也不用拿話哄我高興,我雖然不常出門,但外面的事卻是知道的。這六安寺一事便是個警醒,小六行事張揚,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誰知道有那個黑了心的躲在暗處準備算計他?”
提起這個,易嬤嬤也是一臉的擔憂。
閔老夫人道,“正所謂樹大招風,閔家現在的確太過招搖了。小六又沒有兄弟姐妹,總得有個信得過的人跟著,起碼遇到事兒的時候有個人商量。”
易嬤嬤便順著她的話繼續道,“老夫人,不知您發現了沒有?自從治少爺回到白家以后,六爺就算遇到了麻煩,也總能有驚無險迎刃而解,說不定治少爺就是六爺的貴人呢。”
閔老夫人一呆,“還有這樣的說法?”
易嬤嬤道,“你仔細想呀……六爺在家里行六,治少爺在家里也行六,正所謂六六大順,這兩個人遇到一起,自然是一路順到底了。”
閔老夫人聽了果然高興,“你這話也有道理,我之前還真沒往這里想。”
易嬤嬤道,“您想想看,這些年想往六爺身邊湊的人有多少?可六爺又搭理了哪個?唯獨對治少爺關愛有加,這不是緣分是什么?”
閔老夫人聽得直點頭,“既然如此,就讓他們爺倆兒多來往,治哥那孩子溫順,也只有他這樣的性子,才能包容得了小六的臭脾氣。”
易嬤嬤道,“這才叫相得益彰呢!”
兩人說了會兒話,心情極好。
閔老夫人吩咐道,“留神盯著二房那邊的動靜,蔡氏可不是能吃虧的人,小心起別的幺蛾子。”
易嬤嬤道,“老夫人放心,早就吩咐下去了。一旦二房有什么風吹草動,咱們一定是最先知道的。”
閔老夫人滿意地道,“還是你最了解我的心意。對了……小六今天沒過來嗎?”
易嬤嬤道,“怕是有什么事等著他處理,要不要我派人去閔家問問?”
閔老夫人道,“算了,讓他先忙正事。等他得了空,自然就會來了。”
兩人又說起過幾日閔夫人生辰的事情。
白蓉萱這邊,則被白修堯抓著追問外頭的消息。
得知蘇成先的日子不太好過,白修堯便笑著道,“還不是自找的?六叔那個人,只要你不去主動招惹他,他是不會去對付你的。像蘇成先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的人,活該有這樣的下場。這些年為了打擊同行,華洋商會什么手段都是使,屬實得罪了不少人,蘇成先要是真的倒了臺,那他就別想再在上海灘過日子了。我要是他,這會兒一定已經琢磨退路,看看往哪里跑比較合適了。”
白蓉萱不解地道,“你怎么會覺得這件事與六叔有關呢?”
難道是傳出了什么對六叔不利的風聲?
白修堯道,“這還用說嗎?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呀。昨天晚上又是放火又是殺人的,要說這里頭沒點兒私人恩怨,我是不會信的。”
白蓉萱道,“就算真有恩怨,那也是華洋商會和火龍幫的事,怎么又扯上了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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