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庭柯口中說著,心里也很快便有了答案。
這時后車的車燈忽然閃了兩下,明顯是在提醒閔庭柯留神。
閔庭柯對司機吩咐道,“這里還有其他的小路嗎?”
司機這會兒也有些膽戰心驚,聽到問話只能故作鎮定地道,“沒有,通往六安寺就只有這一條路,而且還是山路,不能開得太快,否則很容易翻車。”
閔庭柯道,“原來如此。”
白蓉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聞聲不解地道,“什么原來如此?六叔想到什么了?”
閔庭柯道,“一會兒再跟你解釋。”說完便果斷對司機道,“想辦法將車橫在路中央。”
司機一時反應不過來,“什么?”
閔庭柯只好又重復了一遍。可司機還像是沒聽懂似的,“這……這怎么行呢?六爺,后頭的來人可是開著車來的,您這時候停下,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閔庭柯不滿地道,“什么時候我做事,還要向你一一說明了?”
司機見他發怒,連忙閉上了嘴,找準位置把車橫著停了下來。
閔庭柯道,“下車!”
白蓉萱雖然心慌,但還是聽話地跟著下了車。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的原因,她只覺得腹中不住翻滾,似乎隨時都要吐出來似的。
早知如此,中午就不該吃得那么多。
后頭跟著的兩輛車也一并停了下來。
作為閔庭柯的貼身護衛,譚龍和譚虎坐在最后一輛車中,也是最早發現情況的人。此刻兩人快步趕到閔庭柯的身邊,“六爺,怎么停下來了?”
閔庭柯也不廢話,招手道,“先進林子,若是能找個避人的地方最好,若是找不到,就想辦法往山上走,只要進了六安寺,有山寺作為庇護,哪怕大炮來了一時三刻也轟不開。”
話一說完,他便拉著白蓉萱頭也不回地向路邊的林子里鉆去。
眾人雖然不解,但危急關頭沒一個人敢質疑他的決定,全都快步跟了上來。
司機猶在心疼,低聲道,“可咱們的車……”
閔庭柯道,“身外之物,不用放在心上,只有留住這條命,什么車子買不來?”
常安問道,“六爺,您可猜到對方是什么人了?”
“嗯。”閔庭柯輕輕點頭,“對我恨之入骨,大白天都要下殺手,又能一口氣湊齊這么多車的人勢力并不多,一想就想到了。”
常安吸了口涼氣,“火龍幫!”
閔庭柯道,“看來邢萬山那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沒用,起碼在他死后,還有人想著為他復仇,也是十分不易了。”
常安道,“肯定是他的手下卷土重來,可他們是如何知道您的行蹤?”
閔庭柯眼神一暗,低聲道,“這就得事后再仔細查問了,看來我身邊的人……也并非全都是可靠可信之人。”
常安身子為之一振!
六爺的身邊出了叛徒!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個管事就太沒用了。常安自責不已,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六爺身邊的人,想要在最短的時間揪住這個背主棄義之人。
閔庭柯頭都沒有回,卻把常安的心思猜得明明白白,“眼下不用想這些,回頭我自有辦法找出這個人來。”
譚龍道,“六爺,既然知道是火龍幫的人追上來,咱們為何要棄車而行?難道不是開車上山速度更快嗎?”
閔庭柯微微一笑,“你能想到的事,火龍幫的人會想不到嗎?后頭跟了七八輛車卻不急著出手,明顯是上頭還有陣仗等著咱們,若是開車進入圈套,到時候腹背受敵,想跑都跑不了。咱們把車橫在路中央,讓后面的車上不去,截斷兩方人馬,咱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譚虎佩服地道,“六爺!您這腦筋轉得也太快了,這么會兒的工夫能想到這么多!”
閔庭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感受到牽著的白蓉萱的手正在微微發抖,他低聲安慰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白蓉萱哪里經歷過這種陣仗?閔庭柯的腳步極快,她幾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山林中草木茂盛,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撞撞,要不是有閔庭柯,她只怕早就摔好幾個跟頭了。
正說著,只聽身后猛地嗖地一聲巨響,仿佛什么東西躥上了半空,隨后便轟地炸開,響聲驚起林間的飛鳥,呼啦啦一大片飛上了天。
閔庭柯腳步一頓,冷笑著道,“有點兒腦子,居然還有這種辦法互通消息,看來是做足了準備。”
常安見狀,立刻道,“如此一來,只怕山上的歹人會知道情況有變,立刻往山下合圍,若是在半路上遇到,恐怕要糟。”
閔庭柯這人也是奇怪,越是緊張的情況他越是放松,此刻前后夾擊的情況下,口氣反倒平靜下來,“沒那么快,而且我篤定領頭之人,必在我們后面,山上的人沒有主心骨,一時半會未必能反應過來。”他說到這里,又對譚龍和譚虎吩咐道,“你們兩個就地取材,想辦法布置些機關,拖慢追兵的速度。”
譚龍和譚虎對視一眼,如此緊要關頭,也不及細細思考什么機關合適,當即從腰間抽出短刀,刷地砍斷一棵細竹,接著便斜切了些竹棍插在地上,后頭的追兵若是急著趕路,只怕會被這些竹棍刺傷腳面。
常安見狀,立刻道,“吳介,咱們也來幫忙。”
吳介雖然沒見過什么世面,但自小就在鄉野間做農活,腳力出奇的好,走了這么久非但一點兒不覺得辛苦,呼吸也非常平穩。幾個人忙了一陣,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一些。
耳聽著后頭已經傳來了追兵的腳步聲,他們這才不再耽擱,放輕腳步向山上跑去。
可即便如此,依然驚動了后面的人,緊接著便是一陣犬吠,常安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不好!對方還帶了獵犬!”他心急不已,只想趕緊與閔庭柯會和,好提醒他這一消息。
可就這么會兒的工夫,一直走在前頭的閔庭柯與白蓉萱早就沒了蹤影。
常安頓時傻了眼,叫又不敢叫,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刻反倒是譚龍最為冷靜,他悄聲道,“常管事別慌,其實這樣也好。既然追兵帶了獵犬,聞著味道總能找到人,咱們不如分頭行動,若是能與六爺會和最好,若是不能,也能替他引開部分追兵。”
常安一怔,隨后便道,“好!就這么辦!”
譚龍道,“咱們這條命都是六爺給的,今日就算為六爺死了也沒什么可惜!只要六爺平安,自然會為哥幾個報仇,連帶著一家老小,將來也吃穿不愁了。”
他這番話卻是對幾個司機說的。
三個司機原本灰頭土臉,膽戰心驚,聞聲頓時振作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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