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堯好奇地問道,“六哥,你摸著了嗎?這柜子真有暗格?”
白蓉萱指了柜子和抽屜的交界處,低聲道,“你看這里,和別處不大一樣,抽屜擋板下面和柜子隔著一段距離呢,而且敲起來是空的,里面肯定有暗格。”
她說著,輕輕地敲了幾下,果然發出咚咚的脆響聲。
白修堯驚喜地道,“還真是……這柜子從前在三叔的書房里,里面說不定藏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呢。”
白蓉萱一聽,也跟著來了精神,“擋板有點兒厚,根本就打不開。”
陶清提議道,“要不我去找工具來?”
白蓉萱搖了搖頭,“不行,萬一把柜子弄壞就太可惜了。但凡暗格都該有個機擴能打開才對,讓我再找找看。”
她恨不得將身子鉆進柜子里去研究。
白修堯道,“六哥,你別費事了。就算有機擴,肯定也不會藏得那么深,應該擺在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我就不信三叔每次開暗格,都要這樣費力嗎?”
這話也有道理。
白蓉萱忙得一頭汗,“那你說機擴會在哪里?”
白修堯道,“你讓開,我來找找看。”
白蓉萱累得不行,只得退在一旁,白修堯圍著柜子上下打量起來。
白蓉萱小心地提醒道,“你可仔細些,別把柜子弄壞了。”
“瞧把你精細的。”白修堯笑道,“放心吧,這是三叔留下來的,我知道你在意,手上一定會悠著些的。何況你看我這小胳膊小腿,能有多大的力氣,別柜子沒壞,先把我傷到了。”
白蓉萱道,“那就更不行了,寧可不要柜子,也不能讓你傷到呀。”
白修堯高興地道,“有六哥這句話,我便心滿意足,再無所求了。”他繞著柜子走了兩圈,目光落在了抽屜的把手上。
白蓉萱道,“找到了嗎?”
白修堯試探著轉了轉抽屜把手,果然是個能活動的。只見他向右稍稍一旋,就聽咔的一聲,抽屜下方立刻彈開了一個小門。
白修堯驚喜地道,“果然是這里。”
暗格的小門設計得十分討巧,花紋完美地契合了柜子本身,加上經年累月落了些灰塵,單憑肉眼很難發現。
白蓉萱趕緊湊上前,將暗格從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
里面只有一些小玩意。
一個做工精致的小盒子,另有幾封書信和一個西洋擺件。
擺件乃是琉璃所鑄,上面是波光瀲滟的湖面,飄著幾片翠綠的荷葉,兩只天鵝交頸,顯得異常恩愛,倒映在水中,更是情意綿綿。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湖中居然還倒映著一座高塔,輕輕搖晃,琉璃中的水緩緩流動,讓那高塔變得似真似幻,當真是技藝高超。
白修堯道,“哎呀,到底是洋人做出來的,這工藝真是了不起。”
白蓉萱去盯著擺件出了會兒神,輕聲道,“這……這好像是西湖的景色……倒影中的塔便是大名鼎鼎的雷峰塔。”
“真的嗎?”白修堯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難道那塔上還有字?”
“沒有。”白蓉萱道,“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白修堯笑了笑,“六哥這是想念杭州了吧?”
這也難怪,畢竟是自小生活過的地方,怎么可能沒有感情呢?
白蓉萱卻堅定地搖了搖頭,“這真的是西湖,你不知道吧,我父母從前便是在西湖初遇的。”
白修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想必是三叔感念當年的相遇,或是專程定制,又或者是趕巧買到了,為了做個紀念,所以藏在了這里,沒想到隔了這么久,居然被六哥給發現了。”
白蓉萱特別喜歡這個精巧的擺件,她對陶清道,“回頭把它擺在我書房的多寶閣上。”
陶清恭敬地答應了。
白蓉萱又打開了那個精致的小盒子,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
原來是一個只雕了一半的印章。
已經完成的字是‘立雪樓’三個字,還有一個字尚未完成。
白蓉萱猜測這多半是父親閑來無事自己雕著玩的,而上面的字應該是立雪樓主或是類似的。
父親住在立雪堂,以此地為號也很正常,古往今來的名人軼士多會以此法為自己命名。
白蓉萱將印章收好,目光落在了那幾封信上。
不知道信里寫了什么?
白修堯見狀笑道,“六哥,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出發了,一會兒雨大了路更不好走。這幾封信留著你回來再看吧。”
去被人家做客遲到的確不太禮貌,也顯得對主人家不尊重。
白蓉萱立刻答應下來,將從暗格里找出來的東西都交給陶清保管,“替我收好了。”
陶清雙手接過,絲毫不敢怠慢。
白蓉萱和白修堯出了庫房,又去洗了手,這才出門。白修堯身邊只帶了一個小廝,白蓉萱這邊卻帶了十幾個,由吳介負責領隊。
白蓉萱一臉詫異,吳介低聲解釋道,“這是陶總管吩咐的,怕您在外頭吃虧。”
白蓉萱無奈地道,“不至于吧?不是有堯哥在我身邊嗎?”
吳介道,“還是帶著吧,總歸能安心些。又沒有六爺在場,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兒,單靠堯少爺一個人怕是護不住您。”
白蓉萱只得答應,“好吧。”
她和白修堯坐上了馬車,一路頂著雨去了元家。
馬車中白蓉萱向白修堯打聽道,“元家的交友廣泛嗎?今晚會不會來很多人?”
白修堯道,“不會。六哥不知道,元征的伯父脾氣十分古怪,他要是看重的人,哪怕打家劫舍十惡不做,他也覺得你好,交往時必定全心投入,恨不得傾家蕩產。但他要是看不上的人,管你天王老子還是名門貴胄,該不搭理就是不搭理,外人都說他腦子不太好用。不過我倒覺得他是個難得的真性情,寧可和這樣實在的人交往,也不和那些虛偽的小人浪費時間。”
白蓉萱聽著一笑,“元征的父親性格如何?”
“他呀……”白修堯琢磨了片刻,“怎么說呢?看在元征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說他爹的壞話,不過他那個人……有點兒神神道道的,而且特別的精明,屬于那種把你賣掉了,你還會幫著數錢的類型。每次見了我都世侄世侄地叫著,聽著親切無比,不知道人見了,還以為我們的關系有多好呢。元家外面的事多是由他出面走動,元征伯父很少出門,不是閉門修煉,就是研究易經算卦。”
這么說來,元家的人還都挺有脾氣的。
白蓉萱道,“現如今元家的當家人是元征的伯父嗎?”
白修堯點了點頭,“對呀,別看他人不好相處,本事還是有的,要不然元家也不會位列四小家族之中了。而且啊……元征的伯父和閔六爺的關系還不錯,這兩個性情古怪之人,反倒相處得當,當人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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