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則笑道,“我看他對的事情十分上心,從前不愿意做的,不愿意露面的,為了你全都破了例。這些都是人情,你切不可當做理所當然,以后閔家有什么事,你也得盡全力幫忙才行,知道嗎?”
白蓉萱點了點頭。
不過以閔庭柯的腦子,閔家能出什么事呀?
他不去算計別人就是好的了。
哎,也不知道六叔此刻在做些什么,有沒有啟程回來。
閔庭柯這會兒仍在新疆。
室外是火熱的天氣,相比起來,屋內倒勉強稱得上涼爽。他如今已經回到城鎮,正在為返程的事情做計劃。
常安道,“車馬都準備好了,咱們隨時都能上路。”
閔庭柯點了點頭,“那就把要采買的東西都買回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兩天后動身。”
常安答應下來,當即吩咐手下出去采買物品。
閔庭柯早就列了一份詳細的清單。包括當地的地毯,茶葉,做工精巧的陶器,甚至是清甜可口的水果……林林總總,整整裝了兩車。
他這邊的動靜如此之大,自有棉農趕來詢問,得知閔庭柯兩天后便要離開,便盛情邀請他到家中吃飯。閔庭柯一面答應,一面卻吩咐手下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等到了傍晚,他果然出現在棉農的家中,吃了一頓晚飯后,在譚龍譚虎和下人的保護下回了客棧。
進入房間,他接過常安遞來的茶水,疲憊地道,“這里的羊肉雖然鮮嫩,但頓頓吃仍讓人受不了。”
常安道,“羊肉吃多了容易上火,六爺多喝些茶水,我往里面放了一些苦根,正好能降降火氣。”
閔庭柯點了點頭,喝過茶后,常安正要服侍他休息,沒想到他卻忽然道,“白天不是都休息過了嗎?夜里涼快,正適合趕路,咱們這就出城上路吧。”
“什么?”常安愣了愣神,完全猜不透他的用意,“六爺,這大黑天的怎么趕路?”
閔庭柯微笑道,“我看今天夜里的天氣很好,月朗星稀,咱們看著北極星走,絕不會迷了方向。既然早走晚走都是走,也不用差這一天兩天的,反倒讓那些暗地里盯著咱們動靜的人都做好了準備,到時候反而麻煩,咱們說走就走,正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常安總算反應過來。
這幾日的確有人在暗中留神他們這邊的動靜。
這也難怪,他們本是外來人,一口氣訂了不少的棉花,又搬出了閔家的身份,肯定會讓人眼紅惦記,想從他們身上撈些好處。雖然有譚龍譚虎等人貼身保護,但強龍不壓地頭蛇,也不知道人家后頭還有多少人,貿然動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六爺這一招聲東擊西,實在高明得很。
常安立刻道,“我這就吩咐下去,讓大家趕緊打點行李,咱們馬上出發。”
閔庭柯點了點頭,“有些身外之物收拾起來麻煩就不要了,等到下一個城鎮里再采買就是了。”
這么急?
常安警覺地道,“六爺,您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對?”
閔庭柯面無表情地道,“別的倒也沒什么,小來小去的隨手便打發了,我是擔心遇到馬匪,到時候必然麻煩。”
馬匪?
常安睜大了眼睛,“不會吧,和田不是一向太平安穩的嗎?”
閔庭柯道,“沒出事兒的時候自然安穩,可出了事兒就不好說了。”
常安不敢多言,轉身便出門吩咐下來。眾人都有些茫然,一時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常安板著臉道,“還愣著做什么?一炷香之后咱們就出發,沒收拾好的就留在這里好了。”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跑動起來,客棧里一時熱鬧非凡。
沒一會兒的工夫便收拾妥當,眾人整裝待發,騎馬的騎馬,趕車的趕車,一個個精氣神十足,把客棧的老板看得一臉懵。
他乃是和田當地人,漢話說得不好,見狀便跑上來問道,“怎馬了……是招待得不夠好馬嗎?”
常安卻不與他多言,算清了房錢,又多留了一些,便催促隊伍上路。
閔庭柯坐在車里,聽著外面一陣吆喝,車隊便在一片銀色的月色下出了城。他們走得很急,近天明時已離和田城十分遙遠。隨著太陽的緩緩升起,氣溫也逐漸升高,好在沿途皆有驛站,可以休息停留,倒也還算安全。
閔庭柯吩咐常安在驛站稍作休整,等到了夜里再趕路,如此晝伏夜出,過了七八天,路上倒也太平無事,正當眾人準備松口氣的時候,他們還是被馬匪盯上了。
馬匪人數上占優,夜色中百十來人騎著高頭大馬,都蒙著面,一時間吆喝聲不斷,氣勢十足。
常安看著眼前的架勢,心中不安,對譚龍和譚虎小聲交代道,“一會兒要是動起手來,你們只管護著六爺的安危,想辦法突圍出去,其他人不用管,知道嗎?”
不等譚龍和譚虎回話,馬車中的閔庭柯已經懶洋洋地道,“虧你跟著我走南闖北去了那么多地方,怎么這會兒卻怯場了?居然讓我臨陣脫逃,那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常安鄭重地道,“六爺,此刻不是逞強斗狠的時候,只要能保住您的平安,我們就是全部死于馬匪的刀下也在所不惜,否則傷了您,我們都活著又有什么用?”
閔庭柯淡淡地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他輕輕挑開車簾,瞄了舉著火把將車隊團團圍住的馬匪,低聲對常安道,“你去叫他們領頭的人過來。”
常安臉色一變,“六爺……”
閔庭柯道,“只管去叫。”
常安只好硬著頭皮走到馬匪隊伍前,沉聲道,“我們家六爺請你們的領頭人過去說話。”
馬匪隊伍頓時鬧騰起來,沒一會兒一個騎著黑馬的黑衣人緩緩走上前來,“有什么話就對我說吧,難得釣上這一條大魚,你們不放點兒血,我肯定不會讓你們走的,不管說什么都沒用。”
馬匪哈哈大笑,氣焰十分囂張。
常安領著黑衣人來到馬車前,低聲道,“六爺,人帶來了。”
閔庭柯‘嗯’了一聲,“讓他到車上來。”
常安雖然不解,卻也不敢說什么,讓在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下反倒是馬匪猶豫了,他緊張地道,“這是什么意思?馬車里該不會有什么機關吧?你們是不是想制服我,然后再要挾兄弟們撤退!告訴你們,別癡心妄想,今日就算殺了我,你們也別想全身而退。”
閔庭柯冷冷地道,“虧你還是刀尖上舔血的人呢,這么點兒的膽子,夠做什么事?”
馬匪被他一激,也怕在兄弟們面前失了威望,一躍下馬,飛快鉆進了馬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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