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睿很快便趕回了老宅。
他外面還有一堆事等著處理,但父親卻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來送白元普一程。礙于父親的威勢,他不敢不答應,但心里卻屬實不大痛快,因此臉色也不怎么好看,鐵青著臉踏進了白家的大門。
他叫來門房的小廝,冷冷地問道,
“普二爺在哪兒呢?”
叫的是普二爺,沒有稱二叔。
門房的小廝道,“在三房收拾東西呢。”
提到三房,白修睿的臉上更是如同罩了一層寒霜。
好端端的,那白修治怎么會中毒呢?
害得他還被父親叫過去狠狠地罵了一通。
父親懷疑是他派人下的手。
他雖然不喜歡白修治,但還沒恨到這個地步。他以為是母親的手段,當著父親的面什么也不敢說,
硬著頭皮撐了下來,
回到家后一問母親,
才知道壓根沒這等事。
蔡二太太甚至懷疑丈夫,“會不會是你爹賊喊捉賊?”
看樣子可不太像。
白修睿有些搞不懂了。
蔡二太太道,“那還有什么難猜的?誰知道那野種羔子得罪了多少人,說不定是別人看不過去,想要了結他的命吧!怎么連這種事也扯上了咱們?這也太冤枉人了!”
白修睿覺得母親的話很有道理,他沉著臉不吭聲。
蔡二太太追問道,“毒中得深嗎?”
白修睿道,“好像大夫說因為服得少,所以沒什么大礙,吃兩副藥就好了。”
蔡二太太跺了跺腳,“老天沒眼,怎么不直接藥死了這野種羔子一了百了?也省去了咱們的麻煩。”
誰說不是呢?
蔡二太太提議道,“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把事做絕,送他上路算了。”
白修睿立刻道,“你可別胡來,這時候治哥身邊也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要是被人給抓到把柄,沒有的都變成了有的,
咱們跳進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蔡二太太道,“我這不是擔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嗎?”
白修睿道,“想要他死,什么時候不行?沒必要非在這節骨眼惹人眼。”
蔡二太太道,“你爹沒說別的吧?”
白修睿當著母親的面,自然沒有將父親訓斥怒罵自己的話說出來,只清淡地道,“沒有。”
蔡二太太不信,“你別拿話哄我,要是你父親說了什么難聽的話,你可得如實告訴我才行。你是我的親兒子,自小到大都是我費心操持照顧,他何嘗為你操過一點兒心?如今兒子大了,他想罵就罵,想訓就訓,擺起了老子譜,
我可不答應。”
不答應又能怎樣呢?
父親這些年基本不會在家里露面了。
白修睿嘆了口氣,
“我說沒有就沒有,
難道你連我的話也不信了?”
蔡二太太這才不再多言。
想到這些,白修睿就覺得胸口堵得慌。
這個白修治……生來就是個麻煩!
他板著臉去了立雪堂。
沒想到守門的人卻把他給攔在了門外。
跟在白修睿身后的小廝見狀立刻跳上前高聲喝道,“沒長眼的狗東西,連你二爺也不認得嗎?是不是活膩歪了?還不趕緊給我讓開?”
三房的下人一點兒不怵他,“對不住,我們也是奉了管事的命令形式。如今家里的治少爺中毒,到現在下毒的兇手還沒找到,管事讓我們嚴守門戶,除了三房的人,連只蒼蠅也不能放進去。”
“放屁!”白修睿的貼身小廝道,“你們治少爺中毒和咱們有什么關系?也不擦亮狗眼看清楚了,這可是睿二爺!咱們二房將來的當家人。”
三房的下人道,“我們不管什么當家不當家,只遵從管事的吩咐,他說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白修睿的貼身小廝氣得不行,“好,那你把陶清給我叫出來。”
不等三房的下人開口,白修睿已經面無表情地道,“不用那么麻煩,我就要進去,看誰敢攔我的路!”
說完便挺胸抬頭地往立雪堂的大門走去。
三房的下人其實早就得了吩咐,若是白修睿來也只是象征性地攔一攔,見狀也沒有上前,讓白修睿大張旗鼓地走了進去。
白修睿的貼身小廝一臉得意,“還是爺兒霸氣威武,看把那些狗腿子們給嚇的。”
白修睿卻覺得奇怪——感覺進來的太容易了。
只是沒等他細想,聽到消息的白元普已經迎了出來。畢竟是二房的獨子,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白修睿對他卻提不起精神來,兩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白元普便急著要走。
白修睿不解地道,“急什么?這大中午的,好歹吃了飯再上路。”
白元普道,“飯就不吃了,路上隨便對付一口就是了。這會兒再不出城,便沒辦法在天黑前趕到驛站,耽誤路程。”
白修睿也不過是隨口敷衍,見白元普堅持,自然不再多說,親自將他送出了城便回了二房新建的別墅。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妻子居然不在。
白修睿立刻叫來下人,“二少奶奶呢?”
下人見了他這副表情就覺得害怕,哆哆嗦嗦地回道,“二少奶奶去廟里上香拜佛了,吃過午飯才出的門。”
白修睿甩了甩手,驅散了下人,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出神。
蔡二太太得知兒子回來,立刻趕過來尋人,“怎么回來了也不說一聲?把白元普送走了?他可有對你說什么?”
白修睿道,“送出了城才回來。他能跟我說什么,不過都是場面話罷了。”
蔡二太太‘哦’了一聲,安慰道,“你再忍忍,等當了家就好了。”
當家?
他父親生龍活虎,外室一房一房的養,誰知道他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當上這個家?
白修睿沒有吭氣。
蔡二太太道,“其實這樣不也挺好的嗎?該你管的都管上了,你父親也不過占著個家主的位置罷了。他只有你這一個兒子,這位置不給你坐,難道還能便宜了外人?”
提起這個,白修睿警覺地問道,“父親外頭的情況你都了解吧?有沒有外室生出兒子來?”
蔡二太太冷峻地道,“你盡可放心,只要有媽活著一天,就不可能讓人來威脅你的地位,必然給你清掃得干干凈凈。”
白修睿點了點頭。
蔡二太太道,“你也別坐在這里了,到外面喝茶,正好陪媽說說話。”
白修睿厭煩地道,“有什么好說的?你去找玲瓏,再或者去找寶珊,我在外頭累了一天,讓我獨個靜一靜。”
蔡二太太心疼地道,“哎,外頭的事不是還有管事掌柜嗎?你也不要親力親為,我瞧你最近又瘦了些。”
白修睿更覺得煩躁,“我的事你就別管了。對了,雪溪去寺院上香你知道嗎?”
提起杜雪溪,蔡二太太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嗯,知道,出門前與我招呼了一聲。”
白修睿道,“那你怎么讓她一個人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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