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智無奈地道,“你怎么跟個炮仗似的,說炸就炸?這里不是沒有外人嗎?難道兄弟間也得藏著掖著的,什么話都不能說了?”
白元則一臉慎重地道,“事關三房的未來,也關系到一個人的生死,自然是不能開玩笑的。你也給我正經一些,別總是吊兒郎當的。禍從口出,誰知道你在外面哪句話說得不對,漏了餡怎么辦?”
白元智道,“我名字還有個‘智’字呢,又不是傻子,什么話當說,什么話不當說我還是清楚的。再說了,這治哥的身份還是被我一眼看穿的呢。大哥,你說唐家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正的治哥去哪兒了?怎么把一個小姑娘給送回來了。”
白元則道,“別說了!不管唐家如何打算,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白元智道,“我是擔心這三房的家業交到她的手里,小丫頭接不住呀!這些年你為了三房下了不少苦功夫,別最后白白便宜了二房,那就太不值當了。”
白元則笑著道,“你放心吧,二房想占便宜,也得看閔家答不答應。”
白元智問道,“大哥,你說閔六那小子看沒看出治哥的真實身份呢?”
白元則沉吟著道,“不好說。閔六爺心機深沉,行事又不按常理出牌,我也猜不到他的想法。不過他能答應做治哥的見證人,總是利大于弊的。治哥有他護著,二房就算想動手,也得衡量自己夠不夠那個本事。”
白元智撇了撇嘴,“咱們這位‘治哥’還真是有點兒小本事,居然能入了閔六的眼。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難搞,蘇成先的面子都不給,幾大商會、家族的面都不給,倒是對治哥頗為維護。”
白元則道,“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強求不來的。這件事你知我知,不許再與其他人說,知道嗎?就連你大嫂也不知道。”
白元智道,“你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白元則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跟我來,我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啊?”白元智有些傻眼,“你每次一說商量肯定就很麻煩,你是哥哥,我一個做弟弟,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我能力有限,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啊。”
“別廢話。”白元則背著手道,“趕緊跟過來。”
白元智就如同一個受氣小媳婦一般,跟在白元則的身后去了書房。
白修朗和白修堯將白蓉萱送到了大門口,正午陽光炙熱,明晃晃的光澤曬得人睜不開眼。
白修朗道,“趕緊上車吧。”
白蓉萱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白修堯忽然道,“四哥,你先進去吧,我還有話要跟六哥說。”
白修朗皺著眉頭道,“說什么?”
“不關你的事。”白修堯道,“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白修朗道,“行啊,都有秘密了。怎么,我不能聽?”
“不能!”白修堯斬釘截鐵地道,“你要是在這里,那我就不說了。”
“好吧。”白修朗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對白蓉萱道,“我進去了,免得打擾我們家堯少爺說秘密。”
這對兄弟倆,耍什么寶呀……
白蓉萱笑著道,“好,快進去吧。”
白修朗瞪了白修堯一眼,轉身進了大門。
白蓉萱等他走遠了,這才好奇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還要借錢嗎?”
白修堯笑著道,“自然不是,你跟我來。”拉著她走到了角落里,低聲道,“你還記得杭州江家的人嗎?”
江家?
白蓉萱點了點頭,“當然記得,怎么了?”
白修堯道,“他們家不是搬到上海來了嗎?那個江家大少爺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居然和我黏糊了起來,每次見到我都往前湊,真是膈應死人了。我已經和元征說好了,準備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也長長記性。”
白蓉萱驚訝地道,“元征?是元家的公子嗎?”
白修堯笑著道,“對啊,我們的關系可好了,只要是我的事,元征一定會幫忙的。”
白蓉萱卻仍舊十分不解。江耀宗怎么會認識堯哥呢?
對了……當初為了替自己出頭,白修堯可是去過杭州見過江家人的。
可江耀宗糾纏堯哥做什么?
白蓉萱想不明白。她輕聲問道,“江耀宗為什么要找你的麻煩?”
白修堯被問得一愣,不自在地道,“那個……也不是找麻煩……他……他……”
這讓他怎么說啊?
總不能對兄長說那江耀宗色膽包天看上自己了吧?
白蓉萱看到白修堯的表情,瞬間恍然大悟。
堯哥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
這個江耀宗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吧?
她立刻義憤填膺地說道,“他腦子中槍了吧?真是不要臉,居然敢有如此齷齪的想法!當初江家在杭州的時候,那個江耀祖行事不端,大家都爭著搶著罵他。江耀宗倒是人模狗樣的,沒想到也是一路貨色。他們江家大概也就這樣了,都是一丘之貉,誰也沒比誰干凈多少!”
白修堯道,“所以呀,我準備和元征好好教訓他一下……”
白蓉萱聞聲擔心地道,“你們準備做什么?可不能胡來呀,別傷及人命!”
白修堯道,“那自然不會,就江耀宗那路貨色,和他糾纏上半點兒關系我都嫌臟。江家在上海發展平平舉步維艱,一直沒找到門路,此刻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正所謂病急亂投醫,我打算給他們一個門路,省的他們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白蓉萱輕輕皺起了眉頭,“你可不像有這么好心的樣子。”
“那當然了。”白修堯得意地笑著道,“這個門路實際上個陷阱,等他們跳進來之后就立刻封口,讓他們逃也逃不掉。”
白蓉萱道,“堯哥,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了江家。放在上海灘雖然不夠看,但當初在杭州也是足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物。那江會長老奸巨猾,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后再把自己給陷進去。”
白修堯道,“六哥只管放心,別說他還只是個老狐貍,就是個白猛虎也一起收押了。江家此刻什么買賣干不成,每天只能吃老本,急得團團轉,只要把局做得漂亮些,我保證他們會乖乖入甕。”
白蓉萱道,“然后呢?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白修堯恨恨地道,“我要把他們趕出上海灘,眼不見為凈,最好一輩子都見不著姓江的人。”
白蓉萱詫異地道,“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我又能幫你什么忙?”
白修堯笑著道,“當然需要了。我跟你說,要想把局做得天衣無縫,就不能空口無憑,還是得讓江家得到些甜頭才行,要不然怎么可能配合?我手里的錢是有數的,就那么三瓜兩棗,元征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
他笑瞇瞇地看著白蓉萱。
白蓉萱道,“說來說去,不還是要借錢嗎?”
何必兜這么大個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