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有些驚訝地道,“原來您是準備成家的呀?”
閔庭柯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這是什么話?我成家你很驚訝嗎?”
常安道,“可家里每次提到成家的事您都不接口,大家都以為您沒這個打算呢。”
閔庭柯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難道真要去出家做和尚不成?”
常安道,“您要是早這么說,夫人也不用急得直發愁了。”
閔庭柯道,“誰讓她急了?我都跟她說了多少次,這是我的事兒,我自己會看著辦的,可她不肯聽,我能有什么辦法。”
常安道,“您還是得找個機會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與夫人談談才行,要不然夫人那邊怕是要穩不住了。”
閔庭柯淡淡地道,“算了,你就讓她折騰去好了,反正只要我不點頭,這件事就做不得數。還有……你也不看看她給我找的都是些什么貨色,給你你都未必看得上,我才不要呢。那可是要陪我走完一生的人,我得自己個兒好好的挑,找個順心喜歡的才行。何況我才多大?有什么好急的?”
您是年輕,可老爺與夫人卻上了年紀。放在別人家,都夠做人祖父祖母的了,他們能不急嗎?
不過這話常安只敢在心里想想,到底不敢在閔庭柯的面前亂說。
閔庭柯伸了個懶腰,“對了,治哥到家了嗎?”
常安微微一愣,“按時間推算,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到家了。六爺可是有什么吩咐?”
閔庭柯擺了擺手,“沒有,只是隨口一問。當初就該給姑姑那邊安一部電話的,最多就是電話局麻煩點兒,可聯系起來卻方便多了,也省得下人東跑西顛的。”
常安道,“畢竟是白家,有些事您還是不要出這個頭了。”
閔庭柯頓時不悅地道,“怎么著?我孝敬自己的姑姑,難道還要白家點頭同意不成?他們能把自己的日子過明白就不錯了,還想插手管我的事兒,他們有那個精力嗎?最近外長房要歸還三房的產業,二房的白修睿肯定坐不住凳子,讓人給我盯緊了他,有什么動靜都要立刻回傳給我知道。”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app愛閱。
常安點了點頭,“您放心好了,他就是個打個噴嚏,也保證逃不過您的眼睛。”
閔庭柯又道,“白元德最近忙什么呢?”
常安笑著道,“和榕江戲院的翹逢春勾搭上了,如今在外頭租了房子,每天連門都不怎么出了。”
閔庭柯一臉佩服地道,“要說這白元德也是坐四望五的人了,沒想到身體這么好,尋常人到他這個年紀早就有心無力了,他還生龍活虎的,是不是有什么說法呀?”
常安道,“要不要我出去打聽一下?”
閔庭柯立刻搖著頭道,“我也只不過隨口一說,打聽這個做什么,怪惡心的。”
常安低著頭沒有吭聲。
閔庭柯道,“你讓人留意邢萬山的動靜,我倒要看看他擺出這么一出大戲,我不配合他唱下去,他要怎么收場,若是能趁著這機會摸清楚火龍幫后面的勢力就更好了,倒省了我許多麻煩。”
谷駣</span>常安道,“您身上的傷口未愈,還是靜養為好,這些小事有我們呢,您就別操心了。”
閔庭柯微微一笑,老謀深算地道,“這可不是小事,要是折騰開了,那可是個大熱鬧。我這個人最喜歡熱鬧了,咱們不往前面湊,躲在暗處看看也是可以的嘛。”
常安道,“您身子金貴,犯不著與火龍幫那些人計較。當初去白家廟的時候我就不同意,結果怎么樣了呢?”
閔庭柯道,“怪我太大意了,誰能想到邢萬山不走尋常路,居然想跟我魚死網破?不過如今仔細想來,邢萬山未必真有這個膽子,多半就是他背后的勢力出的主意。這些人打定主意要我的命,極有可能是與閔家生意有過沖突或是我得罪過的人。哎呀,真是讓人好奇啊……到底是誰呢?”
常安道,“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們這些人的腦袋都不用留著了。”
閔庭柯笑著道,“是我自己不好,跟你們有什么關系?不過這次多虧了治哥,要不是那小子在身邊,情況如何還真不好說。”
常安道,“那剛剛他請您去做見證人,您還不答應。”
閔庭柯冷冷一笑,“你懂什么。治哥這傻小子不過是個傳聲筒,負責將白元則的轉達給我知道罷了,他哪知道這里面的厲害。白元則這個老東西,居然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他自知未必請得動北平白家的人,故意讓治哥跑到我面前演這么一出,就是來試探我的態度來著。有我出面做見證人,外人也說不出什么來。其實也沒什么,但白元則這手段讓我有些瞧不上,所以故意晾晾他,讓這老東西也急一急才好。”
常安道,“那到時候您還是會去咯?”
“不一定。”閔庭柯緩緩道,“還是要看情況的,如果白元則真把北平白家的人請來了,那我就不用出這個頭了,何況我本來也不愿意摻和這種事,尤其是還是白家的事。更何況我若是做了這個見證人,以后治哥行事就更難了。二房知道他和我關系親近,還能容得下他嗎?”
常安道,“若是治少爺能自立門戶就好了。”
“他?”閔庭柯不屑地道,“你可算了吧,就他畏首畏尾的樣子,若是沒有白元則幫扶,家業交到他手里不出一個月就得被人搶得干干凈凈。”
“不至于吧?”常安道,“我看治少爺那個人心里還是有算計的。”
閔庭柯撇了撇嘴,“小聰明是有一些,可全都用錯了地方。而且我總覺得這小子似乎有什么心事,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常安道,“有嗎?會不會是您多心了?或許只是他怕您呢?”
“怕我?”閔庭柯一臉匪夷所思,“你開什么玩笑,我有什么可怕的?”
常安道,“可治少爺每次見了您都一副拘束不安的樣子,而且只要您一開口就能把他給嚇一跳。”
閔庭柯仔細一琢磨,好像還真就是這樣。他詫異地道,“我對他還不夠客氣嗎?這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回頭等我真生了氣,那還不把他給嚇壞了啊。他年紀比我還大呢,居然這么不頂用,算什么男人?這么說來,我還真是對三房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常安道,“傻人自有傻福,如今治少爺有了您的幫助,不論遇到什么事兒都會順利度過的。”
閔庭柯立刻道,“誰說我要幫他了?他是我什么人啊,我閑著沒事兒干,去理他干什么?”
常安笑著道,“真的嗎?可我看您對治少爺的事兒還挺上心的,剛剛還關心他平安回家了沒有。”
閔庭柯像是個做錯了事急于辯解的小孩子,“我才沒有關心他,我只是擔心他迷迷糊糊的,再把我給姑姑準備的東西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