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
最終還是坐著車子回了學校。
等車子停到校門口,幸好深夜沒什么學生外出,否則又要引起一波轟動。賈管事替白修治打開了車門,孟繁生則扶著他走了下來。
白修治客氣地向賈管事道謝,“麻煩你了。”
賈管事連忙道,“難得有機會在您面前露個臉,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機會,有什么好麻煩的?我在南京還要待上一陣子,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雖然蠢笨幫不上什么忙,但跑個腿送個東西還是可以的。”
白家二老爺白元德能將南京的事情交給他處理,此人畢竟能力超群,在白家地位非同一般,卻心甘情愿替白修治跑腿,難免讓人覺得熱情過了頭。
白修治平靜地點了點頭,道別后由孟繁生攙扶著進了校門。
賈管事一直等他們走得不見了蹤影才離開。
孟繁生警覺地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賈管事看著不像什么好人,你還是得留個心眼應付他才行。”
白修治好奇地問道,“你應該是第一次和他見面吧,總共也沒說上幾乎話,怎么就覺得人家不像好人了?”
孟繁生撇了撇嘴,“你看看他那塊黑痣……”
白修治忍不住笑道,“我從前居然沒看出來,原來你也是以貌取人的人。”
孟繁生不好意思地道,“那倒不是,不過你看他說話藏頭縮尾的,一看就有古怪。反正你和他來往的時候謹慎些總是沒壞處的。”
白修治笑道,“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他是二房的人,我是三房的人,彼此隔著房頭,我和他有什么可來往的?”
孟繁生哦了一聲,放心地道,“那就好!我這不是怕你老實可欺,再被人給騙了嗎?”
兩人回到了宿舍,路上遇到了些認識的人,見了白修治的模樣都嚇了一跳,圍上前來噓寒問暖關心情況。
孟繁生簡略一說,便有人提起了范至簡,“八成就是他了!聽說他被學校開除之后一直沒有離開南京,肯定是在等待機會,真沒看出來他還有這一手。背后偷襲算什么本事,有話當面說清楚也就是了。何況他傳播謠言在先,浚繕還沒挑他的毛病,他還先委屈上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然是有道理的話!”
“他那個人就是欠收拾!”
白修治向大家道過謝,由孟繁生扶著回了宿舍。
孟繁生不無得意地道,“我這次可什么也沒說吧?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懷疑范至簡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你看看,大家一見你出事,全都懷疑到了他的頭上去,這總不算冤枉他了吧?就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總不至于人人都是如此吧?可見此事就是范至簡做的,沒跑了!”
白修治道,“就算真的是他也沒什么,窮寇莫追,總要給他留個生路,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不想與他魚死網破。”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app愛閱。
“那是當然。”孟繁生道,“你是瓷器他是瓦罐,干什么個他硬碰硬!”
白修治頭昏腦漲,換掉了滿是血漬的外套,又簡單洗漱了一番便躺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得知消息耿文佳跑來探病。
“聽說是昨天夜里被人打的?”耿文佳關心地道,“怎么樣,嚴重嗎?范至簡怎么能這樣呢,心眼也太小了些。何況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怎么也怪不到修治的頭上才對。”
白修治詫異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是范至簡?”
耿文佳道,“校園里早就傳開了,大家都是這么說的。你素來脾氣溫和,與人爭辯都從未發生過,大家誰不說你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要說得罪了誰,除了范至簡還有旁人嗎?也難怪大家都懷疑是他做的了。”
白修治道,“當時只是看了一個背影,那人遮得嚴嚴實實的,根本就沒有看到臉,還得向大家解釋一下,千萬別以訛傳訛,免得誣陷了好人。”
耿文佳卻哼了一聲,“浚繕,你也未免太善良了些,只是這世道卻容不下你這片好心。你仔細想想看,那人若是個無關緊要素未謀面的,又何必拿東西遮住自己的臉呢?反正你又不認識,哪怕被你看見了,茫茫人海,難道你還能揪出他來不成?他之所以如此謹慎,多半就是因為你是見過他的……”
孟繁生在一旁猛地一拍手,“不錯!文佳這話有道理!”
耿文佳道,“好在有驚無險,浚繕一切平安。若是落下了什么殘疾,那可怎么辦才好?這件事你心里也要有個計較才行,可不能就此輕易揭過了,誰知道范至簡一擊不成還有沒有后招?你總不能一直提心吊膽的防備他吧?我們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孟繁生連連點頭。
白修治道,“同窗一場,總不至于真鬧到警察局去,那樣的話至簡的一生也就毀了。”
耿文佳也知道他的性情,輕易不愿意傷害別人。她輕輕嘆了口氣,勸道,“別的不說,總歸是要跟先生說一嘴的。哪怕不能將范至簡繩之以法,也得想辦法跟他說清楚,免得他鉆進了牛角尖出不來,還一直死咬著你不放。”
孟繁生贊嘆著道,“到底是女孩子,心思就是比我們這些大老粗細膩。浚繕,我看就按文佳說的辦吧,我這就去找先生說清楚。我們出面去找范至簡,他肯定東躲西藏不愿意現身相見的,但如果由先生出面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你說呢?”
白修治不想將事情鬧大。
耿文佳勸道,“浚繕,你這樣放任下去,最后傷害的只有你。有些事不是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能過去的,范至簡本是個一身反骨的人,總覺得人人都不如他,如今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心里還不知道把你恨到了什么地步呢,你可千萬不能心軟啊!”
白修治只好道,“那就跟先生說一嘴,看看他怎么說吧?”
孟繁生立刻道,“我現在就去找先生,麻煩文佳在這里盯著些。”
耿文佳微微一笑,“我倒是沒什么辛苦的。”
孟繁生匆匆而去。
白修治起來吃了一片西醫給的藥,耿文佳問道,“出了這樣的事兒,商小姐知道了嗎?”
白修治連忙道,“千萬別告訴她,免得她擔心。只是小傷罷了,我養幾天也就好了。”
耿文佳笑著道,“你對商小姐還真是好,自己都這樣了,還怕她擔心。”
白修治一想到商君卓,頭上的痛楚都減輕了不少,他笑得格外甜蜜,高興地道,“她對我也是很好的。”
耿文佳羨慕地道,“難得你們彼此有情,真是羨煞旁人。”
她想到了躲在宿舍內不敢見人的孫怡。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她后悔就能解決的事情了。大家對她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只怕接下來的日子會很難過。
沒一會兒工夫孟繁生便走了回來,身后還跟著另外兩個人。
白修治抬頭一看,居然是賈管事和一個大夫打扮的人。
孟繁生道,“我已經和先生說完了,先生說這件事他會看著安排,還讓我們不要聲張,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他……”他警覺地看了賈管事兩眼,“我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他,見他領著大夫在校園里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只好出面將他們帶過來了。”
賈管事上前向白修治行禮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