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枝寒第十五章·殺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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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殺人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02日  作者:湊湊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清穿民國 | 湊湊 | 北枝寒 


知子莫若母,白蓉萱自以為把心思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唐氏看出了端倪。

唐氏見白蓉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忙安慰道,“你別慌,媽不是在逼問你。只不過你又是寫信,又是給他繡平安荷包,我覺得奇怪。是不是他在信里跟你說了什么,你沒有告訴家里的長輩?若是他有什么問題,你一定要告訴我才行啊。”

兒子遠隔千里,最擔心的莫過于唐氏,只不過她也知道兒子有雄心抱負,想要做出一番成績,因此不敢束縛住他的手腳,只能把擔憂、思念都藏在了心底的最深處。

白蓉萱眼圈都要紅了,她很想告訴母親,上一世哥哥最終客死他鄉,沒多久她也撒手人寰,自己就像是一只失去了庇護的乳燕,在風雨中找尋不到方向,只能處處碰壁……可她什么都不能說,否則非要嚇壞母親不可。更何況如果母親問起她是怎么知道的,難道她要告訴母親自己重活了一回嗎?

母親會信嗎?

白蓉萱有苦難言,只能強顏歡笑道,“哥哥什么也沒說呀,如果他說了什么我當然會告訴您。我就是擔心他一門心思只知道讀書,最后累壞了身子。更何況……”她故意表現的憂心忡忡,“現在世道這么亂,也不知道讀完了書能做些什么?”這話上一世憤世嫉俗的徐傾譽陪孟繁生來探望她時經常掛在嘴邊,探討時事時更是義憤填膺,她聽得多了,說起來也是格外的順口。

想到孟繁生和徐傾譽,白蓉萱忽然記起一件事情來。這會兒孟繁生應該還在南京讀書,和哥哥是關系非常好的密友,哥哥死后沒多久他便順利畢業,幾經輾轉去了北平,在北平大學任教,每天活得謹小慎微憋憋屈屈,根本闖不出什么作為。記得在北平最后過的那個中秋節,剛剛過完哥哥白修治的忌日,孟繁生心情不佳喝得醉醺醺的來找她閑談,說起當初上海一所大學也錄取了他,如果當時去了上海,說不定人生際遇會完全不同。

臨走時還從懷中掏出兩塊用牛皮紙包著的月餅交給她。

上一世孟繁生對自己照顧有加,在北平的那段日子要不是有他仗義幫忙,自己只怕根本撐不到除夕之日。白蓉萱心里想著要不要找機會提醒孟繁生一下,讓他這次選擇去上海任教改變人生呢?可萬一上海還不如北平,那又該怎么辦?

白蓉萱無比苦惱。

唐氏見她一臉孩子氣,稍稍放下些心來,“媽這輩子所能依靠的只有你們兩個了,你們兩個都要好好的才行,如果有事,千萬不能瞞我。”

“知道啦。”白蓉萱痛快的答應了。

從唐氏房里出來,前世一幕幕的畫面在白蓉萱的腦海中飛快閃過。她回想到哥哥早逝,想到母親病故,想到自己苦雨凄風的一生……她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她已經重生,只要努力一定可以改變這一世的命運。

星月輝映下,白蓉萱握緊了拳頭,更加堅定了信心。

大概是心有所思,這一夜白蓉萱睡得極不踏實,頭也疼得厲害。

誰知第二天一早天剛亮,唐學茹就把一個爆炸消息帶了過來。她心急地拉扯著還沒睡醒的白蓉萱,“你怎么還有心思睡啊,快起來,我有大事要告訴你。”

大事?

白蓉萱一下子就驚醒過來,“出了什么事兒?是不是我哥哥……”

“不是不是!”唐學茹急忙地擺了擺手,“是沈娘子。”

白蓉萱這才松了口氣,對沈娘子的事情不大感興趣,“沈娘子?她怎么了?”

唐學茹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你還不知道吧,她把自己的丈夫給毒死了,現在已經被保安團的人抓走了。”

“啊?”白蓉萱十分驚奇的張大了嘴巴,“她瘋了嗎?”雖然時代在逐漸改變,但殺人還是要償命的,何況她殺的還是自己的丈夫,世人該怎么看她?

白蓉萱的腦海中閃過沈娘子給自己講述《女誡》時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實在沒辦法把她和毒殺親夫的人聯想到一起。白蓉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你是聽誰說的,或許是亂傳的流言也說不定。”

“什么亂傳的,是灶上馬婆子買菜時聽人說的,她回來告訴我媽,我媽還不肯信,特意讓阿順出去打聽,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唐學茹連連咋舌,“真沒想到沈娘子會殺人,太不可思議了。”

何止是不可思議,簡直是驚世駭俗!

白蓉萱絞盡腦汁地回想著前世的沈娘子,這才猛然發覺上一世沈娘子好像也是在這個時候消失的。當時她找了個理由辭館,唐家不好多留,給了她一筆還算豐厚的酬謝禮,之后她就音訊全無了。白蓉萱也沒有再聽過她的消息,至于她有沒有殺人,就更無從得知了。

白蓉萱梳洗過后,唐學茹拉著她匆匆趕去了唐老夫人房里,唐崧舟和黃氏都在,正不無唏噓的向唐老夫人說著沈娘子的事情。

“是沈家隔壁的鄰居最早發現的。沈娘子的丈夫因常年都在病中,整日咳個不停,吵得鄰居心煩意亂頗有怨氣,卻又不好多說。可出事的那天中午之后,就沒有再聽到過咳嗽聲,鄰居還以為沈娘子的丈夫亡故了,跑過來奔喪,結果就看到沈娘子家的大門緊閉。鄰居擔心出事,找來好幾位左鄰右舍做見證,一腳踢開了大門,進了屋才看到沈娘子的丈夫七竅流血,已經慘死在床上,那模樣嚇人極了。鄰居見沈娘子丈夫這副死相,明顯不是正常死亡的,就慌慌張張的報了保安團,保安團的人過來一看,就發現沈娘子不見了,覺得她的嫌疑最大,立即下令四下搜尋起來,昨天半夜在離杭州城不遠的小村子把沈娘子給抓了回來,沈娘子也承認是自己下毒殺了丈夫,用的毒藥是毒老鼠用的砒霜。”黃氏說完,臉都嚇白了,“沈娘子那個人學問好,清高孤傲不怎么說話。平日和她打交道雖然不多,但偶爾也說幾句話,實在看不出來她是這樣的人。”

唐崧舟嫌惡地說道,“可見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唐老夫人一輩子風風雨雨,接連遭遇大女兒病逝,小女兒被夫家趕出家門,坎特磨難見得多了,所以這種生生死死的事情對她來說早就看得淡了,說起話來便有幾分淡然處之的味道,“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她一個女人要養一個家,確實也不容易。她丈夫常年都在病中,若不是靠她拋頭露面教書育人賺些家用貼補日子,只怕不是病死就是餓死了。她既有功,也有罪,孰是孰非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旁人卻不好判斷了。她或許是久伺榻前累極了,又或許是為了讓丈夫得以解脫,無論如何走到這一步都是個悲劇,咱們不是局內的人,不了解事情的內情,也不要多做議論了。”

唐崧舟十分贊成母親的看法,對黃氏吩咐道,“跟家里人也說一聲,這件事兒知道了就好,不要再亂傳了。”

黃氏對唐老夫人的話尤其信服,立刻恭順地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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