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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是捏了隱身決悄然離開驛站的,回去時也并無人察覺。
不過點蘇如今靈力尚未恢復,暫時沒辦法提他們身上玄陰鼎的氣息,也只能靜待幾日。
就在他們打算繼續趕往洛州時,忽然收到了樊將軍派人傳來的書信。
紅楓驛那邊的案子竟是有了新的進展。
話說,三日前。
樊將軍奉世子之命留在紅楓驛,督促郡城官員仔細探查此案。
此前樊將軍一直征戰,雖沒有接觸過類似之事,卻也并沒拿喬,擺出監工的做派,而是配合著郡城派下來的官差聯合銀州全境的衙門將近年所有失蹤人員的名錄全部匯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查查這其中有沒有什么關聯。
不查不知道,一仔細查下來才發現近三年內失蹤和意外身亡的人員竟然如此龐大。
只是這些人中,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皆有,單從這方面來看并不能查出什么。
何況他們失蹤的時間和地點以及身份背景全然不同,這倒是讓一應官員越發犯難起來。
這樣多的命案堆積在一起,倒是與他們的初衷背道而馳,似乎被他們弄得越來越復雜了。
樊將軍打仗慣了,其實并不大清楚這些,彎彎繞繞查起案來難免費力,便也不插手進去,只是從旁協助。
州里也派下來幾位資歷深厚的老仵作來辨別紅楓驛衙門的碎尸。
這項工程十分之困難,畢竟那樣血腥的場面,尸體又太雜亂,一時間根本沒有頭緒。
就算是經驗豐富的仵作,最后也只是初步確認了亡者的性別和年齡而已。
可那些失蹤的人當中,相同性別和年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想對應上身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樊將軍也心焦。
他之所以從軍打仗,就是為了保家衛國,希望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不受外敵侵擾。
可竟然就在衙門里發生了這種事情,怎么能讓他不惱怒?
偏偏樊將軍不善斷案,也只能是等著郡城那些官員的部署和勘察。
就在這時,樊將軍偶然得知附近有座娘娘廟很是靈驗。
當地的官員也提過幾次,還開玩笑般說,若是這件案子查不出來,或許可以去娘娘廟里許個愿,拜一拜,說不定就有了頭緒。
樊將軍雖然不信這些,可見這娘娘廟如此出名,便也打探了一番。
原來,這娘娘廟是近些年才建起來的,求姻緣和子嗣最是靈驗,所以每年前去祭拜的人都有很多,尤其是七夕和上巳節,簡直人滿為患。
自從娘娘廟名聲傳開后,不少前往紅楓驛游玩的人都會去一趟娘娘廟。
便是沒什么要求的,也會奉幾支香,添些香油錢,想著攢些福氣,日后也能順遂些。
樊將軍聽得心中好奇,左右那些事情他也插不上手,便帶了幾個人想著去那娘娘廟中走一遭看看。
這娘娘廟修建得很是華麗莊嚴,綠瓦紅墻,林木茂密,半掩在深山林木之中,顯得十分神秘,就連里頭供奉的神像都是純金所鑄,可見這娘娘廟香火之旺。
不過這娘娘廟里拜的并不是送子觀音也不是什么姻緣神,至少樊將軍認不出來是什么。
樊將軍平日里是不拜這些的,只是與點蘇接觸的多了,也難免覺得世間確有鬼神。
來到娘娘廟后,便也象征似的上了幾柱香。
不過他也就是來看一看熱鬧,并沒打算真的將心中所求寄托于這所謂的娘娘廟,所以并不曾請符或是算卦。
娘娘廟中有一棵十分高大的姻緣樹,上頭掛滿了各種木牌和祈福用的紅綢帶,很是漂亮。
上面寫著的正是祈福之人的心愿,多是些男女情思之類。
樊將軍看了一眼,沒生出什么興趣。
隨行的侍衛見了,大著膽子打趣道:“將軍既然來此,怎么不求一段姻緣?您年少有成,又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正是該成婚了,說不定呀,這姻緣就在此處呢!”
樊將軍聽了,搖搖頭,道:“你們求吧,我是不信這些的。”
從前不信,現在也不怎么信,想來往后也不會信這些。
畢竟他心中所愿之人,這輩子已然是不可能了。
即便是他將這娘娘廟中所有的姻緣牌都買來掛上去,上天也不可能促成這段姻緣。
正是因為樊將軍心中清楚,所以才懶得做這些沒用的事情。
更何況,他能看得出來點蘇和世子在一起時,確實是高興的,并非如他所想一般,是因為懷王施壓或是別的什么。
既然如此,他便更沒有必要強行插進去了。
幾個侍衛都尚未成婚,聽樊將軍這么說,便喜滋滋的去買了姻緣牌掛上去,希望能給自己求來一段好的姻緣。
樊將軍看著,沒說什么,只是心中好像有點兒發苦。
正在樊將軍神游之際,忽然見到一個女子神色慌張地從后院廂房里沖出來,那女子臉色慘白,十分驚慌,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樊將軍見狀,連忙快步跟上去,想問問是何情況。
大庭廣眾之下,那個姑娘如此失態,想必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還不等他追上去,便被侍衛叫住了,“將軍,您這是要去何處?”
樊將軍擰眉,指著那女子離開的方向,道:“剛才那個姑娘神色慌張,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們難道沒有看見嗎?”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沒有啊。”
他們掛完姻緣牌后,就一直跟在樊將軍身邊,并沒有看見什么神色慌張的女子。
樊將軍聞言,轉過頭去,想看看那女子在哪,卻發現并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一時間,樊將軍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便道:“許是近日來,因為紅楓驛的事情精神繃得太緊,所以一時間看錯了罷。”
雖然樊將軍不懂查案這些事情,可那些官員的情緒,他也能感受得到。
樊將軍一行每日都會跟隨查案的官員前去調閱卷宗,或是盤問那些失蹤之人的親人,想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線索來。
一連兩日下來,樊將軍自己都快繃不住了,所以才會想著出來走走,緩緩這種焦躁的情緒。
侍衛們也附和道:“就是啊,這查案子可比咱們打仗麻煩多了!要是擱在戰場上,這種事兒咱們打兩場贏了也就結了!偏這查案吧,根本急不來,實在太過復雜,又費腦子,唉,說起來我都頭疼!”
不怪他們都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戰場上下來的人向來直來直往,也不會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所謂兵法也多是與敵人交鋒,光明正大真刀真槍的干仗,何時如此彎彎繞的想過什么事情?
樊將軍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嘆了口氣,道:“不說了,咱們回去吧,這事兒總還是要繼續查下去的。”
抱怨歸抱怨,可總不能將這事擱置,且不說牽涉了那么多條人命,再者,世子和郡主都還等著看結果呢。
只是,幾人前腳才走,幾個臉色難看的僧人便循著那女子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