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作者:淺春山
衛戟這話說得氣勢十足。
謝知筠愣了一下,旋即就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輕靈動聽,在微涼的晚風里,簡直沁人心脾。
“小公爺,這么厲害的啊?”謝知筠同他玩笑。
衛戟捏了捏她的手,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你不是虞晗昭,我也不是衛耀,身份不同,我們永遠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謝氏遠在瑯嬛,早就隸屬肅國公府,司馬翎再有本事,也鞭長莫及。”
“再一個,衛耀無官無職,在家中不顯山露水,所以去歲是他同虞氏聯姻,也正因為聯誼的是他,司馬翎才敢動手。”
“你且看司馬翎敢不敢動崔氏和謝氏。”
衛戟十五歲就上陣殺敵,跟在衛蒼身邊屢獲奇功,是當之無愧的少將軍。
從衛蒼定府在鄴州那一日開始,已經給衛戟請立世子,衛戟這個小公爺的稱呼并非府上亂喊。
從一開始,衛蒼指定的繼承者就是衛戟。
沒有人可以動搖。
司馬翎不會真正同衛氏對上,時至今日,他一直在旁敲側擊,用最下作的手段,企圖撼動衛氏,讓他們動搖,讓他們著急。
可這些都沒用。
衛蒼頭腦太清楚了,他清楚地謀劃著未來的每一步,除非有什么不可預測的意外,或許才會讓衛氏分崩離析。
謝知筠一下子便沉思起來。
衛戟看她陷入沉思之中,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頭輕蹙,顯得有些不安和焦慮。
衛戟嘆了口氣。
“那你呢?”
他低沉的嗓音隨著晚風鉆入她的耳朵里,讓她飄遠的神志漸漸回籠。
“什么?”謝知筠下意識問。
衛戟牽著她跨過院門,回到屬于他們的春華庭。
“若你是虞晗昭,你會如何做?”
謝知筠認真想了一下,道:“若是謝氏遇到這樣的事,那在被控制關押期間,謝氏全族會一起書寫史書,把司馬翎做過的所有骯臟事大肆宣傳,即便后世的史書不會有這一篇章,但野史里永遠少不了他的心黑手辣。”
衛戟:“……”
果然,只有文人不能能輕易招惹。
一個弄不好直接身敗名裂,臭名遠播,傳揚百年都不止。
兩個人說著話進了臥房,衛戟回來還沒換衣裳,這會兒就被謝知筠趕去換好了衣裳,等他再回臥房的時候,才發現羅漢床的小桌上放著一身藏青色的軍服。
謝知筠已經換過了家常的衫裙,頭上的環釵都卸下,此刻正坐在桌邊侍弄香爐。
臥房中的檀香漸漸燃燒起來,清幽的味道充斥鼻尖,讓衛戟那顆煩躁的心逐漸安靜下來。
他坐在另一邊,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那身軍服。
謝知筠放下手里的香勺,笑著看向衛戟:“這是今年咱們自己做的布料,給精兵營士兵用的都是藏藍色,我隨意選了一塊布料回來,自己做了一身軍服給你。”
“我手藝不好,你且看看,不穿也沒什么。”
謝知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眼神游移,不太敢往衛戟身上看。
她的針線衛戟是知道的,做襪子都是歪歪扭扭,做軍服就更是有些慘不忍睹。
但今年的軍服是她一手操辦出來的,百姓們都能給士兵們做軍服,她就也想給衛戟做一身,無論衛戟穿不穿,做了就是她自己的心意。
衛戟看著她泛紅的臉頰,手上摸著那硬挺的布料,心里又暖又開心。
謝知筠總是這樣,她從來不說軟話,也總是清醒理智的,可她做的事,卻偶爾有著少女的天真和柔情。
衛戟之前想錯了,謝知筠并非不會浪漫,只是她的浪漫太過正經,讓人總是會錯意。
就比如那歪歪扭扭的襪子,驅蚊的膏藥,寫滿了注解的兵書,以及這一身看著勉強算是結實的軍服。
樁樁件件都是謝知筠用了心,用了力做出來的。
這樣的用心,如何能說她不浪漫呢?
不是柔情才是浪漫。
真心也是。
衛戟笑著嘆了口氣,他伸手輕輕撫摸著軍服的每一寸,先是夸:“這料子真好。”
用作軍服的料子,不能太過柔軟,那樣很快就磨爛了,不經穿,也不能起到防護的作用。
所以料子都比較硬挺,穿在身上不會那么舒服,卻防蚊防蟲,冬日里穿也保暖。
謝知筠做的是春秋穿的軍服,不加棉,料子厚實結實,比以往哪一年的都要好。
有沒有人看管著做出來的料子到底不同。
衛戟先夸了一句料子,就看到謝知筠的耳朵根都紅了。
他低聲笑了笑,然后便把軍服展開,在身上比了比。
軍服都是上衣下褲,中有厚實的敝屣,可以用來掛鱗甲,謝知筠的手藝確實不怎么好,不過衣裳應該是賈嬤嬤剪裁的,衣服大小剛剛好,即便謝知筠縫得歪七扭八,衛戟穿在身上也是說不出的筆挺利落。
衛戟直接把外衣穿在身上,站在謝知筠面前,低頭看她。
謝知筠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這一次倒是沒有挪開眼睛,紅著臉在他身上打量。
“尺寸一點沒錯,”謝知筠嘀咕著,“下次把縫線縫得直一些就更好了。”
大少夫人還在總結經驗,小公爺就已經彎下腰,準確捉住了謝知筠一張一合的柔軟嘴唇。
謝知筠的聲音瞬間被衛戟吞噬,她唔了一聲,緊接著就被衛戟拉扯入迷離的漩渦中。
她不自覺伸出手,攥住了軍服下擺,像是在推拒,實際上卻把衛戟拽得更近。
兩個人的氣息瞬間纏繞在一起,伴隨著檀香獨有的味道,糾纏不休,逐漸熱烈起來。
衛戟終于結束了那個吻的時候,謝知筠已經喘不過氣了。
衛戟伸手在她嫣紅的唇上輕輕一抹,低聲在她耳邊笑道:“衣裳確實結實,然后……”
“然后這么久了,你還是沒學會如何親吻。”
衛戟伸出手,攔腰把她抱了起來,轉身來到了床榻前。
謝知筠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卻不害怕自己會掉下來。
“沒有老師,如何學會?”謝知筠左顧而言他。
衛戟挑了挑眉,再度俯下身去,把她放到了床榻上。
“老師不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