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從司徒顏那了解過，但對于這位長公主，殷如婳還是要再問問司徒稷是什么態度。
晚上吃完飯，她跟著司徒稷過來書房寫字消食，他磨墨寫字，她負責在一邊擺弄一盆花草，隨口問道：“殿下，聽說康華長公主回京了？”
“怎么問起她了。”司徒稷頭也不抬道。
“康華長公主給我送了帖子，明日要過來看我，但我對皇家這些親戚都不太了解。”
司徒稷也就道，“就是尋常親戚。”
殷如婳嘴角也帶起一抹笑意，‘尋常親戚’四個字就能囊括一切了。
她臉上也帶起兩分笑意，“我聽三公主說，她昨天還帶了女兒進宮去找母后，想求母后給保一門親事。我尋思著，她身為長公主，她的女兒是何等的尊貴，若是有心想要結親，京城哪家的世家子弟是不能嫁的？哪里特地去麻煩母后。”
司徒稷拿筆沾墨開始寫字，顯然并沒有多上心，所以反應有點慢，隔了一會這才知道她在說什么。
抬起眼問道：“你是說她想讓女兒進太子府？”
這話問得太直白，導致殷如婳都有點愣，干笑了聲，“這只是我的猜測。”
司徒稷繼續寫字，“她若是敢跟你開這個口，你直接就讓人把她轟出去，不用留顏面。”
殷如婳真有點發呆。
看來‘尋常親戚’這都還是客氣的了？
朝司徒稷看去，司徒稷也朝她看來，給了她一個很肯定的眼神。
“殿下，怎么跟外邊傳的不一樣？”殷如婳有疑惑就問。
聽聞這位長公主曾在明雍帝艱難時候出過大力，后來明雍帝得勢，便給她劃了一塊十分豐沃的土地作為封地，所以這位康華長公主是非常尊貴的。
只是這些年來一直都居住在封地，很少聽到她的事跡。
如今這一回來，這些就又被翻出來說了。
但司徒稷這可不是對待親姑姑的態度。
“是不一樣。”司徒稷沒有多說太多，因為涉及了很多前事，說起來太麻煩，只需要知道關系一般就行。
明白了親近遠疏后，處理起來就容易許多了。
殷如婳心里有數后，就道，“殿下，時候不早了，回屋里休息吧？”
才剛寫了不到一篇字的司徒稷，“……”
“還早，再寫一點。”
這么早回房，這小婦人怕是要不消停了，尤其今晚上御廚燉的東坡肉很好吃，她還吃了好幾塊。
殷如婳可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這么個形象，聽話點點頭。
看她無聊，司徒稷還給她找了一本書看，殷如婳看著書面上的大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殷如婳，“……”真的會謝。
夜里睡覺的時候，她果然鬧都沒鬧一下，在自己被窩里很快就睡著。
看那心經看困的！
第二天，康華長公主就帶著她女兒楊嬋上門來了。
康華長公主一身華貴，端得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楊嬋更不用說，二八年華，膚如白雪，面若桃李，的確出落得貌比西子。
但不是殷如婳吹，在比美這件事上，她就沒怕過誰。
楊嬋固然很美，但比起她未出閣的時候，還是稍微差了那么一點的。
就是這會懷孕了，加上婆婆給了她兩個御廚，成天就給她研究好吃的，短短幾日就叫她下巴多了一點肉，這才叫她減分一二。
不過就算這樣，殷如婳也不覺得自己會比楊嬋差啊。
因為少女有少女的好，少婦也有少婦的韻味！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清純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火辣如自己，每次照鏡子都宛若看到一顆成熟的蜜桃散發著滿屋子誘人的香氣。
司徒稷跟她一張床能保持坐懷不亂，還會反過來勸她多想點別的，殷如婳是真服氣的。
在殷如婳打量康華長公主與楊嬋母女二人的時候，對方自然也是在打量她的。
康華長公主眼里帶著輕蔑之色。
在外人看來殷如婳一個侯門庶女坐上太子妃之位都是德不配位，更別說貴為長公主的她了。
若不是運氣好進門來沖喜，這庶女哪有資格站到她面前來？
而且長得這幅狐貍精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用那狐媚手段蠱惑了太子把她扶正！
康華長公主自然而然，心里就輕蔑了幾分。
跟她不同，楊嬋看到殷如婳那張臉那可是一下就警惕起來了。
雖然來之前也是有打聽過這位庶女太子妃，知道長相出眾，但也沒想到長了這樣一副容貌！
便是一直以容貌揚名的她對上，竟也半分便宜都討不著。
相反，在對方那堪稱艷麗的容貌下，自己竟有些黯淡三分！
雙方打量看似漫長，其實也不過是一瞬的事。
殷如婳笑道：“早就聽說姑母來京城了，本該是我這作為晚輩的上門拜訪才是，倒不想讓姑母特地過來，是我的不是了。”
雖然心里瞧不上，但面上的功夫康華長公主卻到位，笑得慈祥，“怎會失禮？這前幾日又下雨，路面濕滑，就算你要過來姑母都還不讓呢。”
“多謝姑母體恤。”殷如婳笑著攙扶著她入座，又看向楊嬋，“這位是表妹吧？果然是閉月羞花的好相貌。”
“見過表嫂。”楊嬋掩去心里所想，見了個禮。
“都是自家人，就不用多禮了，表妹也坐吧。”殷如婳坐下來笑道，跟冰壺道：“給姑母還有表妹上茶，要今年剛產的。”
“是。”冰壺應諾下去沏茶。
“姑母回京這一路上辛苦了，這幾日可有好好休息一番？”殷如婳才笑道。
“勞你費心了，皇后娘娘還給派了御醫去府上號了平安脈，也是年紀大了，不然前兩日就上門來看你了。”康華長公主溫聲道。
“我看著姑母年紀可不大，這怕不是才四十出頭？”殷如婳眨巴著眼睛道。
康華長公主哈哈一笑，“你就別哄我高興了，我這都半截入土的人了。”
“我可不信，姑母這要是跟我走出去，說是我姐妹都沒人不信的。”
一旁的楊嬋，“……”
忍不住看了這位太子妃一眼，真是小門小戶出身的，什么馬屁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