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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用她娘說,范玉香都會的。
現在她的朋友圈里頭都知道她表姐是太子妃,之前表姐是太子側妃的時候就對她客氣不少,如今是太子妃了更不用說。
她都看不上現在的圈子了,想叫人搭線進更好的閨秀圈,畢竟她可是太子妃的嫡親表妹!
不過在這之前,她當然得去太子府上拜見一下表姐。
殷如婳就接到她的拜帖了。
也知道在她去溫泉行宮之前范玉香這個表妹也有送一份拜帖來。
她猶豫了一下,也就讓她來了。
她對范玉香還有她舅母母女二人沒什么好印象,可是她舅舅跟表哥,卻真的是好。
夢境里她嫁入榮王府深陷泥潭,舅舅在外經商卻屢屢給她送私用回來。
因為她出身低微卻嫁入高門,那必然是不好過的,處處都要打點處處都要籠絡,花費真是大如流水。
只是她卻堅挺下來了,其中不小的一個原因就是她舅舅給的底氣。
這次她嫁入太子府太過匆忙,舅舅怕是還不知道,因為他帶著商隊出門了,出了遠門。
這樣的遠門出去一趟要一年半載的。
還有表哥,表哥走了仕途,是個為民辦事的好官,后來到了京城,他對京城的局勢看得清楚,好幾次給她傳了話,讓自請下堂,這才是唯一的生路。
但她不聽,還拿她爹對他的幫襯為要挾。
因為范家當年被卷入奪嫡之爭里,表哥是引以為戒,一直以來都是想做純臣的。
但為了幫她,表哥投入了榮王陣營,最后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殷如婳想起這些往事,都是忍不住一嘆。
夢里的自己實在是錯得離譜,但是她知道,那真是她原來會干出來的事。
殷如婳想得入神,一回過神來,才看到司徒稷就坐在對面。
“在想什么這么入神。”司徒稷道。
殷如婳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直接就起來坐他懷里,抱著他腰身靠在他懷里。
她的內心,真的從未這么平靜過。
嫁給榮王的時候,她心里只有警惕與戒備,生怕自己有一天會被人取而代之,會被摒棄。
嫁給司徒稷之后,一開始她也如此,也害怕擔心,但是隨著相處,他卻給予了她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他從來不會跟她說什么甜言蜜語,也不像榮王那樣給她買個糕點都要搞得人盡皆知。
但是他給她的,真的全是她意料之外的。
甚至于養大了她的心思,他竟也慣著她想獨占他的心,由著她在帳內肆無忌憚的喊著他的名字,真把他惹惱了逼急了,他就打她屁股,再瞪她幾眼,這大概是他對她最嚴重的懲罰了。
特別生氣的時候,會冷她兩日,然后就會自己過來這邊喝茶,好叫她有機會給他遞臺階下。
司徒稷摟著自己的太子妃,“這幾日府上人來客往,也是累著你了。”
“不累,都沒人敢為難我。”殷如婳笑道。
哪怕是他這位太子并不受寵,可是一些官眷也會上門來。
比如三公主司徒顏就來了。
再比如國丈府那邊,國舅爺也帶著秦大夫人上門來了,還有那位風流的秦大公子也有來,再有齊王榮王等人。
男賓在前院由司徒稷招待,女賓自然在后院,由著殷如婳來招待。
殷如婳還以為秦大夫人會給她難堪,這位可是慶陽郡主秦司司的母親,秦司司什么心思她當母親的會不知道嗎?
結果發現人家客氣著呢。
挽著她的手告訴她,說之前女兒那就是沖動無腦,這才過來這邊放肆,說她也被氣得不輕,但是那陣子她回娘家去了,不然不會讓她過來狂妄。
反正態度就特別好,對她竟也特別親切。
叫殷如婳都有點受寵若驚,但是她這人就是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覺得身為親娘,自己女兒若是在別的女人手底下吃大虧,哪怕是自己女兒無禮在先,自己也不會去跟對方這么親切的。
所以秦大夫人對她笑越是溫和無害,殷如婳心里就越是戒備。
當然了,也不排除秦大夫人心里壓根就不愿意女兒來纏著太子表哥,但就是拗不過女兒沒辦法,結果出了她這么個截胡的,硬是斷了她女兒的可能,這才叫她高興,連帶著對自己也客氣兩分。
只是不管哪一個,殷如婳對秦大夫人都是客氣與疏離的。
做了那個夢,算起來也可以說活了兩輩子,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位秦大夫人不是一般人。
不過這些她都是可以應付的,并不懼怕。
“若是有人敢對你無禮,你也不用對其客氣。”司徒稷道。
“那若是我闖禍了呢?”殷如婳看他。
“孤護著你。”
短短一句話,就叫殷如婳的心都填滿了。
他總是能這么一語擊中她內心的最深處。
有他給予她的底氣與勇氣,她真的是無比的硬氣。
“殿下,我母族范家只是尋常門戶,我舅舅在外行商,只有我表哥是外放的庶吉士。”殷如婳輕聲說道。
這個出身,是她不可磨滅的事情。
如今成為他的太子妃,也是會連累他名聲的,會被人說饑不擇食,什么女人都能當他太子妃。
“這些孤都是知道的。”司徒稷知道她要說什么,“父皇母后他們也知道。”
殷如婳看了看他。
司徒稷與她對視了一下,也不知道小女人在想什么,但是夜里就感受到她的熱情了,感覺她在獎勵他。
雖然這么說有點孟浪,但這個獎勵,也是他所喜歡的。
所以真是把人吃得干干凈凈,一點沒省著自己的力氣那樣子去造。
以至于第二天出來見范玉香,殷如婳都是拖了一個時辰。
沒辦法,實在是起不來啊,昨晚上到后半夜才被放過才能好好睡的。
“丫鬟們也沒喊我一下,叫表妹久等了。”殷如婳說道。
范玉香起身給她見了個禮,“表姐這話就見外了,玉壺跟我解釋過了,也是我沒思量,沒想到表姐這幾日忙,本應該緩緩再來的。”
“你不見怪就行。”殷如婳一笑,入座后就示意她坐,問冰壺她們,“可有給表小姐上好茶與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