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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我好想你。”
一回熟悉的院子,揮退了所有下人,殷如婳就投入自己姨娘的懷中撒嬌。
“姨娘也想你,姨娘的心肝,給姨娘看看……瘦了,瘦了好多。”茴姨娘仔仔細細打量著女兒,忍不住的心疼與憐惜。
“我瘦是正常的,為人新婦,多的是要學的東西。但這些都不成問題。”殷如婳目露擔憂,“倒是姨娘你,身子骨好點了嗎?我怎么瞧著你這氣色比我不在家的時候,還差?”
“你別管姨娘,姨娘這么多下人照顧著,又有你爹一直在這邊照顧,什么事都沒有。”茴姨娘說了一句,看著女兒的氣色,“不僅瘦了,氣色也差了許多,你跟姨娘說句實話,太子府上可有人刁難你欺負你?”
茴姨娘這幾日的確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僅是因為舍不得女兒,也生怕女兒這一條路走錯了。
今日看到女兒回門臉色難掩憔悴,如何能不叫她擔憂?
殷如婳對她爹就只說在太子府一切安好,但對她姨娘就不一樣了。
什么話都可以跟她姨娘說,因為她姨娘也不是經不起事的人,她只報喜不報憂的話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沒隱瞞這兩日在太子府經歷的事。
“那刁奴的確為難人,但是那點陽謀傷不到我。昨天讓我立規矩,我就直接‘累倒’了。至于臉色差,那是因為今天要回門,一時激動,昨夜里翻來覆去到好晚才睡。我可是很愛護我這張臉的,如何能讓它又黑又黃?那不是要我的命嗎。”殷如婳摸摸自己的臉,說道。
茴姨娘聞言放心了下來,直接略過失眠導致的臉色差,著重李嬤嬤刁難的事,有些咬牙道:
“太子府當真這般沒規矩?竟然任由一個刁奴為難你一個堂堂側妃?這傳揚出去,太子名聲還想不想好了?就算那個是奶娘又如何,也不是個奴才,還能騎到太子側妃頭上來作威作福么!”
殷如婳跟著吐槽,“誰說不是?外邊看著金碧輝煌,實則簡直是毫無章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憋大招。我老感覺那是故意縱容,由著李嬤嬤在府上耀武揚威的。”
茴姨娘憂心忡忡,但是她才張嘴,殷如婳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了,“姨娘你放心,我的夢絕對沒錯,我沒見過那個李嬤嬤,但是她在我夢里出現過一次,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這也是她比較安慰的一個地方了。
茴姨娘聞言松了口氣,卻也心疼,“如今這處境,你在那里立足怕是不易……”
“是不容易。但我現在只能這么走一步看一步。”殷如婳淡言道。
她現在剛剛進門,初來乍到的,要是跟李嬤嬤正面對上,就算贏了又怎么樣,她能得到什么?或許府上下人會覺得她厲害,對她敬畏三分,但太子那邊會是什么看法?
她要的是太子殿下眼里的她是什么樣子的,她要讓司徒稷先對她放下戒心,如此她才能真正在太子府立足。
可看到女兒進退有度應付得當,表面吃了苦,實際卻利用那老奴降低了太子府對她戒心。
目光長遠又能屈能伸,茴姨娘雖然心疼,但也深感安慰。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時候能醒。”茴姨娘輕嘆道。
“醒了。”殷如婳小聲道。
茴姨娘驚訝,“醒了?那怎么沒消息?”
“外邊還不知道呢。”殷如婳說,“現在太子還不打算醒來,我也只有配合的份。而且這樣也正好方便我行事!”
想到之前的尺度賊大的和諧畫面,她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沒什么能比小妾在丈夫昏迷期間紅著一張臉癡情貼身服侍更加能增進感情的了。
茴姨娘看女兒這么笑,就道:“怎么了,還有別的事?”
殷如婳抿嘴一笑,但卻也沒說,畢竟很私密。
茴姨娘見狀也沒問太多,對女兒輕聲道:“咱們女人啊,一輩子只能依靠于男人,在家仰仗父親兄弟,出嫁仰仗丈夫兒子。把丈夫的心抓牢了,再生個一兒半女的,后半生也就有保障了。”
“姨娘,你放心,我會謹記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殷如婳乖巧道。
茴姨娘撫摸著女兒的墨發,嘆了口氣,“也是姨娘沒那個命,沒給你一好出身,不然何至于讓你這般無依無靠。”
她這輩子真是曲折離奇,小時候衣食無憂,長大后顛沛流離,后來給侯爺當妾才算安穩下來。
當初自己可是要嫁給殷侯爺當夫人的啊。
但范家真沒落了,她沒有別的選擇,可她是不希望女兒再去給人當妾的,不曾想這陰差陽錯。
雖然是太子側妃,但其實還是妾。
而之所以會跟女兒夢里不一樣,沒準也是皇上那邊知道她們范家,所以才給降低了位份。
“姨娘不要說這種話,有姨娘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殷如婳認真看著她道。
“真的不怪姨娘的出身連累你呀?”茴姨娘笑道。
“我從來不曾怨怪過。而且姨娘你已經把你能的,都給我了!”殷如婳搖頭,“這個世界上,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怎可說這種話,你爹對姨娘就十幾年如一日。”茴姨娘說道:“你對太子也要是知道嗎?不可有其他心思。”
“我哪敢有其他心思。”
在心里又補了一句,太子那樣的人物,她更不敢去肖想。
殷如婳對她家太子爺是有幾分欣賞的。
但欣賞就欣賞,在她眼里那就是她的東家,伺候好了就行,至于其他什么情啊愛啊什么的,誰碰誰倒霉。
因為以后太子肯定還會有其他更漂亮更美麗的女人進門的,她要是動了情,她可是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害人,還有弄死其他對手的。
弄得過來么?新人一茬又一茬,跟韭菜似的。
不過這事就不用跟她姨娘說了,她轉了話題,問起候府。
“姨娘,我嫁人后,府中有什么變化嗎,少了最貌美動人的三小姐,有沒有感覺府中顏色都黯然了三分呀。”殷如婳笑道。
“王婆賣瓜,自賣自夸。”茴姨娘笑嗔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