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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會謹遵醫囑。”徐景棠接下藥,說道,他這副身子,撐到現在,已經算是極限,還被風易詞打了一頓,他一下手不敢還,生怕傷到風易詞。
就他那孱弱的身子,真怕給他打出什么毛病來。
“你們都出去吧,這里留我一人就可以了。”他們都出去了,徐景棠被攙扶著上了馬車,回宮了。
付憫守在屋外,后半夜實在熬不住,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瞇了一會兒。
到了第二日,天氣很陰沉,下起毛毛細雨,付憫讓侍女送了早膳到屋內,他讓溫明初先吃,南意也迷糊的睜開眼,聲音微弱的問:
“殿下可來過嗎?”
“沒…沒有。”付憫說著微微搖頭,他把粥端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喂給南意喝。
“我不想吃,沒胃口。”南意拒絕用膳,她從昨日都沒有怎么吃東西,付憫瞧她這副模樣,很是心疼她。
“將軍,吃一些吧。”溫明初累了一宿,話音有氣無力的,接下付憫手里的粥,還是藥膳粥,繼續開口道:
“藥膳粥,有助于身子恢復,多少吃一點。”南意微微點頭,吃了幾口,便不吃了。
溫明初一直留在南意身旁照顧她,付憫守在門外,等到了晚上,南意從床上起來,穿了件單薄的衣服,走在院中,花已經開始落了,夏天要來了。
“將軍,你怎不好好歇息?見了風影會響身子恢復。”付憫跟在南意身后說道。
“昨日,殿下同我說,在他心中,并沒有很喜歡我。”南意心早就亂了,在屋內待不下去,想著出來透透氣,如今也想不明白,他為何會說出如此傷人心的話來。
“在氣頭上的話,是最為傷人心的。”溫明初安撫著她的情緒,隨后扶著她坐下,侍女端來茶水,和糕點,放到桌子上。
“他派人盯著我,如今我都這副模樣了,也不見他來瞧我。”南意說完,清咳幾聲,她故意沒讓付憫暗中找尋盯著自己的人,就是想知道,他會不會來看自己?他的心中到底有沒有自己?甚至怕他看不到,如今還坐在院中。
如今看來,他心中真的沒有自己。
“殿下派人盯著你?”付憫說著就要往外走,他非得把人給抓了不成。
“別去了。”南意制止了他,付憫也只好作罷,侍女將熬好的藥送來。
“將軍,你也別多想,等氣消了之后,好好談一談,把話說清楚就好了。”溫明初繼續安撫她,看著她的氣色也好了很多,也算是放心了。
“沒什么可談的。”南意把杯中的茶飲盡說道,鋪面而來的中藥味,聞著讓人很是難受。
最終在溫明初的勸說下,她還是將藥給吃了。
許詩年得知南意身子不適,提了不少補品和吃食過來,如今這些東西很是難買,瘟疫四起,不少商鋪都緊閉著門。
“南將軍,身子如何了?明日是否能去軍營?”許詩年把提著的東西隨手給了一旁的侍女說道。
“能去。”
“將軍,還是再休息一日吧,把身子養好。”付憫勸說道。
“我覺得養的差不多了,可以去軍營。”南意待在屋內,沒有事可做,總喜歡亂想,心亂如麻,還不如去軍營。
“那將軍把令牌給我,如若身子不適,我可以及時過去。”溫明初這般說,是為了她身子著想,畢竟她還沒有完全康復。
南意在身上摸索著令牌,并沒有找到,她記得自己一直隨身攜帶著,怎會沒有了?難不成丟了?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緩緩道:
“令牌好像丟了…”
“丟了?!”付憫的音調提的很高,將軍令牌丟失,可不是一件小事!
“許校尉,你去軍營讓將士們找一找,付將,隨我進宮。”南意說著趕緊起身,行色慌張,騎著馬就往宮內趕去,許詩年也趕緊去了軍營。
到了宮門口,下馬,二人便在路上尋找,一直到儲宮門口,南意有點不敢進,付憫已經進去了,還讓侍女一同尋找,猶豫一會兒,南意還是踏了進去,仔細回想著,那日早晨與風易詞吵架時,令牌還在身上。
誰知會不會落在儲宮。
各個屋內都找了,南意已經尋了好大一會兒,遲遲不見風易詞的身影,心里想著他應該沒有回來,便推開了東書房的門,看見榻上的二人,瞬間愣神,不禁往后退了幾步,身體瞬間癱軟,靠著僅剩的力氣扶住門框。
風易詞身旁竟躺著沒有穿衣服的京童,她一臉不知所措,拽著衣服擋著身子,付憫也過來了,看到這一幕,京童衣衫不整的,他迅速把身轉了過去。
“付…付付將。”南意語氣帶著顫音,她覺得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鮮血從口而出。
京童穿著衣裳,哭哭啼啼,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南意為了令牌,走了進去,付憫也顧不得那么多,回過身,便看到地上的血跡,感覺心跳都停了半拍。
“南將軍!”付憫眼底滿是心疼,攙扶著南意,侍女也過來了,開口道:
“太子妃,今日殿下喝的酩酊大醉,被京姑娘送了回來,她便非要留下照顧殿下…”
“找令牌!”南意根本不想聽這些,她的聲音吵醒了風易詞。
他不敢相信,南意回來了。
“小意。”風易詞還處于模糊的狀態,輕喚著南意的名字,他從榻上起來,身子有些站不穩,京童見狀趕緊攙扶著他,如今京童也已經把衣服給穿好了。
他在南府門口守了一夜,第二日,被官員叫去處理瘟疫之事,天色漸晚,心中很是難受,便借酒消愁,他沒有帶隨身侍女,自己獨自回宮,下了馬車后,不知走到哪,遇見京童,她便送自己回來了,自己不敢去寢宮,怕會想起南意,來了東書房后,很快就昏睡過去。
“你們再找什么?”風易詞口齒有些不清晰的詢問道。
“太子妃的將軍令牌丟失,奴婢正在尋找。”侍女話音剛落,付憫便在桌子下面找到了,撿起來,上前攙扶著南意虛弱的身子,便要離去。
“小意,你能不能不走?”風易詞借著酒勁說道,語氣卑微的要命,眼眶也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