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寒冬,梅花上落滿雪花,湖中的水也結上冰,南意被死死摁住,跪在大雪中,十分狼狽,還在不停反抗,冷冽的寒風吹到滿是恨的心中,又冷又寒心。
“姐姐,阿瀾今日已下詔書立我為后,真是苦了你做夢都想當他的皇后。”說著,南希蔻一臉得意的把詔書扔在南意腳邊,眼神示意侍衛松開她,瞧著她一臉痛苦的看著詔書的每一個字,心里莫名的有種優越感。
自幼她便對南希蔻極好,但凡遇上個新鮮玩意兒準會給她,始終想不到她會這樣對自己。
“南希蔻!你真該死!玩的一手好計謀!”南意又被身后的人摁著跪在南希蔻面前,看著她小人得志的樣子,恨的牙癢癢!把她大卸八塊也難解心中恨意,跪在她面前就如同自己的尊嚴被她踩在腳下。
抬不起頭。
若不是當初在軍中,聽聞風瀾華智勇雙全,能文能武,頗有明君風范,再加上與南希蔻常年書信往來中提及他,得知他的英雄事跡非常仰慕,沒多久,通過南希蔻牽橋搭線,便與他書信往來。
再一次次的交談中,心中產生幾分情愫,便相約勝仗后回京時見面,見面后更是一見傾心,與南希蔻訴說,借著她的推波助瀾,很順利的與風瀾華在一起,卻不知早已落入他們的計謀,他們只不過利用自己的家族勢力和將軍身份來滿足他們的野心罷了。
“姐姐繆贊,你怕是還不知道吧,太子殿下對你倒真心,為了救你不惜下跪!只可惜,我偏不如他愿,這臘月寒冬,他早已凍死在殿外,到死都沒能起身…”
南意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希蔻,這些事她不清楚,想到自己曾經接近太子,不過是為了幫助風瀾華登上帝位,她本就愧對太子,現如今太子因為自己活生生凍死!
她瞪大雙眼看著南希蔻,眼底滿是殺氣,這一切全都在南希蔻和風瀾華的掌握之中!自己和太子不過是他們的棋子!
如今風瀾華登上帝位,許諾自己的皇后之位落入他人之手,費盡心思只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南希蔻!我要殺了你!”怒火攻心,使出渾身力氣,掙脫開后面的侍衛,借勢拔出他們鞘出長劍便朝南希蔻刺去,看著她眼中很快被恐懼填滿,卻被正巧過來的風瀾華攔下,將她一掌打出幾米遠。
再加上怒火攻心,口中吐出鮮紅的血,抬頭便瞧見風瀾華滿是擔憂的詢問著南希蔻,心里不由產生幾分痛感,怎么說也是曾經深愛之人,她倒是用著一副人畜無害望著風瀾華,嬌滴滴的惹人憐愛,而自己卻一身正派,怎能比得上她這狐媚功夫。
“你也配碰她?”隨之而來的便是他充滿厭惡的神情,南意苦笑一聲,不可思議的望著他,滿是傷情的說:
“我不配碰她?我為你換來這萬里江山!卻連她都不如嗎?你心中可曾有過我,哪怕一分…”
“從未。”他的回答,干脆利落,輕飄飄的二字卻如同有千萬斤重,砸在南意心頭,疼的她喘不過氣來。
“姐姐,你常年在軍營極少回京,不知我與阿瀾青梅竹馬,自幼便對著蒼天起誓,一生,一世,一雙人。”南意清咳幾聲,她確實不知道……
一生,一世,一雙人!!
“陛下,您送南將…南府罪女的禮物。”太監說著讓人把首級擺在南意面前。
她一個一個的看著,心里悲痛極了,滔天的恨意,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叫起來,無論怎么掙脫也無濟于事,慘叫聲很是無力,她特別想殺了眼前的人,恨意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阿爹,太子,付憫,還有南府下人,連阿黃的狗頭也在,真的太痛了!!眼前的一幕不斷的刺激著她,吼道:
“風瀾華!你能有今日,靠的是我南家!是我南意!才讓你穩坐帝位,沒有我,沒有他們,你算什么!你卻用他們給你爭奪起來的權利殺了他們!你真該死!!”
付憫可是一直追隨自己的副將,共生死的親人,卻因自己的罪過連累他命喪于此,戰功累累,如今死的這般不體面。
連個全尸都沒有。
阿爹更是為了讓他當上太子,籠絡大臣,這可是死罪,皇帝最忌諱這些,而自己更是為了能讓他更順利的當上皇位,將兵符當成新年禮物,送與他,一步步的將他推上帝位,他卻趕盡殺絕!
“南府以謀害先皇論處,等你死后,南府所有人的頭顱將會掛在城墻上示眾。”南希蔻輕描淡寫的說道,眼里是壓抑不住的欣喜,終于看到她徹底瘋狂的模樣了。
“賤人!阿爹一生清明,你們卻讓他背負一身污名而故!你們,還是人嗎?!”
“一生清明?籠絡大臣可是大忌,他活該。”風瀾華說完,冷笑一聲,拔出佩劍,抵在她胸口,聽著她最后的遺言:
“阿爹這么做可是為你穩固你的帝位,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一滴淚滑落,在臉上凝成冰霜,劍狠狠的刺下去,穿透身體,她看著太子的首級,關于他的回憶充斥著大腦,他的愛卻成為寒冬的一股暖流。
他跟自己一樣傻,即使被騙也心甘情愿,最終連命都沒了,嘴角溢出血漬,刺穿的胸口,鮮血濺到風瀾華臉上,他很厭惡的拿著手帕擦拭著,最后丟在南意身上,隨后拉著南希蔻的手離去,看起來十分幸福,他們得到了所有,卻辜負了一直付出的南意。
南意最終含恨而終,眼眸中還映射太子的首級,本應屬于他的江山,卻因為自己而喪失,如若有來世,必將讓他失去的一切千倍萬倍歸還,即使有滔天的怨恨,如今也只能不甘心的敗在他的劍下。
臨終前恍惚中聽有人叫喊著自己的名字,那么真切,一代天驕,最終狼狽的在雪中沒了生息,只留下幾朵飄落的梅花在身旁作伴。
首級當晚便掛上城墻,受城中百姓唾罵,一生清明,到頭來,卻成了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