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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博湖哪里知道在他被綁在糞坑的時候,有人化妝成他的樣子,刺了藥王谷弟子一刀。
他坐在偏廳里等,夜晚的燭燈被吹入偏廳的風吹得搖搖晃晃的,幾片枯葉打著旋兒飄進屋。
過了一會兒,那名藥王谷弟子又回來了,還抬進來一張臥榻。
唐博湖不解,問道:“你們師父呢?”
那人看看他:“我就是我們師父。”
“啊?”
“我的意思是師父一會就過來,他先讓你躺在臥榻上。”
“為何?”
唐博湖直覺這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但又想不通為什么。
那人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你不是說要截去雙腿嗎?”
“是啊。”
“那就躺上去吧,方便操作。”
唐博湖扭捏了一下,還是躺上去了,因為在安澤藥堂也是躺在診床上的,所以他覺得這應該是常規操作。
他躺上去之后,兩名藥王谷弟子立即綁住了他的手和腳,把他固定在臥榻的四只腿上,讓他躺成了一個大字。
唐博湖感到有些心慌,“請問何故要綁著我啊?”
“因為一會兒給你截腿,怕你亂動。”
“哦。”
這時候,那名藥王谷弟子拔出一柄小刀來,寒光森森的,在唐博湖腿上比試了一下。
唐博湖忽然覺得有些害怕,“等一下!”
“怎么了?”
“是不是應該先用點麻沸散,我聽說你們藥王谷有些麻沸散。”
“呵,你居然還想用麻沸散?!”那名藥王谷弟子發出冷笑。
唐博湖不名所以,同時感到這氣氛似乎不對勁,很不對勁。
“有哪里不對嗎?截腿肯定很痛,用點麻沸散可以減輕痛苦啊。”
唐博湖說。
就見那名藥王谷弟子俯身下來,臉幾乎貼著唐博湖的臉,使得他臉上的殘暴無限放大。
“你聽見那叫聲了嗎?”
“什么?”
“噓,你聽。”
這時候,躺在榻上的唐博湖也清晰聽到了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
“痛…~痛…~啊…~~”
歇斯底里的叫痛聲,伴著秋風的嗚咽,顯得特別凄慘。
唐博湖聲音發抖,“這……這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的師兄,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我應該知道嗎?”
唐博湖是真不知道。
“不說是嗎?我有辦法讓你說!石韋師弟,好了沒有?”
“來了!來了!”這個叫石韋的拎進來一只水桶,拿了個瓢,瓢起水桶里的水淋在唐博湖的腿上。
“啊!”唐博湖發出一聲嚎叫。
原來水桶里的水是鹽水,鹽水漬入腐爛的傷口,當真疼痛無比。
那藥王谷的弟子似很開心,笑得臉都扭曲了,“叫得好!再叫得大聲些!須要叫得比我師兄還要響。”
一瓢一瓢的鹽水淋在唐博湖的兩條腿上,唐博湖痛得似有千萬把刀子在扎他兩條腿,他握著拳頭,身體弓起,青筋暴出,但因四肢被綁著,根本逃脫不掉。
“為何,你們這是為何呀?”唐博湖此時已意識到這兩個弟子是在故意針對他,“你們到底是不是藥王谷弟子,你們師父呢?”
“我們當然是藥王谷的!若非是你,我師兄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
“你還有膽子來!我讓你回不去!”
唐博湖聽不懂他們的話,“你師兄怎么了?跟我有什么關系?啊!”
話未說完,那名藥王谷弟子的刀挨上了唐博湖的腿,但他不是要把他的腿截斷,還是用刀鋒一點一點削唐博湖腿上本已糜爛的皮。
一陣又一陣的痛楚襲來,唐博湖痛得五官都扭曲,頭發全被汗水濡濕。
“啊!你在干什么!痛!啊……~”
“你不是不要你的腿了嗎?老子削了你的皮,再削了你的肉,一點一點,直到骨頭,然后把你的腳趾頭一個一個卸下來!”
“啊……~”藥王谷弟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唐博湖就又痛又驚,嚇得暈了過去。
“石韋,給他上清桉丸。”
那是一種刺激腦神經的藥,石韋掰開唐博湖的嘴,將一粒藥丸塞到唐博湖口中。
只片刻后,唐博湖又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就感到雙腿如受碾壓般疼痛,仿佛靈魂就要隨他肉體而去。
此時此刻,卻有三個黑影蹲在墻頭。
一個道:“殿下,屬下現在把唐公子帶出來?”
另一個手撐著腦袋,卻一副懶懶的樣子,“不著急,讓他吃點苦頭。”
兩個人的話聲都被唐博湖和藥王谷弟子決明一聲接一聲的慘叫給掩蓋住了。
“啊……”唐博湖痛得天靈蓋都快頂出來了,“給我個痛快!給我個痛快!”
屋頂上,小泗心顫地看著澤王。
澤王一身黑色夜行衣,但他那個姿態,真不像來劫人的,倒像是來屋頂看風景的。
唐博湖又慘叫了一會兒。
“啊,我不截了,我不截了,放開我!”
澤王使個手勢,“帶他出來。”
小泗和小伍兩個躍入院中,飛步進屋,快速放倒了兩名藥王谷弟子,然后解開唐博湖手上腳上的束縛。
唐博湖猶在干嚎。
澤王皺了皺眉頭,“把他嘴塞上!”
唐博湖一下子聽出澤王聲音,眼中噴出火來,“啊!是你!他么的,誰讓你來救我了?!”
“怎么,在本王面前丟了臉,你覺得難過?”
“誰丟臉了!你看你這身穿著!哈,堂堂王爺半夜三更闖入別人私宅,定是行竊!”
唐博湖索性大嚷起來,“來人啊!有盜賊!有盜賊!”
澤王搶上去點他的穴,豈知唐博湖吃了清桉丸,連點了三次穴都沒辦法將之放倒。
眼看蔡思源領了護院往這邊趕來。
澤王忙讓小泗和小伍抬了唐博湖飛檐走壁地逃出蔡府。
唐博湖兀自叫嚷不休。
澤王回頭一看,不見了安馥珮,“安安呢?”
小伍摸頭:“她來了嗎?”
小泗道,“是一起來的。”忙轉身跳回到蔡府。
然此時,蔡思源已領著護院追出來了。
澤王道:“跑吧,跑得慢一些,可別讓蔡狀元跟丟了。”
意思索性讓小伍引開蔡思源。
這樣,安馥珮即便還滯留在蔡府,也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