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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思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別墅的。
他走后,安馥珮也出來了,
蔡思源下意識地渴望她是來追他,但安馥珮騎著馬,像一團火一樣從他身邊過去了。
安馥珮來到安澤藥堂門口,看了看門口躺著的兩人。
“嘖,澤王殿下,我以為咱們結婚,該有幾個女子受不了打擊,尋死覓活的。原來,我高看你了。”
澤王聽出些味兒來了,“這事能怪我嗎?他們藥王谷又沒有女弟子。”
“沒有嗎?”
“沒有。”
安馥珮看著紀如厚。“為什么不收女弟子?”
紀如厚翻了個白眼,有點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然后自動略過了這個話題。
“據傳安氏最厲害的醫術在于開刀術,能夠把重傷者的傷口打開,止血,接斷骨,重續內臟,神乎其神。可惜老夫無緣一見,不知真假。”
紀如厚始終不相信安馥珮會開刀,前一天,他將意把馮夫人送到安澤藥堂,就是為了測試安馥珮的開刀術。
可是安馥珮用了幾顆藥就把馮夫人治好了。
現下,紀如厚找不到需要開刀的人,竟想了這么個法子,讓兩名弟子自己刺自己一刀,弄出刀口。
兩個人的刀口在左側肋緣下方,血流得很多。
紀如厚道:“兩個人的刀口大小、深淺一模一樣。安氏,老夫與你分治一人,看看誰的開刀術強,要是你輸了,交出你的制藥機器,滾出安澤藥堂,以后不許你在大越行醫。”
“要是你輸了呢?”
“老夫怎么可能會輸?”
“瞧瞧,自己要找人打賭,結果又不肯出賭注。如此我為什么跟你打賭,于我有什么好處?”
紀如厚眼中浮起一抹蔑視,“若你能治好我一名弟子,老夫承認你會開刀,只要你在大越安分守己,老夫再不找你麻煩。”
安馥珮呵了一聲,道:“我的醫術需要你承認?你是醫學會會長?可笑,藥王谷跟別人打賭一向并不公平。”
“依你說要怎樣?”
安馥珮道:“若你輸了,當然是你交出藥王谷,讓出藥王之名,拜我為師啊。”
紀如厚腳下一晃,“藥王之名乃圣上所賜,老夫偌大的藥王谷怎么能平白無故給你?”
“那你又憑什么白得我的制藥機器?”
這根本就是霸王條款的賭約。
戴識渠捏著拳頭道:“人就在你們安澤藥堂門口,無論如何你也得救一個?”
其他藥王谷弟子也道:“對啊,開藥堂的見死不救,開什么藥堂。”
還道德綁架上了。
安馥珮道:“他們有自己的師傅、師兄弟都是大夫,為什么要我來救?碰瓷也不是這么碰的,到我門口表演自殺,就要訛我一套制藥機器。”
圍在邊上看熱鬧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有人站出來道,“他們是自殺的,安神醫,我給你作證。”
“擺明了就是尋釁滋事,應該報官把他們抓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說可以作證。
如果同行競爭,動不動就到別人門口自殺,那商市不就亂套了嗎?
紀如厚神色變了變,雖然他不相信安馥珮會贏他,不過以他的身份來說,拿藥王谷作賭注本身就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莫名的,他感到一絲恐慌。
果然,他還從沒有感受到過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
萬一,他真的輸了呢。
可以想見,他以前跟別人的賭約有多么不公平了。
人家賭的是身家性命,他只要輕飄飄幾句話。
紀如厚道:“那你拿什么賭?”
“自然要對等的賭注才行。”
安馥珮回轉眼來,只見澤王一只手負于身后,在跟一名她未見過的護衛說話,那護衛手上拿著好幾幅畫卷,打開來給澤王看。
澤王看一幅,含笑的桃花眼就往安馥珮身上瞄一眼。
忽然見安馥珮正目光銳利地看著他,那神色很不對。
他正要問她怎么了,只聽安馥珮道:“那就這樣吧,要是我輸了,我就允許澤王納一房小妾。”
“什么?”紀如厚完全沒有意料到,覺得很荒唐,“男人本來就可以三妻四妾!”
澤王大叫起來:“本王才不要什么小妾!”
安馥珮那眼神從所未有的邪魅,“你要讓她做側妃?”
“她?……誰是她?”澤王根本摸不著頭腦。
他的手上還拿著那幅畫,安馥珮奪過來一看,竟是設計的一座院子。
安馥珮又把那名護衛手中的畫卷全打開看了一遍,不是設計的房子,就是亭臺樓閣,沒有一張是女子的畫像。
看上面畫的,想來是要在桃花山建別苑。
安馥珮自己鬧了個沒意思,兩邊臉頰暈紅。
澤王還是搞不懂安馥珮為什么忽然發火。“安安,你今天怎么了?”
小泗道:“殿下,你完了,你完了。”
澤王不解,小泗低聲向他解釋了一遍。
一定提到蔡思源了,澤王笑著的臉頓時板下來,看樣子很惱火,伸手從安馥珮手中抓過馬韁,“老子去給他身上戳個窟窿。”
澤王騎上馬,丟下一句,“紀老頭,本王跟你玩膩了,你要敢接這個賭注,本王絕對放火燒光你藥王谷。”
然后,澤王快馬加鞭走了,看來是要去找蔡思源麻煩。
安馥珮也是一頭霧水,難道跟她解釋一句,不比找蔡思源更簡便,畢竟即便沒有蔡思源,也會有其他人來告訴她的。
所以,澤王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紀如厚本來就不要這個賭約,“安氏,你到底賭不賭,如果不敢賭,直接認輸,把制藥機器交出來!”
安馥珮把畫卷都丟還給那名護衛,“光賭制藥機器有什么意思,你贏了,不單制藥機器,澤王的產業全給你。要是你輸了,交出藥王谷,讓出藥王之名,拜我為師。”
紀如厚連連退后兩步。
雙方的賭注實是大了點。
澤王有多少產業,安馥珮怕是不知道,那銀子比大越的國庫還多。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
仍由許多外人不知道的產業。
連小泗、小伍都傻眼了。
小泗嘀咕道:“王妃,這樣賭的話,我們還吃虧了吧。”
安馥珮輕蔑地瞟了紀如厚一眼,“怕什么?臭老頭又不敢賭。”
紀如厚正被安馥珮這一眼看得心臟抽痛。
邊上的群眾也看出紀如厚膽怯。
“藥王谷不敢賭,看來也是徒有虛名。憑著過往的名聲壓人罷了。”
“那肯定的,安神醫的醫術天下無雙。藥王谷哪里比得過。”
“可上門挑釁的明明是藥王谷。”
安馥珮輕飄飄笑了笑,“不敢就回去吧。”
紀如厚看她笑得如此刺眼,不由得腦中一熱,咬牙道:“好!那就賭。”
安馥珮舒了一口氣,可算把這只狡猾的老狐貍引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