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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給王爺縫制一個藥枕,正愁這枕面上該鑲嵌什么玉石才好,你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只不過,這琥珀少見,也不知能不能尋到像模像樣的。”
“奴婢聽說,藍珀乃是琥珀中的極品,莫說是宮外的珍寶鋪子,便是皇宮大內,只怕是也尋不到幾顆。”
“這樣呀……哎,要是不知道這頂好的,便也罷了!可現下知道了,旁的我也瞧不上!五福,你可知哪家珍寶鋪子,能夠購到這極品藍珀?”
“珍寶鋪子只怕難尋,但有個地方,倒是可以一試!”
“哪里?”
“鬼市!”
“鬼市?聽上去甚是詭秘,那是什么地方?”
“鬼市三更開,五更撤。‘鬼’在無人知道,那些兜售東西的人,從何而來,又是怎離去的。‘市’便指,在那里,就沒有買不到的東西。無論是宮內的寶物,還是消息,抑或是人命,都可以拿來交易!”
“竟還有這種地方?那……”
“不行!小姐,您若是要去,就就先殺了奴婢吧!王爺若是知道,也會殺了奴婢的!”
林幼儀剛剛提起的精神頭兒,被五福一句話給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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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萎靡的長嘆了一口氣,嘟著嘴,哀怨的嘆道。
“我也沒想怎么樣,就是想去瞧個熱鬧,順便長長見識而已。你不帶我去,那我就讓王爺帶我去!”
“王爺金尊玉貴,是不會踏足鬼市那種腌臜之地的。”
“五福!”
“小姐,您若真想要藍珀,那奴婢可以入鬼市替您開價去尋。”
“也好!只不過,這價錢我不甚了解,你看著辦吧。”
“是,奴婢遵命。”
解決了枕面上的鑲石,林幼儀又親自去庫房尋了一匹質地最為柔軟的錦緞。
至于揀選藥材的事情,還得交給五福才行。
事情有了著落,林幼儀也能安心的睡個安穩覺。
接下來的幾日,林幼儀足不出戶,可這消息,卻是順著她的門戶,一字不漏的飄入了她的耳朵里。
先是太子生前造的那些孽,一件不落的被翻了出來。
穆錚代皇上頒布圣旨,昭告天下,廢除太子,貶為庶人。
而后,朝堂之上,凡有助紂為虐者,一律嚴懲不貸。
這其中有幾家,林幼儀聽上去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再者,皇后娘娘的母家,因為與太子牽連甚廣,所以同罪論處。
皇上念在與皇后乃是結發夫妻,多年恩愛的情分上,雖未廢黜,但卻將皇后終身禁足,畢生不得踏出昭陽宮一步。
至于嚴攸寧,皇上特下恩旨,將她安置于昭陽宮內待產。
無論嚴攸寧這一胎是男還是女,都可以留其一命,與皇后一起將孩子撫養長大。
只不過,這個孩子,這輩子也只能被困于昭陽宮中。
伴隨著這些談不上好壞的消息一起傳來的,還有一個好消息。
蕭妃娘娘被冊封為貴妃,賜號榮,代皇后執掌六宮,特許半副皇后儀仗,即日行冊封禮。
林幼儀低頭縫制藥枕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五福。
“那我是不是要為榮貴妃準備一份賀禮?”
“應該的。”
“五福,你幫我想一想吧,左不過,再貴重也不及皇上的賞賜,最主要的心意!”
五福點頭應聲,淺笑著調侃了林幼儀一句。
“奴婢瞧著,您縫制的藥枕就不錯。不僅珍貴,而且,心意十足!”
“那怎么成,這藥枕是我給王爺縫制的。好呀,五福,你現在都敢拿我來調笑了!”
“奴婢不敢,奴婢稍后就去尋一件合適的賀禮,給榮貴妃送去。”
林幼儀淺笑著繼續低頭縫制藥枕。
可是,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再次停了下來,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哎……”
“小姐為何嘆息?”
“我在想……嚴攸寧!她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嚴攸寧那沒有松子仁般大小的腦子,費盡心思,絞盡腦汁的害死了太子,就是為了給她和腹中骨肉尋得一線生機。
現如今,她不僅有了生機,而且,榮華依舊。
皇上與三皇子是一脈相承的宅心仁厚,榮貴妃亦不是刻薄之人。
所以,嚴攸寧除了沒有自由以外,其他的,應該都不缺。
可是,五福的回答,卻讓我林幼儀大吃一驚。
“不會!”
“為何?”
“王爺已經命人將太子的真正死因,透露給了皇后娘娘知曉。若不出意外的話,嚴攸寧將會死于難產!”
林幼儀手中捏著的針,抖動之下,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為何?”
“嚴攸寧設計謀害太子,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后,都不會讓她繼續活下去!再者,嚴閣老因為嚴攸寧的牽累,而無法在死后名列太廟。但嚴家余威猶在,王爺不想,也不會留下隱患!”
林幼儀明了的點了點頭。
是呀,嚴攸寧自以為做的滴水不漏。
即便穆錚有所懷疑,但終究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定她的罪!
可是,她可以為了保命,而對太子暗下毒手。
那么,皇后也不需要任何證據,就可以殺了嚴攸寧為她兒子報仇雪恨!
一報還一報,公平的很!
這就是皇家,什么都要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卻又隱藏著那么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樣的事情,聽著就讓人心里面堵得慌。
林幼儀再次嘆了一口氣,似是想將心中憋悶的感覺一并呼出去。
“哎!想來,未出事之前,嚴攸寧一定心心念念的盼著,能夠生個兒子傍身。可是,現如今,她即將為人母,應該更希望生出來的是個女兒吧?”
嚴攸寧生的若是個男孩,那么,這孩子的身份,將會極其尷尬!
前太子的遺孤,注定會讓他備受排擠與爭議。
可若是個女兒的話,想來,無論是皇上還是三皇子,都會善待于她。
日后,她若能嫁個好人家,也可以脫離皇宮這處牢籠!
常理來說,確實如此。
可是,五福從不以善意猜度人心,更何況,還是嚴攸寧那種人!
五福難以茍同的回了林幼儀一句。
“奴婢倒是覺得……未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