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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
“太子既然死于熱能動風之癥，那他又是怎么被擺成了上吊自縊的模樣？這件事，總不會是嚴攸寧身邊的丫鬟所為了吧？”
“是太子近身伺候的一個小太監！刑訊之下，他交代出，當日，他為太子奉茶的時候發現，太子正在痛苦掙扎。他怕被怪罪，于是，就將太子吊了起來，做成太子畏罪自縊的模樣。如此一來，便不會牽連到他們這些奴才了。”
“呵！這種鬼話，誰會相信？”
“需要誰相信嗎？只要皇兄相信，就夠了！”
“皇上又不是……”
“咳咳！”
林幼儀心直口快，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注備脫口而出。
所幸，就在林幼儀差點說錯話的節骨眼兒上，穆錚及時輕咳了兩聲，以示提醒。
林幼儀趕忙閉上了嘴，咽了一口口水后，改口說道。
“皇上天縱英明，怎么可能相信如此荒謬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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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縱英明，也抵不過喪子之痛！之前，太子畏罪自縊的時候，本王和霍啟明都不相信，可皇兄卻是深信不疑。而且……那個小太監招供后，便因為受不住刑訊，咬舌自盡了！”
“又死了？合著，能追查的線索，全部死的死、斷的斷！”
林幼儀說完，情不自禁的長嘆了一口氣。
“小丫頭，你愁什么呢？”
“我只是覺得……這個設局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從嚴攸寧到太子，甚至是整個東宮，好似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看似留下了很多的破綻，可實際上，卻又無跡可尋！他把矛頭都指了出去，卻把他自己掩藏在真相之中。”
說完，林幼儀又略顯苦澀的輕笑了一聲。
“我覺得，這個人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可是，不用他自己站出來辯白，我也知道，無證無據的指控，與誣告無異！他太聰明了，也把他自己摘的太干凈了！”
“是呀！更有趣的是，霍啟明在徹查東宮，以及太子過往的時候，竟完全沒有查到，與火蟻有關的任何線索。換言之，你說的彌勒教和法慶之亂都與太子扯不上關系！但是，據衢州傳回的消息稱，已經有人打著太子的名義，與那些山匪暗中勾連。”
“可是，太子已死的消息，早晚都會傳到衢州的！到時候，不就穿幫了嗎？”
“小丫頭，就當那些山匪是什么正道人士，還要打著輔佐正統的虛名嗎？他們不過是貪圖利益而已！只要有利可圖，便是賣爹賣娘買兒女，也在所不惜！”
“那……王爺是準備放長線，釣大魚，還是速戰速決，直接斬草除根？”
“快刀斬亂麻！現如今，朝堂雖然已經穩住，但太子的事情，還是傷了皇兄的心！皇兄龍體抱恙，實在是經不住任何風吹草動了！”
“嗯，也好，能否避免一場浩劫，也是百姓之福。”
“小丫頭，這都多虧了你！不然，本王也不會未卜先知，早有預防。衢州的百姓，也難逃一劫。”
“王爺，若是……我以后都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您會怪我嗎？”
林幼儀知道，她所謂的未卜先知，不過是比別人多活了一世罷了。
可是，上一世，她并非善終。
她所知道的事情，也將隨著她壽數將近而就此了截。
穆錚似是沒有想明白，林幼儀為何會忽然有此一問。
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著林幼儀的眼睛思量了片刻。
“怪你什么？”
“怪我無用，再也幫不上您！”
“你這話……倒像是在責怪本王利用了你！你覺得，本王待你好，就只因為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夠幫得上本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些擔憂……”
“還是信不過本王？”
“不是！從前，我只怕您會覺得我沒用。現在，我卻怕我自己變得沒用！”
“小丫頭，你是想憑一己之力，將本王推上那至尊之位嗎？”
“當然不是！”
林幼儀被穆錚給嚇得，連連擺手。
穆錚一把握住林幼儀的手，按在了他的膝上。
“既然不是，那你覺得，本王現在還有什么不如意的嗎？”
林幼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猶豫著搖了搖頭。
“本王當然有不如意的地方！要說這最不如意的，就是你這只小白眼狼，整日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看來，本王是要給你找些事情做，讓你不得閑才好！省的你又胡思亂想！”
“可您之前不也說，任何府邸的后院，都是不得消停的嗎！”
林幼儀此言一出，穆錚當即怔住。
他說過這話嗎？
他怎么不記得了！
“小丫頭，本王何時說過這句話？”
“你怎么這么快就不記得了？之前，你警告我不許摻和蕭余安娶妻之事的時候，就是這么說的！”
穆錚順著林幼儀說的話想了想。
“是嗎？不是吧！本王怎么記得，我說的是，任何府邸的后院，都難免爭風吃醋！”
林幼儀倏然瞪大了眼睛，始料未及的看著穆錚。
她確實沒想到，穆錚竟然會對他說過的話，記得那么清楚！
一時間，林幼儀手足無措的支吾了起來。
“呃……這兩句話的意思大差不差，也沒什么不同！”
“沒有嗎？”
穆錚似笑非笑的抬起林幼儀的下顎，讓林幼儀與他對視。
“小丫頭，你轉彎抹角的，就是想問本王這件事？”
“我沒有！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林幼儀羞得想要別過頭去，卻被穆錚捏著下顎動彈不得。
“你說說你，素日里膽大妄為，就沒有你不敢說的話！可真有疑惑了，卻又憋在心里面不肯問出口！你當本王是你肚子里蛔蟲不成？”
“是，我就是擔心！我不要看著那些鶯鶯燕燕搔首弄姿，也不要聽她們嬌滴滴的喚您王爺！我兇悍、善妒、不容人！便是她們能夠安守本分，但我的眼里、心里都絕容不下她們！王爺您也是別想著，拿什么規矩體統來說教于我，我不聽，也不信！您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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