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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彌勒教、法慶之亂、錫金族覆滅，禹王叛亂……
這一樁樁一件件，往前可推至十余載，往后又可蔓延至三五年。
想要一下子將這些關系重大的事件全部捋順清楚，實屬不易。
倒是蕭余安，這段時日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聽說，他帶兵去京郊加練了。
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回來。
林幼儀百無聊賴的斜倚在貴妃榻上，一下一下，漫不經心的翻動著手中的書簡。
“小姐，奴婢做了些健脾胃、補虛損的四神糕，您嘗一嘗。”
“沒胃口。”
林幼儀慵懶的翻了個身。
她目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桌上的那碟四神糕。
“五福，你只做了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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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知您心意，所以，糕點一出鍋，便已經吩咐人給老夫人、夫人和二小姐都送過去了一碟。”
“還是你心細，不過，辛苦你了。”
“應該的，不辛苦。”
林幼儀伸手捏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淺嘗了一口。
“嗯，味道真不錯。五福，你若開間糕餅鋪子，想來，定會客似云來，賺個盆滿缽滿！”
“小姐說笑了。”
“五福，王爺最近很忙嗎？”
“是。”
五福簡明扼要的回答，當真是讓林幼儀被噎的不輕。
這丫頭，怎么就學不會順著她的話，再多說一些呢？
“也不知道……王爺在忙什么？”
“小姐，您是在問奴婢嗎？”
林幼儀伸手撫額，淡淡的回了一聲“嗯”。
“忙著對付太子。”
林幼儀剛提起的精神頭兒，又再次被五福言簡意賅的回答，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啊？就只是……如此？”
“是！”
“五福，你就不能與我多說兩句？可是事關重大，王爺交代你不可多言？”
“確無此事，王爺對小姐您自然是沒有什么要隱瞞的。只是，王爺不想讓小姐您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勞心費神罷了。”
“勞心費神……那我也得有那個本事！就我說給王爺知曉的那幾件事兒，哪一件是我能參與的？哎……早知道……”
林幼儀欲言又止。
這世上，哪有什么早知道。
五福看著林幼儀輾轉反側的模樣，不禁開口問道。
“小姐，您這是幾日不見王爺，便心生思念了？”
“說什么呢，我哪有……”
“您有！”
林幼儀仰著躺在貴妃榻上，倒著目光看向五福。
“五福，你真是該說的一句不說，不該說的……你一句不漏。”
“奴婢多嘴！”
“那你就再多幾句嘴，與我說一說，最近外面還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趣事？奴婢最近新研制出一種毒藥，可以順著肌理蔓延至四肢百骸，只需眨眼間，便可以讓人失去一切抵抗能力！此藥無毒，遂不需解藥，中藥之人一個時辰后自會消耗殆盡。便是內力多么深厚的絕頂高手，也奈何不了這種藥。”
五福話音落下，林幼儀也已經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
她神情莫名，一臉訝然的看著五福。
“你管這叫……趣事？”
“那……小姐您想聽什么？”
五福說完，便好似想起了什么。
“小姐，前些日子，中書令趙大人的幼子，因為狎妓不給銀子，而被光著綁縛起來游街示眾。太卜寺卿李大人的小妾，與花匠私通茍且，此事也鬧得沸沸揚揚。還有通政使司副使楊大人，他家女眷嚴懲下人致死，惡名昭著，也已傳遍了神都城。”
林幼儀聽著五福語氣淡漠，熟練的講述著，神都城中這些日子發生的“趣事”。
不禁心生疑竇。
“中書令趙大人？太卜寺卿李大人？還有那個什么副使楊大人……這些人，這么聽著都那么耳熟？”
“小姐，您忘了？東宮！”
五福沒有多說，只簡單的提醒了林幼儀一句。
林幼儀頓時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日在東宮，受嚴攸寧指使，與我為難的那幾家小姐！他們……都是王爺？”
林幼儀點到即止的看向五福，見她鄭重的點了一下頭，旋即便捶著貴妃榻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就說，她們狐假虎威，一張嘴就知道自報家門，準沒好事兒！怎么樣，一語成讖了吧！”
林幼儀笑過之后，還不忘滿心好奇的看向五福。
“那個狎妓不給銀子的便也罷了，我就想知道，那個與花匠私通的，王爺是怎么知道的？”
“神都之內，只要是王爺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能夠知道！那些宅邸的墻垣再高，也擋不住王爺的眼線。”
“有趣！那是不是哪一家都有這種見不得人的破事兒？”
“侯府算是好的！”
“侯府是正經人家，門廳顯赫，自然沒有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名門正派亦是如此自詡！可是……大多名副其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五福，你也不用說的這么直接吧！哎，不過，聽到那些刁蠻的丫頭都自食惡果，還真的是大快人心！沒想到，王爺這么忙，還不忘替我打抱不平。”
“王爺吩咐過，小姐的事情，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林幼儀心里面已經心花怒放，面上羞赧的伏在貴妃榻上偷笑。
不過，穆錚這“睚眥必報”的性子，真的是與林幼儀相當投契。
正因如此，林幼儀才越發篤定，太子的死期，只怕是不遠了。
不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太子都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林幼儀下毒手。
可是，由始至終，穆錚都沒有對太子回以反擊。
既不是因為，太子有什么動不得的。
更不是因為，穆錚會顧及皇上的面子，放太子一馬。
實則是因為，穆錚想要徹底拔了太子和其盤根錯節的勢力，就必得一擊即中！
所以，林幼儀一直都心知肚明，從太子第一次對她下手開始，他這個太子的名頭，也已然是形同虛設！
奈何，蕭暮雪卻偏是執迷不悟！
那么，讓她給太子陪葬，也怪不得林幼儀。
自己選的路，便是跪著，也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