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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錚滿心熨帖的牽過林幼儀的手,下意識的揉著她青蔥似的手指。
“小丫頭,你可是幫了本王的大忙!”
“什么大忙?”
“那日,你走之后,祁允與本王說,他之所以將那個天寶花的族徽拓下來,不僅是因為那個榫卯很奇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小的時候,曾見過那個天寶花的標記!”
“小的時候?多小?不是說……祁家在祁允年少時便慘遭滅門之禍了嗎?”
林幼儀問的小心翼翼,似是生怕觸及到穆錚的逆鱗。
不過,穆錚看上去倒是一臉的淡然。
只是眸光晦暗,深不可測。
“大抵是他四五歲的時候吧,祁允說,那時候,他的祖父時不時地,便會拿出一個羅盤似的東西仔細端詳。而在那個羅盤的背面,便雕刻著錫金族的族徽。”
林幼儀明了的點了點頭。
但下一瞬,她猛的睜大了眼睛,張口結舌的看著穆錚,嘴唇囁嚅了幾下后,才猶豫著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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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祁家的滅門之禍,還能牽扯上錫金族和當年的禹王之亂?”
穆錚重重的嘆了一聲氣,而后,滿面狐疑的搖了搖頭。
“不清楚,但……至少是個前所未有的猜測!本王希望不是,可事與愿違,又有幾件能夠盡如人意得呢?”
林幼儀明白,穆錚說的這句話之中所蘊含的無奈與忌諱。
當年,禹王叛亂,其兒孫、族人被斬殺殆盡!
這樣的結果,雖然殘忍,但卻是上位者必須要展現的殺伐果斷!
禹王之亂所造成的影響,史無前例!
連著兩代君主,都對其談之色變!
由此亦可見,先皇在的禹王之亂后,下旨展開的所有株連之舉,都是他對禹王之亂的恐懼,而造下的殺孽!
若是,一切真如穆錚所猜測的那般。
祁家的滅頂之災,實則來自于禹王之亂與錫金一族的禍事。
那也就是說,無論穆錚如何費盡心機、絞盡腦汁,也無論如何證據確鑿、罪魁俯首,都再也不可能替祁家平怨!
有些傷疤、有些逆鱗,就是依附于皇權而生的!
只要皇權不變,這些傷疤便揭不得,這些逆鱗也碰不得!
所以,于穆錚而言,現下,他需要面對的問題是。
真相,遙不可及!
即便他歷盡千辛萬苦,能夠探尋到真相。
也很有可能,無法將真相公之于眾!
所以,是否要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便是穆錚急需面對的選擇。
林幼儀從穆錚的掌心抽回手,換她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穆錚,以示安撫。
穆錚會心一笑,緩緩開口。
“小丫頭,若換做是你……”
“我不會查!”
穆錚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幼儀就柔聲回答了他的疑惑。
話音落下,她稍稍一頓,沖著穆錚莞爾一笑后,接著說道。
“但王爺您會!”
“為何?”
“大道使然,天在上,地在下,人于世,乾坤不可逆轉。我只知道,往事不可追,來日尤可期。別讓舊事,毀了未來!可是,王爺您不同!”
“本王有何不同?”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破大立,曉喻新生。我于天地間,而您于天地外。天地能夠困得住我,卻困不住您。正如真相,我不會選擇去面對無法預知和承受的真相,但是……只有您無法預知的,卻沒有您無法承受的!”
林幼儀此言一出,穆錚忽然淺笑著勾了勾嘴角。
“小丫頭,你這轉彎抹角的,倒是極盡恭維之能事!嘴巴這么甜,都把本王哄得暈頭轉向了!”
“我哪有哄您,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小丫頭,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呀!”
穆錚說著,伸手輕輕的捏了一下林幼儀的臉蛋兒。
林幼儀嬌聲呼痛,嗔怪的打掉了穆錚的手。
兩個人又說笑了幾句,穆錚這才想起來,今兒個,還有一件喜事,沒有告之林幼儀。
不,這件事,對穆錚來說,可算不上是什么喜事!
“小丫頭,皇兄今日下了賜婚的詔書。”
“啊?這……這么快?二姐與三皇子的婚事還未定下來呢,怎么就輪到我們了?這是不是有些……于理不合?”
林幼儀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穆錚忍俊不禁的直接朗聲笑了起來。
他這莫名其妙的反應,看的林幼儀傻乎乎的呆愣住了。
“王爺,您笑什么?”
“小丫頭,你方才說什么?”
“我說……長幼有序,于理不合。”
“哈哈哈哈,不不不,你說的是,皇兄為我們二人賜婚是吧?小丫頭,你就這么急著嫁給本王?”
“哼!那……皇上都賜婚了,王爺您怎么還拿我打趣!不跟您說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領旨嗎?”
“哼!您若不愿意,我這就回去,拿了圣旨入宮,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林幼儀越是氣惱,穆錚就笑的越是開懷。
“傻丫頭,皇上賜婚老三與你家二姑娘,你去求著退婚是幾個意思?”
“啊?是……三皇子與二姐呀?那您不早說!我還以為……”
“哈哈哈哈,小丫頭,你也沒給本王開口的機會呀!本王剛剛提了一句賜婚,你就一口咬定是皇兄為我們賜婚!對,你剛才說的就是……我們!”
“我……我沒有!分明是王爺你故意含糊其辭,引我誤會的!”
“你這可是真真的冤枉本王了!小丫頭,怨誣陷一品軍王,該當何罪?”
林幼儀把頭一轉,嬌哼一聲,說什么也不再開口了。
穆錚笑也笑過了,鬧也鬧過了,拉著林幼儀將她圈在懷中。
“好了,不逗你了!你若不怕城陽侯頭痛的話,那本王一會兒便入宮請旨,求皇兄為我們賜婚!”
穆錚嘴上說著不逗林幼儀了,可他還是刻意咬重了“我們”兩個字。
林幼儀羞紅著臉,抬手捶打在穆錚的胸前。
緊接著,慌忙開口說道。
“不要!”
“本王知你尚有顧慮,而且,你說得不錯,長幼有序,總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而且,本王與你心意相通,自然不希望侯府的聲譽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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