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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確如蕭余安所料,穆錚的確不敢大張旗鼓的找人。
待京畿府接到報案,說是京郊的莊子驚現兩具尸體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一樁再尋不過的命案。
至少,沒有人將這兩具尸身,與張諒的妻小聯系在一起。
直到,京畿府無力偵破此案,上稟到了大理寺。
這一大一小的兩具無名尸身案,才落到了大理寺少卿霍啟明的手中。
因為張諒的妻小身上,均無身份文牒,所以,這等無頭公案,便是霍啟明也覺得分外棘手。
好在,霍啟明出手,便不可能無功而返。
霍啟明從那對母子的衣裳布料分辨出,那是出自蜀地特有的苘麻布。
只這一點點的線索,再加上尸體乃是一大一小,一個女子,一個小孩。
僅憑這些蛛絲馬跡,霍啟明瞬間就想到了,穆錚前段時間讓凌云與祁允遍尋全神都,也要找到的那對母子。
霍啟明匆匆趕往瑞親王府的時候,恰巧趕上林幼儀剛好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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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到霍啟明,林幼儀心中驟起狐疑。
她大理寺少卿霍啟明親自登門找穆錚,難道,是太子出了什么事?
想到這里,林幼儀離開的步子,驟然頓住。
“王爺,我想嘗嘗您府上的栗子糕。”
“嗯?栗子糕?好,四喜,吩咐下去,多準備幾份糕點,挑口甜的。稍后,給這饞嘴的丫頭送到府上。”
“是,奴才尊……”
“等一下!這糕點……涼了便不好吃了!王爺,我想趁熱吃,可好?”
林幼儀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的穆錚一頭霧水。
不過,下一瞬,穆錚快速瞥了一眼,比他還要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霍啟明,便心底了然了。
只不過,這丫頭什么時候這么好事兒了?
就連他都不知道,霍啟明忽然造訪所為何事?
難道,這小丫頭竟然知道?
不過,既然她想聽,那便讓她聽吧!
穆錚沉了聲,故意使壞的看向林幼儀。
“想吃熱乎的?那好,四喜,帶四小姐去庖房,讓廚子做給她吃!”
“呃……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哪有人一邊做一邊吃的?王爺,我的意思是……就在這兒等著!”
“小丫頭,你想聽本王與霍大人說話,就直說!本王難道還會不許?”
“王爺,看破不說破!”
林幼儀瞪著穆錚,一個勁兒的沖他使眼色。
他自己看透便罷了,還非要說出來。
現下可好,被霍啟明聽了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真的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穆錚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可是,霍啟明卻覺得為難了。
他是真的不清楚,穆錚這么急著尋找那對母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而那對母子,又是穆錚的什么人?
萬一,這對母子與穆錚之間的關系,不便讓林幼儀知曉,那可如何是好?
穆錚現下什么都不知道,自然說的痛快。
可一但他說漏了嘴,那到時候,倒霉的不還是他?
霍啟明想到這里,趕忙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啟稟王爺,借一步說話。”
“不借,有話就說!”
穆錚的話,差點讓霍啟明當場翻白眼!
好呀,不借是吧?
那一會兒話說漏了,可怪不得他!
霍啟明又清了清嗓子,開口便直言不諱。
“啟稟王爺,前日,京畿府呈報大理寺一樁無頭公案。遇難之人,是一大一小兩具尸體,大的是一位已育的女子,小的是個幼年稚子。”
“什么?死了?”
霍啟明話音剛落,穆錚都還沒有說話,林幼儀就驚的豁然站起身。
“四小姐也認識這對母子?”
林幼儀不確定,霍啟明口中說的那對母子,是不是張諒的妻小。
她緊著轉頭看向穆錚,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穆錚也無法確定,畢竟,這將近一個月來,凌云與祁允遍尋整個神都城,都查不到一丁點蹤跡。
現下,霍啟明忽然發現了兩具尸體,就說是張諒的妻小,誰又能確定呢?
穆錚淡淡的給了林幼儀一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一大一小兩具尸身是在何處被發現的?具體情況又是怎樣的,你細細給本王說來。”
“是。尸身是在京郊的莊子上被發現的,發現之時,兩具尸身都被綁著,且尸身高度腐壞,完全分辨不出肉身樣貌如何。”
“早前兒,下官聽祁允說,王爺您正在尋找一對來自于蜀地的母子。下官雖然分辨不出那對母子的容貌,但是,下官看出來,那對母子身上穿的是蜀地特有的苘麻布料。”
“屬下覺得,這兩件著實湊巧,雖然不知是否真的如此巧合,但也想著先來向王爺您稟報一聲。”
林幼儀已經徹底怔住了。
霍啟明一下子說了這么多,她著實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倒是穆錚,分外清醒。
“那對母子是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
“大約兩到三個月之前便死了,母子二人,皆是被餓死的!”
“她們是死在了誰的莊子上?”
“戶部右侍郎張大人!”
霍啟明話音落下,他與穆錚的視線,齊刷刷看向了林幼儀。
林幼儀聽到這里,已經完全確信了,那對母子就是張諒的妻小。
她咬牙切齒的呢喃了一聲。
“真的是張妙珍……真的是那對母子……”
“小丫頭,事情還未確定,一切都尚是未知之數!三寶,把張諒帶去大理寺認尸!”
“我也去!”
林幼儀轉身看向穆錚,態度堅決,她要知道,那對母子到底是死在了誰的手上!
穆錚本不想讓林幼儀跟著摻和的,但看她的態度如此決絕,便也只能如她所愿。
穆錚帶著林幼儀,隨著霍啟明一起回到了大理寺。
三寶帶著張諒隨后趕到。
原本人跡罕至的停尸房,現下可倒好,這下子倒是顯得有些人滿為患。
“你就是張諒?你說,你的妻小被人綁架了?”
“是……”
“要說回大人的話!”
一旁的小吏厲聲提醒,張諒被嚇得,險些跪倒在地。
霍啟明抬手阻止,揮了揮手讓差役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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