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貝加爾湖邊有著涼爽的風,晌午時分也算不上太熱。
湖以西百里卻熱得仿佛一個蒸籠。
俄國皇太子阿列克謝摟著一個只披著薄紗,身段若隱若現的火辣美人,手心蹭到了薄紗里面,來來回回摩挲著美人微微隆起的小腹。
美人的手臂柔若無骨一般,靈巧地纏在他背上,把小腹更挺起一些,送進他手里:“唔,阿列克謝,這里好熱啊!”
“乖,你再忍忍,很快咱們就能回圣彼得堡了!”
阿列克謝沉迷于她的投懷送抱,伸手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你好好生下我們的孩子,等我們回圣彼得堡,我就為你加冕。到時候,伱就是俄國的皇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布木恩垂眸:“可是你答應過我,讓我親手殺了策零,還有那個中國皇帝報仇,你帶我去貝加爾湖吧。”
“你現在懷孕了,這可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醫生也讓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了,”阿列克謝遲疑道:“我也在這里陪著你啊,我們就在這等消息吧。”
布木恩皺眉:“你不去,就不怕他們臨陣倒戈,又偏向彼得陛下么?畢竟彼得陛下和奧吉胩上將在軍中的威信那么高。”
阿列克謝搖頭:“不會的,我調動的這幾只,都是忠于洛普欣娜家族的精兵。對我父親忠心的那些,我都讓他們去追土爾扈特部的牧民了”
“那些狡猾的牧民賄賂了當地的官員,已經跑出去好久了,他們不一定能追得上,就算追得上,也有得打呢。你也知道,你們蒙古人很能打。”
布木恩推開他,妖媚的臉一板:“我不管!我就是要親手殺了雍正!”
她氣惱地站起來,忽然又一暈,無力地跌進阿列克謝懷里,眼圈瞬間紅了:“我要氣死了,你都不幫我!”
這么長時間下來,她也發現了,阿列克謝就是最吃這一套嬌蠻任性又體弱,只能依賴他的樣子。
果然阿列克謝忍不住,湊上來親她,一邊把她抱緊了:“幫,當然幫。”
“那你還管不管我了?你就知道顧著肚子里這個小東西!”
“哪有,我管你,當然管你。”阿列克謝給她揉了揉太陽穴:“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咱們明天就啟程,行了吧?”
布木恩嬌氣地“哼”了一聲,大方地纏著他送上了一個熱烈纏綿的吻,閉上眼掩去了眼底的厭惡,纏著他親進了帳子里。
然而夜深后,布木恩仿佛渾然換了一個人。
她赤著腳從帳子里出來,渾然不在意自己身上還充斥著情欲的氣息,撿起地上的薄紗隨手一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她的侍女連忙拿著大大的毯子追過來:“公主,你怎么現在出來了?不會被皇太子發現么?”
“他睡得跟死豬一樣,”布木恩一陣反胃,止不住地干嘔,緊緊皺著眉看向自己的肚子,神色復雜:“這東西真是個累贅。”
侍女給她端水漱口,輕聲勸導:“可是公主,有了它,皇太子才相信你是真心的。”
布木恩冷哼了一聲:“蠢貨。”
侍女是被她從小培養的姑娘,猶猶豫豫的,到底還是開了口:“公主,你真的還要回準噶爾么?”
“要是咱們真能殺了皇帝,那不管新皇帝是誰,肯定要跟準噶爾開戰的,反正咱們也報了仇,您不如就真的留下來,做俄國的皇后吧。”
布木恩冷笑:“別做夢了,俄國人能讓我做皇后?阿列克謝就是個兵權都沒有的廢物,就算靠著他外祖家里扶上皇位,也不過是個傀儡。洛普欣娜家早就給他選好皇后了。”
她緩過一陣惡心,躺在水桶里舒了口氣:“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做。讓我們的人出發,跟俄軍合圍,把營地的人全殺光。”
她的目標從來也不是做俄國的皇后,而是殺了雍正和恪靖公主夫妻,趁亂奪回準噶爾。
如果有機會,還能一統蒙古。
至于阿列克謝能不能做成俄國皇帝,她可不在乎。
最好是做得成,那她就留著肚子里這點血脈借他的力。
做不成倒也無所謂,她正好把這孽障打了,免得礙事。
侍女還是擔心:“可是戰場上刀劍無眼,您真的要去?其實皇太子說的也有道理,您和他留在這里,進可攻退可守,就算、就算沒成功……他也可以帶您去別的國家。”
“抱著這種懦夫的想法,還能干成什么事,”布木恩嗤笑:“不成功便成仁,去別的國家做一個流落街頭的廢物?我沒有這種興趣。”
她匆匆吩咐完,三兩下把自己洗干凈了,重又裹著毯子走回帳子里躺下去。
阿列克謝睡得死沉,但好像是摸到了邊上的人變得涼嗖嗖的,便把人拉進自己懷里,一邊抱怨了一句“你好涼”,一邊手腳并用地纏上去給她取暖。
布木恩眼底的寒霜有一瞬間的松動,很快又歸于平靜,強迫自己閉上眼睡過去。
夏日的驕陽從早上就開始熱力四射。
進入盛夏后,中俄之間關系也越發趨于火熱,最重要的國界、通商和軍事采購協議紛紛最終簽訂,并且已經經由兩國的官方報紙發布了。
如今只剩下互相遣使、建造大使館,以及互派留學生、互派醫生等幾件小事還沒有最終議定了。
池夏那日“竊聽”到彼得一世“擄走她”的狂妄想法后,在會場出現得更少了,為了確保安全,還搬回了主營中。
好在彼得對她的好感倒也沒有再降,反而還在游輪上偶遇幾次后,重新緩慢地爬上了90點。
最后這幾個協議商議起來很快。
池夏不想節外生枝,有意在土爾扈特部回到中國境內前把所有的合約簽完。
彼得則以為他們不知道土爾扈特部東歸的事,也絕不想讓他們知道土爾扈特部想回到蒙古。惦記著早些簽完協議去殲滅這些狂妄自大膽敢叛逃的蒙古人。
兩方一拍即合,最后的合約幾乎是飛快地簽訂了。
池夏代表清朝,與彼得擊掌握手。
彼得意味深長:“您真是一個好皇后。”
池夏笑著退回雍正身邊,正要說話,就聽得外頭一陣炮火連響。
她愣了一下:“你們放的禮炮?”
彼得也一愣,幾乎和她同時問出口:“你們在放炮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