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看了看她停留的地方。
挑眉嗤笑:“您這是……被您的丈夫趕出來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
池夏“嘴硬”:“牙齒和嘴唇還有磕碰,何況人和人。”
彼得笑得更爽朗了:“牙齒和嘴唇會磕碰,但牙齒可不會真的咬傷嘴唇。您這樣的才學,這樣的容貌和性格,原本就不該受這樣的委屈。真的不考慮跟我回俄國嗎?”
池夏看他還在糾纏這個問題,也不想再兜圈子。
“俄國再好,也不是我的祖國。您曾在法國留學,法國變革早,許多理念都比俄國先進。”
“可是,即便俄國落后、貧窮,甚至許多俄國人沉溺于過去,不愿意革新,您每推進一件事都面臨著成百上千的阻撓,連您的親人都不理解。但您也沒有留在法國,不是嗎?”
她認真道:“與您一樣。我只愿意為我的國家而戰斗。不論是做為皇后,還是一個平民百姓。”
“哪怕皇上真的廢除了我的皇后之位,我也絕對不會成為俄國的皇后。”
——提示!重要提示!
——當前彼得一世愛慕值100,好感度90,檢測到好感度在短時間內飛快上漲,請主人繼續努力,力爭早日完成任務!
池夏在心底松了口氣。
對自己的國家矢志不渝這件事,彼得倒還是可以共情的。
這也算歪打正著了。
她掀開了簾子:“如果陛下沒有其他事,我要先休息了。您請回吧。”
這會兒雨不算很大,但彼得一直沒有打傘,從頭發到肩膀已經都濕漉漉的了。
池夏收傘的時候余光一掃,瞧見了一點金發隱入了不遠處的帳子里。
她笑了笑,接著遞傘給他的動作壓低了聲音:“給您一個友情提醒,您的皇太子,似乎對您和我說的話很感興趣。”
但這位皇太子手底下好像沒幾個靠譜的人。
這水平,要擱康熙朝搞奪嫡,那可能活不過兩集。
也就是彼得實在沒有成年的孩子,才對他屢屢縱容。
池夏進了營帳:“陛下自便,恕我不送了。”
彼得明顯愣了一會兒,神情認真,倒是少了幾分狂妄。
池夏說完,看他的好感度很穩定地卡在了90,并沒有再反復橫跳,半點不客氣地直接放下了門簾。
這一天過得也算是生死驚魂了。
池夏把宮女太監都遣了出去。
苗苗收拾了一包衣物過來,就見她沒精打采地歪在椅子上看書,忙上來給她掌燈:“娘娘怎么不叫人在邊上伺候著?外頭天都暗了,您這樣看東西傷眼睛。”
池夏原是在看游記,看著看著就想翻翻系統里關于貝加爾湖的紀錄片,已經“走神”走了很久,隨口“嗯”了一聲:“收了點什么?把我最近喝的那個茶葉拿來了么?還有昨天我寫的那個條陳……”
苗苗低著頭:“書房里的東西,奴婢們不敢擅動,也不知道娘娘要哪些,只挑了娘娘平日里用的衣服首飾……”
書房是重地,她雖然也可以進,但從來都是謹守本分,不該看的絕不多看一眼的。
書桌上的東西,要么是皇上和娘娘自己收拾了,要么就是幾個御用的翰林幫著收拾的。
苗苗撓頭,忍不住勸:“要不娘娘……您還是親自去拿一下?”
“算了,皇上都把我趕出來了,我還上趕著干活做什么?”池夏笑笑:“得了,咱們就當是放個假,休息幾天。”
苗苗趕緊往門口看:“娘娘,今兒該請平安脈了。劉太醫已經到了。”
池夏疑惑:“那就叫進,在外頭站著干嘛?又沒有宮里那么多規矩。”
劉裕鐸也算是老熟人了,進來后規規矩矩請了脈:“娘娘脈象和緩,不浮不沉,只是這幾日稍有些脾胃失和,臣為您開方調理兩日?”
對他的醫術,池夏還是很信賴的。點頭答應:“皇上那兒怎么樣?”
劉裕鐸手一抖。
他家學淵源,從小就跟著祖父學醫,自小就秉持絕不在脈象一事上胡言亂語的原則,一想到要說假話,就磕磕巴巴:“皇、皇上……”
邊上的苗苗都快要替他急出一頭汗了,他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皇”了半天,還是蹦出一句實話:“皇上脈象平穩,雖然有些乏力,但比之前幾日,是大有改善了。”
池夏皺眉:“當真?”
劉裕鐸更是緊張,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苗苗。
池夏更是疑惑。
劉裕鐸很年輕,但他說話一是一二是二,看得出就是看得出,看不出就是看不出。不像劉聲芳和一眾老太醫那樣,愛說些似是而非的太平話。
雍正和她也就是喜歡他這一點,才特地指定了他定期請脈的。
看他臉都快白了,池夏也沒再逼問,揮手讓他出去了,轉頭看苗苗:“怎么回事?”
苗苗本來正在氣劉裕鐸謊話都不會說,一看他一臉緊張地說了真話,反倒碰巧讓娘娘誤解了,趕緊低下頭去。
池夏皺眉:“皇上病情又反復了?”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天氣著實不好,氣壓一低沒什么病的人呼吸都沒那么舒暢。再加上她這個“死亡倒計時”總是叫人不安……
苗苗一邊“嗯嗯嗯”,一邊點頭如搗蒜:“娘娘,您就別生氣了,去看看皇上吧。”
池夏把書一扔:“給我找一身你的衣服。”
苗苗“啊?”了一聲,不明所以。
池夏已經飛快地換下了皇后的常服:“別啊了,你不是讓我去看皇上么,找個宮女的衣服來,幫我梳個跟伱一樣的頭發。趕緊的吧。”
苗苗不知道她為何要裝扮成宮女去,但只要主子肯去,那就是千好萬好了,立刻跳了起來給她收拾。
池夏也給自己卸了妝面,乍一看,真不會有人把她和“皇后”聯系起來。
書房的燈已經熄了。
池夏提著食盒走到了蘇培盛面前:“蘇公公,奴婢是小廚房的,特地來送宵夜。”
蘇培盛一腦門都寫著“愁”,一聽這話就是一愣。
這又不是在養心殿,哪兒來小廚房的宮女?
待抬頭一看,頓時驚住了。
池夏笑笑,指了指食盒:“謝蘇公公,那奴婢這就送進去。”
四爺:你誰?
念念:cosplay這東西,你不是早就玩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