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怎么都想不通。
皇后娘娘平日里明明待皇上極妥帖周到,背過身怎么就能這么干?
只是看雍正似乎已經把這件事翻了篇,只能把所有的想不通統統咽進肚子里。
他端起茶盤準備去換茶,雍正卻不知怎么走了神,以為他在奉茶,接過去就一飲而盡。
半晌才皺了眉:“茶涼了,去換了吧。”
蘇培盛一聲都不敢吭,下車時正好與騎馬回來的池夏擦肩而過。
咦……
池夏冷不防瞥見他垂頭喪氣的,進來就疑惑地看雍正:“你不會還跟他撒氣呢吧?”
不就是件騎馬裝嘛!況且昨晚他都治了她的“欺君之罪”了,到底也沒穿給她看!
雍正僵硬了一下,很快掩去了神情,如常道:“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池夏擦了額上的汗:“太曬了。”
她臉上已經有點紅了。
草原陽光好,對于原本就習慣操練的將士侍衛倒還好,對于她這種一天在戶外待不了半小時的人來說,紫外線有點過于強烈了。
不過出去騎了一會兒馬,她徹底精神了起來,準備開工干活:“咱們還有多久能到庫倫城啊?”
“按現在的速度,差不多還要半個月吧。”
他們走得不算快,偶爾還要停一停,見幾個蒙古旗主。
池夏算了下,半個月就是農歷四月初能到庫倫城:“俄國人估計也沒這么快到吧?”
上個月信使送回了俄國皇帝彼得一世的親筆回復,彼得一世對“親自會談”表現了極大的熱情和興趣,表示“非常愿意在貝加爾湖邊與中國皇帝進行友好商談。”
鄭元寧身上的毒拖不了太久,雍正一邊回信與彼得一世約定了時間,緊跟著就啟程了。
算上信使返回的時間,俄國皇帝出發的時間,他們十有八九是先到的。
雍正點頭:“所以我們要在庫倫暫留幾日,看看額爾濟土爾扈特部的情況。”
池夏想起一件事:“殿下讓我們帶來的那個懷疑是土爾扈特部的人,就是叫古鷹的,我方才看他狀態不太好,有點癡癡傻傻的。”
古鷹被隆科多嚴密看押著,她也是剛才去找隆科多要馬正好遇到他在檢查關押的囚車。
雍正“嗯”了一聲,卻什么都沒說。
池夏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他額頭:“不太舒坦?”
雍正直起身:“沒有,別擔心。”
池夏皺眉:“咱們可早就說好了,有事不瞞著我了啊。”
“朕便這般體弱多病?”雍正苦笑:“叫你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
池夏聽著就覺得這話里的感覺不對:“這話怎么說的?”
他就跟游戲里一直帶著持續掉血“debuff”似的,她當然會多關注一點。
好端端一句話,雍正夾槍帶棒地給她撂了回來。池夏不由皺眉。
雍正看她眼里原本都是明亮的笑意,顧盼生輝,被他一句話弄得冷了下來,一時也愣住了,別開眼拿起披風下了馬車:“你休息吧,朕去隆科多那里看看。”
池夏莫名其妙,看著角落里她下車前特地給雍正燉的雪梨銀耳湯,越想越賭氣,干脆把馬車門一關,車簾一拉,窩進她的“懶人沙發”里看電視了。
她原本以為雍正就是被她“嘮叨”了,一時不痛快,還想著一會等他來示個好就算了。
沒想到晚上扎了營帳他也“忙得”不可開交,她都等困了,雍正還在和年羹堯、隆科多議事。
后面更是連續幾天晚上都在接見蒙古旗主,即便和她說話,也都沒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晚上睡得少,白天在馬車上就難免要補覺。
池夏原本還想和他掰扯清楚到底是怎么了,一拖好幾天,也拖得不想開口了。
一安營,就干脆跑到小廚房去跟苗苗邊做點心邊閑聊。
苗苗捏著一個她剛蒸好的小米糕吃了一口,燙的直吐舌頭:“您不是說做小米涼糕么?這哪兒涼了?”
“放我晾好的涼白開里泡一會就涼了。”
池夏心不在焉,嘴上說著要泡一會,手上卻直接淋上了桂花糖。
“哎哎哎,娘娘!”
苗苗從沒見過她犯這種“低級錯誤”,驚訝地直接上手“搶救”,總算把她攔住了沒淋第二遍。
池夏丟下勺子,還是沒想明白。
她也沒招他惹他啊!
苗苗小心翼翼地看她:“娘娘,您是不是跟皇上鬧別扭了?”
池夏“呵”了一聲。
她沒有,但目測雍正有。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每天也和平常一樣跟她說話,通過她跟胤祥“在線辦公”,但感覺上就是不太對勁。
池夏百思不得其解,火氣也蹭蹭冒上來。
手下不停,做了一個涼拌海帶苗,一個雞胸肉沙拉,一個皮蛋拌豆腐,一個冷面,一個小米涼糕。
苗苗看得目瞪口呆:“今晚……您跟皇上……就吃這個?”
池夏一揚頭:“對!就吃這個,送過去吧,就說是我做的。”
苗苗覺得自己后背都在發涼了。
這幾個菜確實有葷有素,但全都是冷的啊,連主食都不帶一絲熱乎氣。
真就這么送過去?
皇上倒是不會對娘娘怎么樣,但會不會把她直接扔進浣衣局干苦役就不一定了!
她又戰戰兢兢地確認了一遍:“真送嗎?皇上脾胃不和……您往常連柿餅都不讓他多用……”
池夏悶頭沒答應。
苗苗縮了下脖子,特地放慢腳步,也沒等到池夏喊她回去,只得把提著食盒送給了蘇培盛。
“蘇公公……要、要是不合皇上的口味,您、您……”
她“您”了半天,沒“您”出個所以然來,干脆直接塞進了蘇培盛手里。
蘇培盛低眉垂目:“娘娘做的皇上定是喜歡的。”
苗苗心說那可未必,眼看池夏換了衣服,一邊擦手一邊進來,也不敢跟進去伺候,靈機一動:“小廚房還溫了甜品,我去看著火候。”
一溜煙般飛快地跑了。
池夏挑開帳子進去,示意蘇培盛:“擺飯啊,愣著干嘛?”
蘇培盛心下雖說有些疙瘩,但還是“哎”了一聲,規規矩矩地把飯菜擺到了小桌上。
池夏挑眉看雍正:“吃飯。”
四爺:……
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問題!
哎,最近都沒有小伙伴評論了!求評求票求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