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蒙古后,城鎮就沒有中原那么多了,采買的補給也不如前幾日豐富。
但一頭大野豬還是給晚飯增色不少。
路上已行進了半月,雖說行進速度不算太快,大家也多少有些人困馬乏了。
難得今日太陽還沒下山就安好了營地,邊上還正好有一條河流,波光粼粼地躺在夕陽的柔光里。
眾人都抖擻起了精神,樂呵呵地圍在水邊幫著處理起野味來。
草原溫差大,金烏西沉后,氣溫就很明顯地降了下來。
雍正近來有些咳嗽,冷風一起,就覺得嗓子癢,忍不住咳了幾聲。
池夏看他身上只有單衣,讓苗苗去找披風:“起風了,咱們回帳子里吧?”
“沒事,”雍正拍了拍她的手:“朕記得你在圍場,還有福州烤的肉串肉片都特別香。左右今天還早,你不露一手?”
池夏樂了:“這么些人呢,我把手烤斷也供不上他們吃。要是你饞我的手藝了,我倒可以烤一點,吃不完就便宜他們了。”
“不過烤肉有煙,這里又有風,伱咳嗽還沒好,先回帳子里等我吧。”
他們這回出來沒有特地帶御廚,章家娘子則是被她特地“培訓”過,留下來配合小廚房給弘晏做各種輔食了。
她要自己開火,就拉著苗苗過來當幫手。
帳子里只剩下蘇培盛伺候著。
雍正有心想躺一會,擺手讓他出去:“出門不比宮里,外頭都有侍衛親兵守著,你也早些去吃飯吧。”
蘇培盛“哎”了一聲,找出了一身騎裝:“皇上明兒穿這個?聽隆大人說,明兒還是個大晴天。您方才剛教會娘娘騎馬,奴才瞧著娘娘興致很高,您明兒不妨陪娘娘騎會馬……”
雍正示意他不用拿出來:“騎馬就騎馬,不用特地換衣服。”
出門在外本來就是穿的常服,起坐行動都很方便,騎馬也不礙事。
蘇培盛:“奴才想著,騎馬還是內務府準備的這騎裝颯爽利落一些,聽說還是娘娘親手設計的。”
雍正疑惑:“你最近怎么這么多事?”
下午讓他教池夏騎馬,這會兒倒好,連他騎馬穿什么衣服都給安排上了。
蘇培盛低著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著急,又不敢看他的臉。
雍正莫名其妙。
恰好外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年輕侍衛們扯著嗓子喊“謝娘娘賞!”還有人在喊“嫉妒小鄭大人分到那么大一塊!”
雍正福至心靈,忽然回過味來了。
蘇培盛這嘰嘰歪歪的毛病,似乎是從鄭元寧回京那天開始的?
他回想了一下,狐疑地看蘇培盛:“怎么,你準備讓你家主子去跟鄭元寧比年輕好看?”
蘇培盛骨碌一下跪下了:“奴才該死。”
雍正頭痛地捏了捏額角,倒也沒發作他。
“行了行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烤肉好不好,其實全靠肉本身的質量,以及火候和調料。
池夏拿了專門的烤肉料烤了一扇排骨,讓年羹堯他們去分了。
另外切了帶皮帶油脂的一小塊,敲打之后片成透光的薄片,烤成脆皮五花肉,再配上碧綠的生菜,卷在松軟的白面薄餅里。
這一口咬下去既有油脂被烤過的香味,又有生菜的清新,還有面餅的筋道。
池夏自己吃了一卷,覺得味道確實不錯,才端了進去。
一進帳子就見蘇培盛跪在一邊,雍正不知是頭痛還是有火氣,根本懶得看他。
池夏疑惑蘇培盛這么有眼力見的人居然還能惹出這種事?一邊給他使了個眼色。
替他解圍:“這兒有我伺候著,蘇公公先下去吧。”
說著就塞了一卷餅子給雍正。
蘇培盛大氣都不敢出。
雍正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滾。見他出門前還準備把騎裝收走,有點啼笑皆非地嘆了口氣:“衣服放下吧。”
蘇培盛埋頭留下衣服,貼著邊退出去。
“什么衣服啊?”
一件衣服至于惹他動氣?
池夏隨手翻了翻:“誒,這不是我們給內務府設計的第一批男裝成衣嘛。這個是騎裝,還有書生裝,休閑裝,聚會裝,一整套。”
設計圖紙她也看過,還提出了一點意見。
這件騎裝她改動得最多。參考了現代軍裝的樣式,收束了袖口和腰身,還配了筆挺的長馬靴,顯得身高腿長。
池夏有點好奇:“你要穿這個?”
她還真有一點期待!
雍正挑眉看她:“蘇培盛怕朕“年紀大了”、“色衰愛馳”,比不過外頭那些年輕好看的,留不住皇后娘娘的芳心。要朕明日穿這個陪你騎馬……”
“噗——”
池夏差點端著盤子摔出去:“他不會是把我那天的話當真了吧?!”
雍正接過她的盤子:“朕看他還是閑得,明天開始讓他跟著去采買得了。別一天沒事瞎操心琢磨。”
池夏:“……我看行。”
她又看了看那套衣服,忽然回想起來:“我好像看到弘晟和鄭元寧早幾天差不多就穿的這一套……”
“您還是別穿這個了,太扎眼,我怕回頭纏上來的爛桃花太多,我都處理不過來。”
池夏湊上去,滿臉可惜:“雖然還挺好看的……”
而且因為那“逆轉歷史”的問題,他一直很清瘦,穿這騎裝想來不錯。
雍正一伸手按住了她湊過來的臉:“這是你“設計”的?”
“也不是吧,其實是我們那里的軍裝制式,我描述,齊妃娘娘設計的。她真的太有天賦了,一聽就領會了精髓。”
雍正捏了下鼻梁骨,覺得自己的后宮好像是有一點“問題”,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見池夏眼里亮晶晶,還當真打算讓他試穿一下,一伸手就把人按到了塌上:“念念想看?”
池夏“呃”了一聲,腦子里不受控制地放起了畫面。
還是類似于他當真穿上騎裝,一顆一顆地束好紐扣,把她按在身下,這種帶著不良顏色的畫面。
她抽了口氣,趕緊搖頭把那些畫面甩出腦子:“不不不,不想看。”
雍正低頭,親上她的唇:“口是心非,欺君之罪。”
嘿嘿,晚安!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