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第一百二十二章沉浸式親農親蠶
池夏覺得雍正這話聽著感覺怪怪的,但一時又沒想起來哪里不對勁。
第二天起床才忽而驚覺。
這話怎么聽起來那么悲觀滄桑呢!
她原本一早就準備出門去科技署,讓年希堯趁熱打鐵弄些新鮮玩意去宣傳,回想起雍正昨天的話,到底是不放心,索性在養心殿等著他下朝。
小安子看她用了早膳還沒出門,倒是急了:“娘娘今兒不出宮么?”
池夏擺手:“嗯,等皇上下了朝再一起去。”
小安子撓頭:“啊?娘娘您昨兒不是說要去科技學堂……”
池夏看他坐立不安的,疑道:“怎么,今天我不能在這兒?”
“不不不、不是,”小安子連連擺手,一邊偷瞄苗苗。
苗苗是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沒“接收”到他的示意:“干嘛呀?你眼睛抽筋了?有話就好好說。”
“哎,”小安子尷尬:“年妃娘娘在外面等著見皇上……”
池夏:……
苗苗怒了,狠狠瞪他一眼:“年妃娘娘來了我們娘娘就不能在這兒了?你到底站哪邊的?”
好歹一起出巡朝夕相處過好幾個月呢,小安子居然不向著昭妃娘娘,還胳膊肘朝外拐?
小安子一拍嘴巴:“怪奴才多嘴,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池夏無語:“多大點事,請年妃娘娘進來等吧。”
她都后宮一年半,知道年妃一貫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宅人。
尤其現在她膝下有了弘歷,更不可能無端跑來爭寵了。
果然年妃不愛說客套話,對池夏為什么一大早就在養心殿也絲毫沒有興趣。
一見面就直奔主題:“昭妃娘娘既然在,和你說也是一樣的。”
池夏已經習慣了她的“直言直語”了:“您請說。”
“昨日皇上見了四阿哥,可是沒說上兩句話,就讓我帶四阿哥先回了。四阿哥早慧,原本就為謹嬪的事傷心難過,見皇上連話都不愿意和他多說一句,更是又傷心又害怕。”
年妃有點心疼:“半夜就發起燒來,我給喂了藥看著,早上總算是稍微好了些……所以,我想著,皇上若是不喜四阿哥,往后倒不如……少見四阿哥。”
弘歷畢竟也有五歲了,宮里的孩子懂事早。
謹嬪做了什么,會有什么處置,就算主子們不說,下人們之間也會私下傳的。若是皇上對四阿哥也嫌惡,那恐怕這孩子在宮里是沒法自處了。
倒不如就遠著,讓他做個邊緣皇子算了。
池夏明白了。
年妃是真心為弘歷著想的。
但就她看來,雍正并不打算“放棄”弘歷。
畢竟連弘時、弘昌和弘皙,他都還想送去科技學堂“挽救”一下。
弘歷雖說大手大腳敗家了一點,“要面子賣仁愛”多了一點,審美差了一點,但比起弘時他們幾個,心思謀略能力到底還是更勝一籌的。
便安慰年妃:“皇上對幾個阿哥公主,都是打心底疼愛的。”
這是大實話。
但大約是昨日雍正的樣子讓年妃擔憂,她有點將信將疑。
池夏也沒法再多透露,只能勸她放心,她會再跟雍正提一提四阿哥的事。
年妃一走,小安子明顯松了一口氣。
池夏無語:“怎么?我很像母老虎么?年妃娘娘來了,你們主子都沒怕,你在這里提心吊膽做什么?”
小安子嘿嘿一笑。
池夏笑罵:“去看看我要的食材送來了沒?”
她看雍正近來氣色不好,翻出了早些年咸魚系統給的各類食補的方子,準備煮個養神湯。
小安子麻溜地答應著出去。
差點撞上正要進門的胤祥。
胤祥下意識地一躲,好懸沒磕著門框。
雍正冷下了臉:“走路不長眼么?還有沒有半點規矩了?自己下去領板子吧。”
邊走邊對張廷玉斥責:“告訴他們,不想干的都可以走!一個個孔孟之道掛在嘴邊,朕看他們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
小安子跪著一聲都不敢吭。
池夏一愣,忙迎了上來:“給皇上請安,給怡親王、莊親王請安,張大人安好。”
“你……”雍正沒想到她居然還沒出門:“沒去新學堂?”
張廷玉和允祿原本都做好了準備要挨一頓痛罵。
沒想到皇上一見昭妃娘娘,聲氣居然就緩和了,俱是悄悄舒了口氣。
雍正順手將池夏扶了起來,倒是再難擺出剛才的臭臉了,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下說吧。”
張廷玉根本沒敢挨椅子的邊,直接跪了下來:“舍弟魯莽短視,求皇上網開一面。”
雍正口氣比方才好了些:“若不是看在張英師父和你的份上,朕今日就如他所愿,革了他的職。”
張廷玉喏喏稱是:“皇上,舍弟只是一時糊涂,才被小人攛掇蒙蔽,臣一定對他嚴加管教。”
“罷了,你先去吧,”雍正揮了揮手:“莊親王也跟著去,親自盯著,叫張廷璐親自帶人把街面上收拾干凈。”
張廷玉長出了一口氣,連連磕頭謝恩。
池夏見他們走了才給雍正和胤祥換了茶:“倒是難得見您這么大的火氣。國子監的張大人上我們那砸攤子去了?”
雍正是“重活”了一世的,很多事他上輩子都經歷了,也都知道誰是什么樣的人,輕易是不動怒的。
張廷玉的弟弟張廷璐是國子祭酒,也就是國子監的總負責人。
“那倒不是,”胤祥嘆了一聲:“今兒天一亮,就有人發現科技學堂門口……有人搭了個戲臺。”
“哦,就是嘲諷我們昨天招生跟唱大戲似的,不入流唄。”
文化人嘛,吵個架都得隱晦著來。
胤祥點頭:“國子監的幾個師父,有人說自己年紀大了要致仕還鄉,有的說不愿與奇淫技巧之輩為伍……”
池夏無語:“他們管得可真寬,我又沒招他們的學生。”
雍正覺得心下說不出的煩躁,沖胤祥擺手:“你也先回去吧,親農禮也該準備起來了,你替朕盯著點。”
池夏看他似乎頭疼得厲害,索性伸手替了他,給他揉著太陽穴:“別氣啦。我們有句話,叫做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雍正勉強笑了笑。
池夏低頭,想起他昨天晚上那悲觀的話,低頭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下:“我知道你著急,就好像整個城里只有你知道明天城池就要被淹沒,你又沒法讓別人知道。”
“你急著讓大家筑牢堤壩,轉移到更高的地方去,大家都嘻嘻哈哈,優哉游哉,甚至還要給你拖后腿。”
雍正嘆了口氣:“或許是吧。”
“但我覺得,你其實不用那么急,”池夏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下:“改變一個時代,改變歷史的走向,這原本就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完的事,殿下、張大人、年大人,還有我,鄭元寧,還有千千萬萬的人,我們都跟你站在一起。”
“這其實也不是我們這一代人能做完的事。但只要我們扭轉了世人的觀念,讓大家看到更新的、更好的東西,我們下一代、下下代的人也會努力去夠,去探索。”
雍正驀然睜開了眼,覺得胸口的大石仿佛被人搬開了一點,在那綿綿的痛里漏了一絲縫隙讓他喘息。
忍不住按住了她,深深地吻下去:“念念。”
這個親吻不似以往那樣溫柔,而是帶著無盡的急切,仿佛是迫切地想在她這里找到安心的理由。
池夏任由他攻城略地,氣息雖亂了,聲音卻很清晰地回應他。
迫切漸漸地就變成了無聲的傾訴,最后又變成唇齒相依的纏綿。
一吻畢,雍正的手緊緊扣住了她的手指,不讓她拿開:“念念,我頭疼。”
池夏聽話地給他按太陽穴:“我想到一個好主意,保準給您出出氣。”
雍正享受著她的“穴位按摩”,覺得心口的痛差不多都散了:“什么好主意?”
池夏剛要說話,忽然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他這是在跟她撒嬌么?!
雍正久等她沒下文,勉強掀開眼皮看她:“念念?”
池夏莫名地紅了耳尖:“馬上親農親蠶,咱們多在農家待幾天。”
雍正疑惑:“為何?”
池夏嘿嘿一笑:“就起碼住上三天吧。讓王公貴族和大臣們,還有他們的家眷,都認認真真干活啊。”
她之前在雨花閣收麥子的時候就想過,讓那些后宮沒事干,老想著斗來斗去的妃嬪們都來收一天麥子,保管她們倒頭就睡,壓根玩不動宮斗。
雍正:“親農原本就是真的干農活。”
“不是你們原本那一點點工作量,”池夏眨了眨眼:“你給他們安排跟真的農民一樣的工作量。支持新學的,允許他們用改良的農具、紡紗機、織布機。”
“那些老古板不是覺得只有四書五經是正道,別的都是歪門邪道、奇淫技巧嘛。那就讓他們和他們的家眷效仿先賢,純手動種地、紡紗、織布。”
雍正:……
池夏:“啊!對了!以家庭為單位,做不完的就別吃飯了。畢竟農民如果做不完農活,也吃不上飽飯。讓他們切身體會一下。”
沉浸式感受!